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漢斯先生?!”
文嵐的質疑矛頭直指漢斯,而漢娜則是第一個驚呼的,她驚訝的攥著拳頭看著坐在角落的漢斯,顫抖著聲音問道:“這是…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探險家先生還真有幽默細胞啊。”漢斯撓頭笑了笑:“就這么說我是兇手也太讓人吃驚了吧,我們還是正經的討論…”
“從昨天到今天只有你接觸過死者,沒錯吧。”文嵐顯然是懶得聽他多廢話的,直接把自己的全部質疑擺在了臺面上:“不管是昨天晚上給他送罐頭或者今天早上給他送飯,都是一樣的,我們沒有一個人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那些東西送到了地方,也不知道你在送到了之后究竟干了什么,聽信的全是你的一面之詞而已。”
文嵐的話讓眾人不由得開始回憶漢斯的種種言論,隨后葉弦摸著下巴分析道:“好像是這樣啊,漢斯只是說他送飯,但并沒有告訴我們送飯之后政客先生的反應,也沒有說明他的狀態,就連早上過來叫我們也是,只是單純的自說自話而已。”
“不,不是的!我昨天也沒敲開政客先生房間的門,只好把罐頭放在門口,所以早上看到罐頭還沒動就覺得有事,所以來叫你們了!”漢斯急忙爭辯道:“而且我可是慌亂到摔了一跤把那盤菜打翻了啊!你覺得正常的兇手會這么慌亂嗎?!”
“問題就出在你的描述和這盤菜上。”文嵐嘴角翹起,以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說道:“首先,如果你真的是因為驚訝和慌亂而摔跤導致打翻的這盤菜的話,往前倒會讓你壓在菜上,往后倒會讓菜直接掉在你的身上,那么想必你的身上一定會因此沾上油,但是現在看來你的衣服整潔如新,并不像是你描述的那樣。”
“不是,不是那種摔倒啊!”漢斯繼續據理力爭:“我是踉蹌了一下,所以直接把菜朝前方甩出去了,然后我爬起來就去找你們了。”
“那你怎么解釋油污旁的腳印?”
“腳印…”
霧月羽愣了愣,隨后立刻驚呼道:“之前你蹲下身看那盤菜的時候是在看腳印嗎?”
漢斯的情緒明顯已經接近了崩潰的邊緣:“為什么不能是你們踩上去的!比如說兇手看到這盤菜,沒注意到所以踩在了油污上。”
“這不可能吧。”基友虛著眼說道:“你去送飯的時候我們都在餐廳哎。”
“這…可是你這分明就是污蔑!”漢斯急了,開始連道理都不打算講了:“如果憑這種方式就能定我的罪的話,那你們也未免太過于邪惡了!”
文嵐對漢斯這狡辯的一番話沒忍住,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嘲諷的笑容:“那么我們先不急著逼問漢斯先生,我們繼續來討論作案過程吧。”
“你剛才說的是毒殺,對吧。”霧月羽雙手抱胸分析道:“如果仔細一想的話好像的確是這樣,我忽略了尸體本身的線索,只是看到了刀傷便自以為是刀殺…”
“兇手很顯然是個很有想法的家伙。”文嵐聳肩道:“事實上,氰化物毒藥會和人體內的血紅蛋白中的鐵元素結合形成鐵離子,最終讓血液呈現異常刺眼的鮮紅色,與一氧化碳的顏色類似,但是原理卻完全不一樣。總之,一旦這樣下去,尸斑便會形成鮮紅色的大片形狀,與一般意義上尸斑的暗色大不相同,那么就會有人懷疑到真正的死法,所以兇手故作聰明的進行了偽裝,也就是用刀刺入了死者的心臟,讓大部分血液外流,當其凝固后也就不會有人去注意顏色什么的了。”
“法醫可能會通過血液的顏色來判斷死法,但是我們沒有人是法醫。”霧月羽用手指繞著自己胸前的一縷銀色頭發:“兇手估計也就是認定了這一點吧。”
“或者說,放在刑偵手段異常發達的外界,這種兇手甚至活不過三集,但是在檢查設備異常疲軟的這里,或者說放在幾百年前沒有DNA和指紋檢測的時代,這兇手偽造現場的能力無疑已經是開膛手杰克那種級別了。”文嵐略帶吐槽的說道:“可惜,就算是莫里亞蒂也有福爾摩斯做對手,我雖然比不上福爾摩斯,但是這個兇手也跟本比不上莫里亞蒂。”
霧月羽懵逼的說道:“你在說什么啊…”
“哎?福爾摩斯的故事你不知道嗎?”文嵐驚了:“你好歹是個偵探哎。”
霧月羽微微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必要裝著知道。”
“這就奇怪了啊…”
文嵐想到了之前和雨宮曉的對話,好像有些東西的確有事情不一樣,尤其是福爾摩斯這種家喻戶曉的人物形象,霧月羽作為一個偵探沒理由不清楚啊…
“什么奇怪?案情嗎?”黑人安德魯聽到了文嵐的默念問道:“是不是兇手另有其人?”
