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瑟諾斯提亞人說話根本不著邊際,非常的低情商,但是倘若認真考究,那么蘇晝也不得不承認,‘熵影’的確在某種情況下,符合瑟諾斯提亞人對瑟洛斯提亞人的認知。
因為,從一開始,瑟諾斯提亞人,指的就是‘因銀河之星而誕生的生命’,無論是活化的火山,活化的暴風,活化的火焰雷霆,都是瑟諾斯提亞人。
既然如此,因為銀河之星而誕生的活化神通,活化靈氣,也即是熵影一族…
那自然也是!
真沒想到你們居然也是瑟諾斯提亞人!(褒義)
雖然看支點一幅吃了高熵流的模樣頗有樂趣,但蘇晝沒有繼續關注熵影和瑟諾斯提亞兩族之間的種族關系。
他現在正饒有興趣地抬起頭,環視整個帷幕界。
在宇宙裂隙的周邊,是一片空白的空曠宇宙空間,正如同瑟諾斯提亞人以薄暮星域作為緩沖區方向,在亞空間破碎的邊界才有一座星域要塞鎮壓那樣。
熵影一族的要塞,也位于這片空曠地帶的周邊,避免有強者潛伏進入宇宙裂隙,而倘若對方大軍進犯,也可以在這里集火攻擊。
在蘇晝的目光中,他能看見一個又一個宛如星辰一般龐大又耀眼的靈能結構,熵影族的要塞就像是立體的法陣一般層層嵌套。
他們早就察覺蘇晝等人的到來,如今正在積蓄力量,等待時機,一旦青年等人暴露出破綻,等待他們的便是雷霆打擊。
但很顯然,迄今為止,蘇晝都無懈可擊。
蘇晝一步步向前,瑟諾斯提亞尊主團和支點就跟在他身后,他觀察著這個宇宙的細節,用自己的肉體感應帷幕界的奇特。
“有趣。”
伸出手指,蘇晝撤除了一部分自己對自己肉體的防護。
他能感應到,組成自己肉體的血肉,那些分子,原子,質子中子,乃至于夸克,全部都在一種平緩的節奏中,被解離,轉換為純粹的靈能。
一種極高密度的特殊靈能結構…小型的‘靈源’。
蘇晝的肉體,不算還在星域要塞旁邊的死星本體,單單是這一部分人形軀體,就已經強大非常。
畢竟死星本體和人軀的區別只在于靈力的多少,而他這一截手指扔到仙俠世界,完全可以交給下界還未飛仙的門派煉成什么仙器至寶,橫行一世。
雖然遠沒到瑟諾斯提亞人永劫不磨的不易之軀的地步,但是蘇晝的肉體也可以說是能橫渡虛空,在諸多宇宙都不滅了。
可在帷幕界,蘇晝卻感應到,整個宇宙,都像是一個大丹爐,正在‘煉化’所有不是純粹靈力的存在。
換而言之,并不僅僅是宇宙常數的排斥,整個帷幕界大宇宙本身,就是一個正在運作的‘法寶’。
蘇晝雖強大,但也沒到可以抗衡整個宇宙的地步,所以在沒有防護的情況下,他的軀體就這樣被煉化成了純粹的靈力。
很顯然,這就是帷幕界實際乃是偉大封印一部分回收終端的證據。
而熵影,或許可以視作煉丹爐里面的丹藥因為太久沒拿出去,故而丹氣溢散,生成的‘丹靈’吧。
將這些靈氣吸收,重新再生出一根新手指,蘇晝直視前方黑暗的虛空中,那些龐大的靈能要塞。
“諸位。”
他開口,對那些緊張戒備,隨時可能發起攻擊的熵影們道:“諸位熵影一族,在開打之前,我有一個提議——那就是請你們的尊主過來,和我聊一聊。”
“我覺得,或許不用再開兩族戰火,也能得出一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結果。”
實際上,不僅僅是隨時可能發起攻擊。
實際上,因為蘇晝的靠近,開口,已經有一些緊張過度的要塞武裝對蘇晝展開進攻了。
一時間,漫天熵流和各式各樣的奇異靈能集束波動蜂擁而來,覆蓋了要塞和蘇晝之間所有的空間。
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蘇晝只是吹了口氣,澎湃宛如太陽風暴一般的負熵流,就將所有的攻擊全部吹散,解離。
他不在乎,也不覺得這是什么攻擊,而是仍然負手站立在原地,等待著熵影一族的回應。
于是,整個戰場陷入奇異的靜謐。
直到不久之后,兩個龐然的氣息涌現。
…異族人,感謝你對支點的手下留情 一道信息流涌出,他察覺到支點只是被打得很慘,并沒有什么極端的傷害,所以情緒和緩。
不過對于如今的情況,他還是有些不解,言語帶著困惑的音: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摻雜我等與瑟諾斯提亞人的仇怨?
