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出手
石院長卻一臉正色地點點頭：“嗯，艾宗主確實不是貪戀權勢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再三推辭院長之位！那你為何要一舉覆沒北域最強的兩大勢力？”
“你我三家共享大宇武林，從此一流勢力之間再無大規模的征戰殺伐，豈不甚好？”艾沖浪臉色一正，“當然，中州咱們可是不敢涉足。”
古怪老頭兩眼一翻：“真是難得！這世上還家你小子害怕之物？”
李樹正先是哈哈大笑，接著正色道：“艾宗主之言有理，從武林中將這兩家抹去倒也不錯！”
石院長似笑非笑的盯著李樹正：“李兄當然希望所有武林勢力都能與皇家衛隊交好。”
李樹正大笑道：“固所愿也！”
“這樣你身上的壓力就會輕了許多，只可惜鐵板一塊的江湖是永遠不會出現的。”
李樹正點點頭：“江湖之所以成為江湖，就是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又怎能一個聲音說話？只不過，笑天宗和雪域門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同覆滅再好不過。”
“嗯，一個道貌岸然，一個狼子野心，確實都不是好東西！”古怪老頭一聲冷哼。
石院長若有所思，輕啜一口猴子酒后，再次看向艾沖浪：“既然艾宗主決定不插手那兩家之爭，為何又要費心費力的集結人馬跑這一趟？”
艾沖浪道：“咱們三家牽頭組織此次北征，主要是向世人傳達三層意思。”
“三層意思？”
“嗯，第一層意思，誰妄圖稱霸武林，誰就是咱們三家共同的敵人。”
“既然咱們屬于正派宗門，該當如是！”
“第二層意思，咱們三家是親密盟友。誰敢找任何一家麻煩，就得承受另外兩家的怒火。”
“這個，上次征討天衣谷時不就已經表明了么？”
艾沖浪搖搖頭：“那次的力度不夠！雖然聲勢不弱，但咱們三名話事人都未現身，做不得數的。”
“此言有理。”
“第三層意思，像笑天宗這樣的超級正派宗門有難，我們三家不會見死不救。”
古怪老頭冷笑道：“你小子都是一個超級勢力的宗主了，都是五階大帝了，還是那般滑頭！”
“滑頭？前輩此話從何說起？”
艾沖浪直接來個當面不認賬。
“又想博取正義名聲，又不愿真正出手相助，你這還不算滑頭？”
“誰說不出手了？時機未到而已。”
“你等待的究竟是什么時機？”
艾沖浪正要回答，俞長生、風無痕突然如疾風一般卷入，先是向三位前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這才向艾沖浪拱手道：“啟稟盟主，笑天宗的護宗大陣已產生裂紋！”
“要破了？終于輪到艾某人出手了。”艾沖浪大笑道，“三位前輩，我先一步，聯軍請你們率領隨后趕來。”
李樹正眉頭一皺：“你要孤軍深入？別忘了那雪飛武同樣也是大帝五階，賬面上的實力并不稍弱于你。而且，他還有三名大帝相助。”
“岳父放心，我會見機行事。”
李樹正微一沉吟：“我陪同你一起吧，也好有個照應。雪域門跟笑天宗激戰正酣，想來不會分兵襲我聯軍。”
艾沖浪搖搖頭：“岳父的境界剛剛穩定下來，可不能與人激戰。再說了，兵者詭道也，萬一雪域門來個出其不意，來個主動出擊呢？”
古怪老頭傲然一笑：“前來攻擊也是無所畏懼！”
“萬一出動數名大帝襲殺呢？”
艾沖浪的話，讓李樹正陷入沉思之中——
他翁婿二人一走，這二十萬大軍就只剩下兩名大帝。據打探得來的消息，雪域門可是有四名大帝的存在。
就算門主雪飛武脫不開身，只出動兩名副門主，聯軍也是抵擋不住。
