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計議
既然‘丹田大能’的命保住了，那么遲一些為他重塑肉身，也并不打緊。
而董萬農的狀況極其不妙，再不想法子為其增加壽元，那就只有一年之期了。
兩相比較，自然是為董萬農增加壽元之事，要更加急迫一些。
雖說‘丹田大能’跟艾沖浪的關系更加緊密，對艾沖浪的恩惠也無人可比，但董萬農也為其付出不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身死道消吧。
即便長生殿的哪些韭菜，并未指定留給艾沖浪去收割，只是留待有緣人，但客觀而言，總歸是艾沖浪得到的好處最多不是？
其實，從艾沖浪開關而出見到董萬農的那一刻起，‘丹田大能’出同樣看出了董萬農已經離隕落不遠。
對于‘醫武雙絕’這個前輩，‘丹田大能’同樣尊崇不已，豈能見死不救？
因此，根本無須艾沖浪多說，直接主動讓他趕緊想法續命。
艾沖浪雖身為大武神，但逆天改命之事卻從未做過，心中殊無把握。
不過，好在他手中有一株不死草。
沒錯，就是那株可以增壽二十年的不死草。
有了二十年的緩沖期，艾沖浪有絕對的把握找到長生之法。再不濟，也能以‘噬生蟲’增長壽元。
穩妥起見，他決定與董萬農、‘丹田大能’召開一個小型會議，共同探討此事。
畢竟，董萬農不但醫術冠絕天下，而且還見多識廣，知曉‘噬生蟲’妙用也不一定。
至于會暴露‘丹田大能’這位‘隨身老爺爺’，艾沖浪此時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
再說了，就算暴露于人前，又能如何？
以艾沖浪如今的武功境界，難道還害怕‘丹田大能’的仇家上門尋仇不成？
當然，自己大武神的境界還是要暫時保密。
艾沖浪專用密室內。
董萬農和艾沖浪相對而坐。
艾沖浪手一翻，取出一只封印完好的‘噬生蟲’。
董萬農果然識貨：“咦，你小子從哪里得來的‘噬生蟲’？這東西可金貴得很吶！難道你去過南荒？”
艾沖浪聞之，頓時了然：“看來，在我前面的那位神使大人果然是前輩！”
董萬農反應極快：“這么說來，你小子也被南蠻部落當成了神使大人？”
“運氣而已！原來，前輩竟然也是五行靈體!”
“也是五行靈體？看來，你小子還真在長生殿中修成了五行靈體？”
“嘿嘿，不僅僅是我，當初一起同行的另外十三人，俱都修成了。”
“嗯？五行靈體什么時候這么白菜了？”
“運氣而已！”
“滾！神特么運氣而已。”
一番閑聊之后，艾沖浪這才輕咳一聲，轉入正題：“晚輩有位朋友早就想拜訪前輩，今日我帶來了，還望前輩勿怪小子唐突。”
董萬農曬然一笑：“當得起你小子的朋友，而且你還如此鄭重其事，你這位朋友恐怕不簡單吧？請！”
‘請’字甫落，一道粗壯老頭頓時浮現于艾沖浪身旁，正是‘丹田大能’所幻化。
粗壯老頭雙拳虛抱：“見過前輩！”
董萬農雙目緊緊盯著粗壯老頭，滿臉的驚詫之色。半響之后，方才不確定的問道：“任我飛？”
粗壯老頭微微一怔：“前輩竟然認識在下？”
董萬農驚嘆道：“果然是你！”
見董萬農識得‘丹田大能’，而且‘丹田大能’的真名竟然叫任我飛，艾沖浪不由也有些懵逼——
董前輩竟然認得大話癆？
等等！
任我飛？
你為何不叫任我行？
取這個名字…莫非，大話癆前輩的父母跟我一樣，也是個‘金迷’不成？
董萬農接下來的話，打斷了艾沖浪的思緒。
“這是什么情況？你不是在那場曠世大戰后，就遭受天譴，從而身死道消了么？怎么會附在艾小子身上？
是了，你只是肉身毀滅，神魂還有所保留？
難道想奪舍艾小子？
哼，多半如此！
虧得他還將你當成朋友呢，用心竟然如此險惡！有老朽在此，斷不能讓你得逞。
噫，你跟艾小子一樣，也是陽神期？
有老朽相助，那也不可能成功！
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拼了這條老命不要，老朽也要護得艾小子周全。”
董萬農劈頭蓋臉的一席話，說得任我飛一臉懵逼，說得艾沖浪熱淚盈眶。