而另一道信息流涌動,帶著一股怒氣:退開,不要插手,這是我們兩族的紛爭!
熵影,極魂,Ω級尊主。
衡點與亞點。
兩位尊主在悄無聲息間,已然化作兩道黯淡的黑影,飄蕩在帷幕界黯淡的背景中。
當然,對于蘇晝而言,這兩位還是如同暗室中的迪斯科球一樣顯眼,周身的靈能波動再怎么遮掩收斂也是如此絢麗奪目。
如今,在帷幕界中,還算是比較活躍的,也就只有他們和支點這三位尊主了。
蘇晝打量了一下衡點,又認真看了眼亞點。
他似乎有些恍然,然后輕輕點頭,輕笑道:“原來如此。”
三位尊主。
聽上去很少,實際上也很少。
全盛時期的熵影一族是能與瑟諾斯提亞文明正面交戰不落下風的超級種族,尊主數量超過三十位,強者無數,是可以發起跨宇宙大戰的文明。
但是因為瑟諾斯提亞人封鎖了宇宙裂隙,以及帷幕界本身就在逐漸朝著熱寂演化的情況,在那場裂隙大戰后,熵影一族就遇到了大麻煩。
并不是靈氣斷絕,但卻更加糟糕。
眾所周知,Ω級尊主可以無視靈氣斷絕,自己的靈氣可以供給自己的親族使用,轉換恒星能量為靈氣——但是卻沒辦法維持眾多更低等級的修行者修行。
越是龐大的族裔,就越是難以全部照顧。
而在帷幕界,這一點更加,因為所有熵影本質上都是修行者,且無論什么等級,即便是Ω級尊主,也會造成可怖的熵增。
所以在其他宇宙陷入靈氣斷絕,虛空魔物也沉寂,整個帷幕界接不到什么契約,也得不到什么世界鯨落的情況下,為了延續帷幕界的壽命,大部分熵影尊主都陷入沉睡,只剩下幾位輪流復蘇,堅守世間,維持熵影一族的傳承和秩序。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真的被打成重傷,一睡不醒,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現在的熵影一族,如果不惜一切代價,以熄滅靈源,大量熵影自愿獻身作為祭品,能夠喚醒接近十位尊主。
這數量對于如今的瑟諾斯提亞人來說恐怕是一股無法阻擋的力量,但是在蘇晝也喚醒了銀河之星中的不朽烙印后,這力量卻也不是那么強大,至少據守僵持毫無問題。
但這付出也實在是太大了,如若不是滅族,他們也不會想這么做。
“衡點,亞點。”
蘇晝抬起手,他制止了身后諸位瑟諾斯提亞尊主想要反駁的舉動,自己平靜地回答道:“你問我,為什么要干涉你們兩族的紛爭?好問題。”
“那我也要問你們,為什么要干涉我族和虛無教團的紛爭?”
但凡是尊主,都不可能愚蠢。
這問題一出,衡點和亞點便都覺得麻煩起來。
他們也很清楚,宇宙中的各大勢力都互有聯系,他們看上去似乎只是單獨找瑟諾斯提亞人麻煩,但實際上,卻是找所有和瑟諾斯提亞文明有關的種族的麻煩。
尤其是虛無教團,這個和他們簽訂契約的勢力,的確不是什么正經派系。
和祂們聯手,熵影自然沒有資格以這點指責他人。
…你的想法,我們能夠理解,但你的目的是什么?倘若只是想要讓我們呆在帷幕界坐以待斃,那絕無可能衡點顯然是包括支點在內,三位熵影尊主的領頭者,他言辭平穩有力:如你所見,帷幕界需要負熵,我們需要吞噬你們宇宙的物質和能量才能維持自己世界的存續,這對你們而言想必是不可接受的,我覺得以雙方的矛盾而言,無論如何都只能付諸于戰爭 倘若不想要戰爭,就必須給予我們剝離你們宇宙質量,填充帷幕界的權利——你能允許嗎?你可以允許嗎?
