藍禮抵達君臨的時間已經是當天下午,緊接著又發生了王子遇襲一時,于是勞勃國王本來打算舉辦的歡迎晚宴就這么挪到了第二天。
當天紅堡內展開大肆搜捕,卻根本沒發現什么有用線索,唯有一位洗衣服聲稱見到一個女仆急匆匆地從喬佛里王子所在的塔樓內走出,但叫她說出女仆長相,她又說不出來。
于是梅葛樓內所有女仆都被瑟曦王后給換了個遍。
這一切與藍禮沒什么關系,因為他已經不能算是核心王室成員,或者說屬于拜拉席恩旁室的藍禮已經無法再居住于紅堡核心的梅葛樓內。
他被安排的住處是紅堡王座廳不遠一座高塔當中,守衛有些寬松,卻也更為安靜。
只是一覺醒來之后,這種安靜就被悄然打破了。
天還蒙蒙亮,肥胖的勞勃國王就找上了門。
“回到君臨,感覺怎么樣?”給了藍禮一個擁抱后,勞勃國王笑瞇瞇地問。昨天見面時間很短暫,許多話都沒有說。
“沒什么變化。”藍禮一臉認真地回答:“就是兄長的體型讓我著實沒想到。”
“你小子講話注意點,”勞勃聞言表情一板,似乎有些生氣:“我是國王!”
不過這還嚇不倒藍禮。
“一個胖子國王?”
“胖子國王也是國王。”
如此說著,勞勃臉上偽裝出的表情突然散去,轉而滿臉樂呵地看著藍禮。
“看到你這小子我就高興,拜拉席恩總算出了個聰明人。”
“國王比聰明人可威風多了。”
“在有些人眼里國王就是個小丑,威風?”勞勃哼了一聲,卻似乎不想多提這個,于是話鋒一轉。
“你那龍石島的事情處理好了?好了就直接留在君臨幫我吧,我準備讓你當我的法務大臣,古利安·史文實在不合格,叫我給趕回風暴地去了。”
“我從未了解過法務大臣這個職位。”藍禮聞言忙搖頭。
法務大臣位列御前會議七大成員之一,屬于王國的核心重臣了,藍禮雖說有心在君臨任職,但一上來就當這個簡直太草率。
“那你認為我了解過怎么當國王?”勞勃聞言不以為意地道:“法務大臣就是管理一下紅堡監獄,在我或者老瓊恩出席審判的時候提提意見,這能有什么難度?對你來講根本不算是難事,我要是讓你當財務大臣,那才叫為難你。”
聽起來的確沒什么難度,但堂堂一位朝廷重臣當然不可能如此簡單,不過藍禮也沒多說這個,反而轉移話題道:“龍石島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主要是我沒有找到合適的總管人選。”
“那就讓安德魯繼續當你的代理城主,直到你找到合適人選為止。”勞勃隨意地回答。藍禮聞言點了點頭,隨后他們又聊起了其他方面。
并非正事,而是一些家族相關的事情。
家族總共只有這么三兄弟,但勞勃對于史坦尼斯似乎很不滿,話里話外都隱隱指責藍禮那個二哥實在是不知變通,根本是個死腦筋。
藍禮來了之后還沒見到過史坦尼斯,但他有打聽到那位目前正在風暴地處理領地事物,要一段時間后才會回來。
勞勃同樣與藍禮提起他的三個孩子,而他似乎對他們有些擔憂,認為這三個小家伙都不夠聰明,以后也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模樣。
他還提及目前七國局勢,但勞勃顯然對政務充滿了不耐,沒說幾句,他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藍禮能看得出來,眼前這位留了一臉粗糙大胡子的便宜大哥對于目前一切都很不滿意甚至厭惡,而這種厭惡在他離開前說的最后一句話當中充分顯露而出。
“我看得出來,你不愿意被我安排去聯姻,所以那就算了,管那些多恩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只要他們敢出多恩一步,我就敢拎著錘子敲爆他們的腦袋。”
“我已經混成了這副德行,不能讓你也變成這樣。”
勞勃走后,藍禮并沒有消停多久,御前首相瓊恩艾林的拜訪就復又打破了房間內的安靜,一番簡單寒暄后,這位禿頂老人直奔主題。
“你對七國當前局勢怎么看,藍禮?”
這位牙齒掉光,但精神頭仍舊硬朗的消瘦老人似乎很看中藍禮,話語間也沒有擺出什么長輩姿態來。
“除了多恩之外,沒看出有太大的問題。”藍禮回答:“但被動等待坦格利安打過來并非上策,我們應當想辦法主動出擊,趁著他們還沒準備好。”
“鐵王座在自由貿易城邦沒有力量。”老人無奈地回答。
“拉攏盟友呢?”藍禮提議:“坦格利安在自由貿易城邦與門徒結盟,但那些門徒不可能沒有敵人。”
“我們有嘗試過。”
瓊恩艾林回答道:“但他們更樂于旁觀。”
藍禮聞言沒再多說,與老瓊恩又談論了幾句當前局面與可行辦法后,親自將這位表達善意的老人送出塔樓之外。
隨后他開始思索著要不要用種子給這位蒼老之人“續命”的問題,作為國王的養父,并且曾經還親自為養子起兵謀反,這位對國王的忠誠度是不用懷疑的,還有他那個大哥…
中午的時傳來喬佛里王子蘇醒一事,他似乎沒什么大礙了,只是身體虛弱需要調養,但對于遇襲一事卻一問三不知。
而當天晚上,一場隆重的宴會則在紅堡王座廳內展開,以歡迎龍石島公爵的抵達。
宴會上藍禮見到很多他感興趣的面孔——勞勃的孩子們、谷地公爵瓊恩艾林那體弱多病的小繼承人、許久不見,已經成為了個胖子的梅斯提利爾公爵、紅光滿面,即將八十歲,但看起來仿佛才六十多的大學士派席爾。
以及一個穿著粉袍子,舉止妖嬈而又怪誕的光頭胖子…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身處于君臨當中的貴族廷臣參加宴會,他們對藍禮很熱情,而這種熱情已經不只是因為身份。
藍禮對此能夠應對自如,高庭的養子生涯讓他在禮儀方面無可挑剔,一舉一動都顯得優雅自然,卻又不乏大貴族風范,惹來很多本來對他不感興趣之人的目光頻頻注目。
然而正當黑發年輕人在在宴會當中不斷面對一個又一個熱情攀談者之際,他位于紅堡某處塔樓內的臥房大門卻被悄然推了開,一道紅袍身影踏步走入其中,目光掃視,最終盯上了房間床下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橡木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