一邊是救他人之危，一邊是事關自家兄弟安危，孰輕孰重，李樹正自然拎得清。
“那我就跟大軍一起行動吧，你自己小心！”李樹正終于不堅持。
“咱暫時就不露面了，笑天宗的那些老家伙恐怕也不想讓老夫看到他們的慘狀。”古怪老頭哈哈大道。
接著轉身面向石院長：“小石頭，還不吩咐大軍開拔？”
見輩分最高的古怪老頭已然拍板，石院長也就壓下了勸說之言，在艾沖浪身形消失的同時，命令大軍啟程。
從內心說，艾沖浪不想李樹正、石院長兩人前去冒險，如果是古怪老頭有意同行，他倒可以接受。
李樹正、石院長兩人都剛剛晉升大帝不久，相比起雪域門的那些老牌大帝來，戰力實在偏弱了些。
至于雪域門可以出兵襲擊之說，不過是嚇唬之詞。
在艾沖浪想來，不到萬不得已，雪域門絕不會主動跟征討大軍正面開戰。
僅僅拿下笑天宗一家，恐怕都會讓雪域門元氣在傷，更遑論同時對付實力同樣不弱的三家？
艾沖浪就是想單獨行事。
如果只是他單獨一人，面對雪飛武時，他即便沒有把握戰而勝之，但要脫身當是毫無問題。
也就是進可攻，退可走。
而且，以艾沖浪強大的神魂力，觀戰距離完全可以在雪飛武能夠感知的范圍之外。
一旦多了李樹正（石院長）這個累贅，他就不會那么進退自如、游刃有余了。
艾沖浪所考慮的出手時機，就是笑天宗的護宗大陣被破之后，雙方大帝真正短兵相接，并打得精疲力竭之時。
他準備在其中或‘穿針引線’，或‘禍水東引’，或‘聲東擊西’…目的嘛，自然是一舉干掉雙方所有大帝。
如此一來，大宇王朝明面上的大帝將盡出飛龍宗、云夢學院和皇家衛隊三家。屆時，無論他云游多久，飛龍宗都會堅如磐石，再無后顧之憂。
艾沖浪這些上不得臺面的謀劃，當然只能爛在自己的肚子里。否則，豈非有損自己陽光燦爛、正義凜然的大好青年形象？
笑天宗大院內，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尸身和斷兵。
震天的殺聲，隨著戰亡人數的增加，已漸漸平息。
笑天宗一方尚有一戰之力者，只有三人——宗主、兩名長相普通的老者。其余人等，要么戰死，要么重傷，要么昏迷，要么脫力。
就是這三位大帝，也是傷痕累累，罡氣已即將消盡。
反觀雪域門，則要好得太多：四位大帝一個不少，圣級大能也還有五人。
這九人雖然同樣血染長袍，整體戰斗力明顯要強于笑天宗余下的三名大帝。
其余幫眾還有近五萬余人，其中嫡系弟子近兩萬人。
戰斗進行到這個時候，笑天宗已經算是滅宗。
這一戰，傷亡近四十萬人馬，委實太過慘烈。
這一戰，根本就沒有贏家！
笑天宗固然被滅，雪域門也是元氣大傷：好不容易集結了三十萬之眾，如今只剩下不到五萬人。
就算統一了北域，也是得不償失。
沒有其他武林幫派的北域，要之何用？
修煉資源無從搜刮，炮灰無從補充…就這點人手還想稱霸武林？笑話呢嘛！
別說稱霸武林了，就是即將到來的征討聯軍，恐怕都很難應付。
艾沖浪暗中到達之時，普通幫眾間的戰斗已經結束。
只有七位大帝還在死命狠斗。
笑天宗雖然有兩名五階大帝，但奈何都已老邁，單打獨斗均非雪飛武之敵。
雪域門雖然只有門主雪飛武一名五階大帝，但年富力強，戰力非凡。寧戰歌、聶虎兩名大帝二階聯手，可勉強敵住一名老邁的五階大帝，
雙方各余下的一名大帝一階，笑天宗是宗主，雪域門則是長老袁揚塵。
兩人都晉階不久，可謂勢均力敵。
雖然宗主的底牌較多，但血戰一場之后，袁揚塵也只不過略遜半籌而已。
由于無人敵得住雪飛武，因此笑天宗的三人只不過各自為戰了片刻，就背靠背形成了守勢。
他們已苦守了半日之久，只盼能撐到援兵到來。
讓艾沖浪不解的是，雪飛武并未急于解決三人。
難道是貓戲老鼠？
雪飛武當不會如此膚淺！
在對手未徹底斷氣之前，他斷不會放松警惕。
或者是唯恐對方狗急跳墻？