雖然言辭和緩,但是內在的質問卻是在調侃蘇晝的自大。
而亞點的語氣就更加直截了當,充滿火藥味了:異族,虛無教團欺騙我們,的確是個可恨的勢力,但是瑟諾斯提亞人比那些騙子可恨萬倍,你以為你的幾句話就能蓋過這數萬年的血仇?讓我們‘和平’
你若是要戰,那便戰蘇晝背后的尊主烙印也發聲反駁,同樣充滿了火藥味:亞點,我可記得你被打的靈體破碎,只能入駐靈源休養的狼狽模樣,但這次我覺得你不會有那么好的機會了你死了,我可沒死但我的群族興盛,而你的群族如此可憐,只能蝸居在這黑暗寒冷的帷幕界 一時間,場上登時展開了一場小學生級別的吵架戲碼。
而蘇晝嘖了嘖嘴,他搖頭道:“我就知道想要和平沒這么簡單…”
實際上,勸和這件事,本就是吃力不討好。
兩個互相有著血仇的勢力,想要說會因為第三者乃至于第四者的介入就放下仇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衡點還好說,雖然陰陽怪氣暗中嘲諷,但卻至少能理智回話,也不是不想和平,而是找不到可以接受和平的理由。
而亞點顯然是和瑟諾斯提亞人有深仇大恨,就沒想過任何和平的可能。
不管任何理由,他就一定是要和瑟諾斯提亞人打一場,將對于地球人而言堪稱遠古,對于他們來說等同于昨天的仇恨發泄出來。
亞點隨時可能會動手攻擊。
“我必須告訴你們一個事實。”
所以,蘇晝想了想,還是將自己有關于帷幕界的本質,銀河之星在其中的影響,以及虛無教團一切所作所為的目的全盤告知對方。
他闡述了偉大封印的存在,甚至就連偉大存在也描述了些許,令那些一直覺得偉大存在都是‘彼界邪神’的瑟諾斯提亞人紛紛發出遲疑的靈魂波動,覺得非常不滿。
不過蘇晝向來都不在乎這些,他只是闡述自己知道的東西。
“…所以。”
說完這些推測,蘇晝做了一個總結:“倘若讓銀河之星復歸原位,不僅可以讓封印重新圓滿,更是能讓你們熵影重獲新生。”
“無論是通過銀河之星的傳送,前往其他正常的宇宙,亦或是就這樣等待,以其他宇宙碎屑分解的靈能維持文明,都不至于像是現在這么艱難。”
“而銀河之星本質無處不在,而瑟諾斯提亞人這么多年持有銀河之星,也可以動用它的力量,可以繼續創造活星球,驅使其力征伐…雖然你們也從未這么做過。”
青年環視了一眼眼前兩位熵影,他輕笑道:“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幾乎可以肯定,瑟諾斯提亞人和你們熵影當初遇到的大規模虛空魔物襲擊,背后肯定有虛無教團驅使。”
“一般的多元宇宙虛空,哪來那么密集的虛空魔物?祂們大多飄蕩在一個個小世界周邊,從來不會在封印宇宙這種大宇宙旁徘徊,因為根本蹭不到都少好處,即便是大宇宙出現裂縫,也需要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引得這些魔物前來侵襲。”
“恰好,虛無教團,是兩個宇宙中,唯一一個和外宇宙實力有著穩定聯系的勢力——祂們甚至能和原初世界的黃昏勢力聯系上,能夠驅使虛空魔物根本不足為奇。”
這推斷,其實很牽強,并沒有什么真實的證據證明蘇晝的說法是對的。
但是蘇晝說出這段話的目的,本來就是給予熵影方一個選擇,一個可能。
以及…引出一些潛伏的人。
可笑!