他被董萬農的關心愛護感動了。
同時，也被自己感動了。
人品爆棚啊！
沒法，咱的人品就是這么好。
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醫武雙絕’前輩與本宗主相處的時日并不多，卻能以老命相護，難道不是被我天下無雙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絕對是！
嗯，不接受任何反駁！
見董萬農有所誤會，艾沖浪少不得解釋一番。
聽完艾沖浪的敘說后，董萬農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這就大武神了？
這小子果然是有大機緣之人！神魂附體這種千年難逢的運氣，都能被他一頭撞上。
可是，憑什么他就那么好運？
老夫達成天下第一高手的成就，費了多少功夫和心血？這小子倒好，隨身一個無所不能的老爺爺。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簡直不要太順利！
不過，能在生命彌留之際，遇上這小子，又何嘗不是我的運氣？
大武神出手，天下我有啊！
就算他不能為我續命，也算是白喝了四年猴子酒不是？也算是知曉了一些秘密不是？
見董萬農陷入沉思，任我飛終于能插上話：“在下自問從未與前輩謀面，不知前輩怎會識得我面目？”
“你堂堂大武神，天下第一高手，老朽怎能不識？雖說老朽不問世事，不喜紅塵，但天地間出現了一名大武神，還是知道的。而且，那場曠世大戰，咱可是旁觀者。”
“啊？當初前輩就在附近觀戰？”
“不錯！嘖嘖，任大神以一人之力，轟殺小武神大圓滿兩人，三階以上大帝十數名…當真威風之極啊！老朽可是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冒頭。”
任我飛：“…”
無言之后，不由暗自后怕：這小老兒幸好不喜爭斗，要是他在我力竭之時，突然暗中實施致命一擊…恐怕無須上蒼出手，咱這條命就掛了。
“任大神大獲全勝之后，突然被數道雷電轟殺，讓老朽更是瞧得心驚膽顫！當時還唏噓不已。沒想到，到頭來卻是便宜了艾小子。”
任我飛：“…”
“大武神雖然威風八面，但小老兒感覺，其戰力并不比小武神大圓滿強出多少，不足以形成碾壓。”
任我飛：“前輩說的沒錯！大武神跟小武神的戰力差距，是所有大境界中最小的一個。”
“既然差距如此之小，那為何老朽辦法用盡，卻仍然遲遲無法晉階？”
“晉階大武神，最重要的突破心境。”
“突破心境？”董萬農陷入沉思。
良久后，方才喟然長嘆：“原來如此！難怪老朽的罡氣儲備極為充沛，道也感悟了兩條，壁壘都未有絲毫松動。沒想到，卻是突破心境，這是要突破自我啊！”
朝聞道，夕死可也。
董萬農解開心中困擾許久的疑惑后，頓時心神放松，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悄然升起。
見董萬農臉上死氣愈重，艾沖浪知其已心存死志，當下急忙勸解道：“前輩現在知道，為時未晚。所謂厚積薄發，何不全力一搏？”
董萬農一臉的落寞：“為時未晚？晚了，太晚了！唉，老朽本不信天、不信命，但得知了任大神的遭遇，以及你艾小子種種奇遇后，想法變了。不信命不行啊！何謂宿命？那就是一切上蒼自有安排。抗爭、掙扎都無用。”
說到這個，任我飛頓時來了精神：“董前輩此言有理！我跟艾小子的相遇，就是一場宿命！”
艾沖浪兩眼一翻：“何以見得？”
任我飛雙目毫不客氣地瞪回去：“你小子沒有本大神的相助，能有今日之成就？以你當初的資質，在向閻王爺報到前，能達到皇級大能之境就算你祖墳冒青煙了！”
這話，雖然不好聽，但確是實情。
當初，并無人看好艾沖浪在武道上的成就。
就連最熟悉他的易紅塵，也只是期望愛徒能成為王級強者，能勉強為飛龍宗報仇雪恨。
而這，在易紅塵看來，已經是奢求！
資質，分先天和后天。
先天資質，與生俱來，無可更改。