“不,兇手是漢斯沒跑了,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文嵐拍了拍手:“總之,我們快結束這場審判吧,我也有點累了。”
“可是你說是毒殺,和漢斯有什么關系?”基友納悶道:“沒有道理證明漢斯的確給政客下毒了吧,你看到那房間門口不是有罐頭嗎?說明政客根本沒打開房間門。”
“對啊!我根本沒機會嘛!”漢斯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叫道。
但是他不知道基友和文嵐是穿一條褲子的,基友的這些疑問只是為了文嵐繼續話題的鋪墊而已。
“你確定這些罐頭是漢斯送過去的那些嗎?”文嵐微微笑了笑。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這些罐頭是漢斯早上拿過去的。”文嵐說道:“雨宮曉,你住在政客對面對吧,那你早上起來之后有沒有看到門口的罐頭——按理說那東西挺大的,應該挺引人注意的。”
雨宮曉翻著白眼回憶了一下:“沒有,根本沒有。”
“看吧,問題解決了。”文嵐笑道:“漢斯的主意打得很不錯,他把菜打翻,把罐頭放在門口,接著回來我們這邊叫我們一氣呵成——但他弄錯了一個順序。”
“就是腳印的事情吧。”霧月羽分析道:“打翻盤子后去放罐頭,不小心踩到了油污上,是這樣嗎?”
“沒錯,所以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文嵐把目光投向漢斯:“你有什么好說的嗎?”
漢斯急的滿身大汗:“我…我…”
“也不能確定是漢斯殺的人吧。”葉弦冷靜的說道:“我不是質疑你的推論,我只是想我們把事情分析的確定到萬無一失。”
“那么我們就來繼續討論好了。”文嵐豎起一根手指:“首先必須要明確的一件事情是,為什么漢斯要在之后偽造現場。”
“為什么呢?”
“簡單來說,漢斯偽造現場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不發現和下毒有關的事情,也就是說,就算是尸體被發現是中毒身亡,也能把責任從送飯的自己身上推卸開來。”文嵐指著漢斯說道:“因為下毒可以使用的東西無非就是罐頭和早上的菜,而早上的菜打翻了,罐頭又沒有開封堆放在門口,所以這毒就和他沒關系了,同理,這么一來偽造死亡原因的也就不是他了。”
“喂,你說了半天,到底犯人是不是漢斯啊!”安德魯聽的頭大,不滿的打斷道:“如果是的話,就由我來…”
“很明顯我說的這些只是個假設,一個在漢斯沒有進行這些事情時的假設。”文嵐笑了笑:“但是毫無疑問,漢斯是兇手,而證據就是這個。”
他說完話,從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證物中取出裝著罐頭盒子的袋子:“看到這個罐頭了吧,我在垃圾堆中找到的,里面還殘留著一股濃烈的苦杏仁氣味,很明顯是用它來裝過毒品的,而且漢斯為了讓死者不能發現自己的所作所為,特地采用的是從罐頭側面往里面注入氰化物毒藥的方式,毒藥附著在側壁上,在里面有食物的時候是聞不出來任何氣味的,而當食物吃完之后,刺鼻的氣味便會暴露出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死者能夠放心的吃下這些東西。”
漢斯此時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請問昨天是誰留在餐廳里到最后的?”