此刻,就在支點,衡點,以及眾多瑟諾斯提亞尊主團都陷入沉思,思索蘇晝的建議有何價值之時。
一直都在旁邊,看上去似乎是在靜靜聆聽的亞點忽然冷然一笑,他的語氣永遠帶著抹不去的憤怒:拐彎抹角,無非就是想要讓我們放棄復仇的權利,追求什么狗屁和平!
蘇晝…地球文明的尊主,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想法,只要你敢擋在我們和瑟諾斯提亞人之間,你就是我們熵影的敵人!
靈魂波動還未落下,亞點便已經開始動手,準備攻擊。
他的熵流一動,便可聽聞帷幕界的空間震蕩,發出崩裂之聲。
咔嚓!
就像是一道驚雷炸響,一串亞空間裂隙劈斬而下,炸開重重靈氣阻隔,朝著就在咫尺之間的蘇晝當頭劈落。
尋常靈能神通法術,都需要催動靈力,即便是以光速進行攻防,歸根結底也需要‘意起而念動’,催動靈力。
所以于天尊而言,千萬里是近身,幾十米也是近身,只要有心感應,即便是光也無法命中他們的軀體。
但是亞點的力量卻不同,他神通可以以自身的熵為基點,造成異樣的時空曲率,影響靈力感知,進而輕而易舉地撕裂亞空間,制造出空間裂隙,粉碎一切敵人。
這力量無需任何催動任何外界靈力,只需要亞點自身的修持到位,便可扭曲周身空間,衍生出無盡神通,更是防不勝防,轉換如意。
但是,這一擊偷襲卻沒有任何效果。
因為一道更大,更加寬廣的空間裂隙浮現在蘇晝身前,擋住了這一擊。
一時間,天地振動,無盡的靈能從兩道空間裂隙碰撞之處爆發,令整個帷幕界中都升起了一道勝過恒星的光,以至于朝著四面八方迸射出長達數千里的光流,宛如綻放于星空的焰火。
而實質化的靈能波動混雜著浪潮一樣翻滾的空間震蕩,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以至于周邊的熵影要塞都被動搖,無數熵影驚呼。
“果然啊。”
亞點的空間裂隙已經消散,但是蘇晝撐起的個人空間裂隙卻依然穩固。
能看見,個人空間中的世界依然穩固,龐大的神木,燃燒的神刀,以及整個圓融圓滿的靈氣循環構成的小世界,輕而易舉地抵消了亞點攻擊造成的震蕩。
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諸多蜂人和自然靈甚至都沒有感應到自己遭到了攻擊。
緩緩將個人空間撤回,青年垂下雙眸,他淡淡道:“其實亞點尊主,你的想法真的沒有錯,倘若我們地球人類也有一個萬年血仇,也有第三方種族說要勸和,我也一定不會管什么大局,一定會開戰,復仇,然后再去思考后續的結果。”
“誰阻攔我們復仇,誰就是我們敵人,哪怕對方是我們好。”
如此說著,蘇晝能聽見,支點和衡點正在大聲斥責‘亞點,你做什么?!’‘你瘋了嗎,我們還在討論!’,以及瑟諾斯提亞尊主團怒吼‘果然這群熵影沒有好心思!開戰!’這樣的聲音。
他聆聽,然后伸手,從個人空間取出了滅度之刃。
緊握刀鋒,他平靜的說道:“但是這個前提,建立在‘我很強’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我覺得我能打贏對方所有人,有著這樣的自信——那個時候,我就會選擇不管大局,因為我才是大局。”
“別人勸我和平,就是勸我大度,而對于勸我大度的人,我自然重拳出擊。”
“假如不能打贏所有人,我就忍辱負重。”
“很簡單的邏輯。”
此刻,滅度之刃上,金紅色的刀身,隱約亮起了一層晶瑩的光暈,磐晶尊主原本正在催促蘇晝立刻開始戰斗,碾碎這群不識好歹,螳臂當車的熵影一族。
但是當他注意到這點后,這位尊主面色登時凝重。
不易物質…
祂凝視著已經開始如同結晶一般,刀刃處浮現出半透明晶瑩材質的滅度之刃,不禁低聲喃喃:雖然完成度很低,還是在武器上,但是就這么點時間,居然就把握住了精髓…
蘇晝自然能聽見這個評價,但是他并不在意。
用了十幾次差不多的神通,假如還不能把握精髓,他怎么好意思當天才?