對于武者來說，先天資質或許決定不了你的上限，但至少可以決定你的下限。
后天資質，可以通過藥物和人力改變。
對于武者來說，要想提升后天資質，可謂非常之難。無論是尋找洗毛伐髓的藥物和配方，還是請大高手疏通甚至拓寬筋骨，都極其不易。
對于一窮二白的武者來說，后天資質比先天資質更為難得。所說的‘窮文富武’，正是此理。
艾沖浪的先天資質只是一般，如果沒有任我飛傾力相助，他在武道上的成就確實只能止步于王級強者。
因此，客觀而言，是任我飛成就了艾沖浪。
鴨子死了嘴殼硬。
理，可以輸。
但嘴，不能輸。
艾沖浪現在就好像一只快要死了的鴨子，他脖子一梗：“得了吧！要不是本宗主玉樹臨風、英明神武，您能提前一年完成上蒼賦予的任務？
沒錯！
少了您的幫助，我艾沖浪雖然是天下第一帥哥，但要想達成大武神之境，恐怕還得多刻苦幾年時光。
但實事求是地說，咱倆誰更需要誰？
沒有您的幫助，我的武道之路不過多一些坎坷、多浪費一些時間而已，最終照樣能夠登頂武道之巔！
而您呢？
少了咱，再過一年就得徹底魂飛魄散！”
艾沖浪這番話，在不清楚他底細的人聽來，除了有些厚顏無恥之外，確實沒毛病。
嗯，好像還蠻有道理。
換成另外之人，氣運哪有艾沖浪這般逆天？
細想起來，任我飛還真有可能無法在二十年之內，完成上蒼賦予的任務。
如此說來，還真是任我飛需要艾沖浪的程度，要比艾沖浪需要任我飛多一些。
畢竟，沒有任我飛，艾沖浪雖說絕無可能達到今日之成就，但行事謹慎一些至少還可成活。
而少了艾沖浪這個具有大氣運之人，任我飛多半難以完成任務，那就得魂飛魄散。
性命，當然比武道成就要珍貴得多。
只不過，‘天下第一帥哥’這句說詞的正確性，還有待商榷考證。況且，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大帥B’，但這跟修煉武功又有多大關系？
顏值高，修煉進度就快？
典籍中，好像沒有這個說法。
董萬農聽了艾沖浪的話，只是暗自撇嘴。
相對來說，他只是個局外人。
但聽在任我飛耳中，卻是差點被氣個半死。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沒有本大神相助，就憑你這平庸資質…還‘照樣能夠登頂武道之巔’？
嗯，你這個笑話有點冷啊！
當初找上你，不過是看你小子心志尚可，成為強者之心夠強烈。
一句話，可堪造就。
僅次而已！
還自認為很優秀？
簡直是恬不知恥！”
一番斗嘴之后，董萬農的心情終于平復了一些，不再那么心如死灰。
他第一次覺得，跟人相處遠比自己獨居有趣味得多。
善于察顏觀色的艾沖浪，見董萬農臉上多了一絲笑意，立即切下正題：“晚輩有個考慮，這‘噬生蟲’既然能吞噬壽元，那么它是否也能補充壽元？”
“你是說，讓它充當勤勞的搬運工？”
博學多才的董萬農，反應遠比任我飛迅捷得多。
“正是此意！”
董萬農沉思良久，方才開口道：“這個想法很是新穎，之前并無人嘗試過。從理論上講，或許可行！難道艾小子以前未進行過嘗試？”
艾沖浪：“沒有，得到‘噬生蟲’后，諸事一樁接著一樁，根本沒有閑暇。而且，在未晉階大武神之前，晚輩根本沒有那個心思。畢竟，某人還等著咱救命吶！”
說完斜了任我飛一眼。
任我飛內心感激，嘴上卻同樣死硬：“哼，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對于任我飛的冷哼，艾沖浪直接選擇了無視：“如今某人的小命已然無礙，而且正好醫術精湛、見多識廣的董前輩當面，那就試試？”
“嗯，那就試試吧。艾小子成就大神武之后，控制力強了許多，把握性自然也大了許多。”
艾沖浪正欲解封‘噬生蟲’，董萬農卻好像想到了什么：“對了，既然是試驗，那就有失敗的可能，你總共有幾只‘噬生蟲’？”
“前輩放心，有三十只，足夠試驗了！”
“三十只？”
董萬農滿臉的驚訝。
若不是坐著，恐怕不由分說就是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