霧月羽看著眾人問道。
“留到最后…是漢斯啊…”大家后知后覺的回憶道。
“現在你們知道死者門口的罐頭來自哪里了吧。”文嵐冷笑著說道:“漢斯估計早都想好了殺人的計策,然后等你們走后拿了兩個全新的罐頭等著偽造現場,然后裝成第一發現者的身份避免我們懷疑。很明顯他是知道罐頭食品在第二天會被補充的,那么,他也就和幕后黑手有著聯系才對,我們能從這種方式,找到幕后黑手的身份。”
“不,我…我…”
“那么我們來把作案過程完全陳述一遍吧。”文嵐冷靜的說道:“首先,我們大家都聚集在餐廳進行晚餐,而政客一個人回了房間,接著,漢斯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可以殺人的信息,但是因為我們幾人都聚集在一起他不好下手,所以他挑選了落單的政客。接著,他假裝以送飯為由,在吃完了自己的東西之后,拿著三個罐頭和一把菜刀回了房間,將自己從幕后黑手那里得到的毒藥注入罐頭后將毒罐頭拿給了政客,估計政客只是覺得漢斯是在服務于他,外加也有點餓,再看著罐頭完好無損,所以當場在門口就拆開了罐頭吃了一口,結果就是這一口要了他的命。”
漢斯沉默不語:“…”
“他暴斃之后自然是不能鎖門的,但是這個門是只有通過對應房間內的人的身份卡驗證才能鎖上,而漢斯先生又不想節外生枝去找身份卡,所以只能在進行完放血工作后處理了兇器,便將房門緊緊關上,決定第二天利用自己送飯的時候進行進一步偽裝。所以第二天,他趁著大家都在吃飯的時候以送飯為借口,打翻了要送的飯進行偽裝,同時把兩個罐頭放在了死者門口。”文嵐證據確鑿的敘述:“而且事實證明了,之所以漢斯能得到毒藥,想必是因為他和幕后黑手之間有交易吧,也就是說,把我們困在這里的人,和漢斯應該也有一定的關系。”
“不是的!我和那個家伙才不認識!我只是聽了他的指令而已!”
漢斯崩潰了:“啊不!我…”
“漢斯先生,你居然…”凱瑟琳捂著嘴說道。
“自己承認了呢。”霧月羽冷冷的說道。
“果然啊,看來應該沒什么問題了。”葉弦長嘆一口氣:“漢斯就是兇手吧。”
“那個…所以說確定了兇手之后,我們應該怎么辦…”漢娜捂著臉頰說道:“不會讓我們自己懲罰他吧…這樣的事情…”
“唔噗噗,罪犯的懲罰就由我來進行吧”屏幕突然亮了起來:“大家做的很不錯嘛,兇手的確是漢斯哦那么作為獎勵,我就為你們懲罰這個殺人兇手好了”
“不…我只是聽你的命令而已!你…你明明說過按照你的計劃來就萬無一失的!”漢斯絕望的朝著幕后黑手叫道:“該死!你一開始就想害死我!果然我猜的沒錯!”
他突然轉過身對著眾人說道:“大家,這個幕后黑手在利用我們,外面的世界其實…”
“唔噗噗,話說的太多就不好了啊”屏幕突然一黑,而漢斯的話語也瞬間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怎么說不出話了?!
不僅僅是漢斯,在場的其他人也感覺到自己此時的發聲器官像是出了故障一樣毫無反應。
“那么,接下來是懲罰時間哦”
安靜的會議廳里只有幕后黑手猥瑣的聲音繼續響著。
“一二三,穿成串,點起火,放點電”
在幕后黑手像是兒歌一樣的話中,一根粗壯的金屬桿徑直從側面襲來,猛地貫穿了呆愣著站在原地的漢斯,隨后,不知從何處出現的火焰噴射器對著被固定在金屬桿上的漢斯一陣狂噴,而在同時,一股強大的電流也閃爍著藍光,沿著金屬桿席卷向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