大帝臨死前拼命一擊，威力自然非同小可。雖然弄不死五階大帝雪飛武，但從其余三人之中拉一個墊背，卻未必做不到。
在穩操勝券的情況下，雪飛武當然舍不得讓自己的得力助手赴死。
于是，消耗死就成了雙方的默契選擇。
艾沖浪的猜測只能說對了一半，之所以形成如此僵局，雪飛武還有兩層考慮——
其一，有恃無恐。
援兵到來之時，必定聲勢浩大，遠在數十里之外即可得知，屆時再下狠手不遲。
就算援兵有少數高手到來，留有余力的四人也能夠對付，更何況還有十數名圣級大能協助？
如果逼迫過甚，對方在失去活命希望的情況下，必定會以命搏命。
蛇都快要打死了，還被反咬一口，豈非太不劃算？雪飛武當然不愿意出現如此局面。
其二，留有后手。
此次血拼笑天宗，雪域門還有三位絕頂高手未參戰。
那是三名年輕的供奉。
前期征戰北域時，這三人隱藏于普通弟子之中，出手極其陰毒，擊殺了無數高手。由于壁壘有所松動，因此與笑天宗開戰之前，他們正處于閉關之中。
這三名供奉就是他的后手。
素有遠見卓識，且向來自負的雪飛武，并未把他們從閉關的狀態中叫醒。
雪飛武并未把笑天宗放在眼里，認為笑天宗根本擋不住自己前進的腳步，沒必要打斷三位供奉閉關。
三位供奉的武力等級分別是大帝二階、大帝一階、圣級五階，且都是大圓滿之境。一旦獲得突破，不但會產生一名新大帝，另兩名大帝的等級也會有所提升。
如此一來，雪域門就有了七位正值當打之年的大帝，稱霸武林的把握性無疑要大了許多。
為確保三名供奉閉關不受打攪，以及出關后能夠及時跟大軍匯合，雪飛武甚至留下了兒子雪中豪主仆三人為他們護法。
如今一月時間過去，他們該是要前來會合了。
見雙方如此默契的打斗，置身五里外一片白樺林中的艾沖浪不由眉頭大皺。
心念電轉，很快明白了雙方所打的如意算盤：拖！
笑天宗是以拖待援，因為計算時間路程，征討大軍應該就要到了。
雪域門是想拖死對方，畢竟兩位五階大帝都是行將就木之人，氣血已然不多。
不行！這么拖延下去，我大軍到來之后，咱的陰暗計劃斷難實現。
哼，不想死拼，那咱就給你們加點料！
艾沖浪付罷，立即將自己的武力等級隱匿至三階大帝的水準。并將一半丹田罡氣轉化成了神魂力，裝出一副施展輕功長途奔馳、消耗甚巨的樣子之后方才一掠而出。
堪堪掠過兩里路程，雪飛武和笑天宗的兩名老者已然略有感知。
雙方頓時一憂一喜。
雪飛武當然是‘憂’的一方。
他知曉來者是敵非友，因為他的后手是三人，如果加上雪中豪主仆三人，那就是六人之多。
而他所感知到的來者，僅僅只有一人。
笑天宗自然是‘喜’的一方。
從來人行進的方向看，來者是友非敵，而且至少是大帝二階的水準。
有其助力，完全可以擊敗眼前四人脫身。
只要宗主能夠逃得性命，笑天宗就不會斷了傳承。
艾沖浪這些年來已將隱匿功法修煉到了最高層次，同階中斷難瞧出他的虛實。
‘見’雪飛武猛然加大了攻勢，艾沖浪突地一聲長嘯，飛掠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旁人只聽得嘯聲滾滾，如雷電橫空，威震天下。
三名五階大帝聽在耳中，卻是知曉嘯聲中罡氣不足，也不知是受傷所致，還是消耗過大所致。
嘯起嘯落，不過短短一瞬。
但見一條身影疾若奔馬，轉眼之間就飛落當場。
艾沖浪一現身就毫不猶豫地雙掌一錯，‘呯’的一聲硬生生接過了雪飛武全力擊向笑天宗宗主的一拳。
雪飛武傲立當場，一動不動。
艾沖浪卻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倒飛數丈。
僅僅一招，兩人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