至于亞點,蘇晝只是垂下眼眸,五指握柄,似笑非笑。
“你想要戰爭,可以——但你能戰勝我嗎?”
怎么?
此刻,面對感應到了蘇晝驟然升騰而起的氣勢,感應到危機,所以緊張后退,肅然戒備的亞點,凝視著蘇晝緊握刀鋒的手。
但他仍然沒有示弱:你難道還想要要在帷幕界,和我等熵影一族為敵?
一擊不成,亞點知曉自己的偷襲已經完全失敗。
但倘若能繼續勾起熵影和瑟諾斯提亞,以及地球文明的戰爭,那么計劃也能所是大獲成功!
但蘇晝的言語,卻令他渾身黯影一凝。
“真沒想到,熵影一族,居然還會有一位尊主,是虛無教團的內應。”
此刻,形勢肅殺嚴峻,蘇晝位于三位熵影尊主的包圍中,固然有瑟諾斯提亞尊主團的不朽烙印作為支撐,但也不能相信支點這個‘俘虜’會袖手旁觀。
可是,無論是亞點還是衡點,甚至是正在猶豫是否出手的支點,都感應到了一陣宛如面對靈源時,那幾近于‘無窮無盡’靈力照射時,才會會感到的燥熱。
仿佛直面一整顆恒星。
而緊握滅度之刃刀柄的蘇晝,輕聲笑道:“亞點,你應該已經把瑟諾斯提亞尊主皆復蘇,支點也落敗,我前來支援的消息,發送給虛無教團了吧?”
“想必很快,虛無教團的大軍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前來此處,甚至攜裹一大批虛空魔物,重新上演瑟諾斯提亞文明和熵影文明昔年血腥大戰時的那一幕。”
“也不奇怪——畢竟有著熱寂的世界,就是黃昏信徒最好的孕育之地啊!”
轟轟!
話音未落。
無盡的熱流,靈力,還有負熵,就開始以蘇晝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靈力沸騰澎湃,全數凝聚在滅度之刃上。
不易物質,能無限制地積蓄能量,直至爆發,一下子爆發出遠勝于平時千萬倍的瞬間破壞力,即便是熵影一族的不滅之體也會被打散,進而磨滅。
而蘇晝的不易物質顯然還未修行到家,一切的異象都是他在朝滅度之刃灌輸靈力時沒有全部都被神刀封存,流溢出的余波。
可是…
蘇晝的靈力,魂力,都遠超一般的尊主。
面對他緊握道兵,意欲出刀的前勢,亞點甚至一瞬間產生了錯覺,那就是他面對的不僅僅是蘇晝和一群不朽烙印,而是真正的二十多位尊主就站立在他身前,帶著破滅一切的酷烈氣勢。
他想要退。
但卻沒有退!
豈能如此!
一聲怒吼,就連一旁的衡點都來不及阻止,亞點的魂音震蕩,而幾近于黑洞一般的大質量時空扭曲就這樣浮現在他的影體周邊,綻放出無數道漆黑的亞空間裂隙,劃破宇宙時空而來!
這些裂隙互相交錯重疊,更是內蘊大量時空曲率扭曲,被命中之處,甚至就連感應到的時間都不一樣,一快一慢,一靜一動,一不小心,就陷入時間陷阱。
這是精密無比的時空神通,足以扭曲宇宙萬象。
但蘇晝卻只是出刀,斬下。
原理?
最硬的物質,最多的能量,最強的力量,最難歪曲動搖的意志,和最堅定不移的靈魂。
當然,還有最好的導師,最好的運氣。
而能夠修出這些,得到這些,本身就是最大的智慧,最大的神通!
長刀閃耀,宛如超新星之光般撕裂星空,靈力的洪流呼嘯著凝聚為一絲森然冷光,在轉瞬間就破滅重重亞空裂隙。
不易物質不因時間推移而磨損,而當物質不變時,所謂的時空曲率不過是可笑的幻覺。
每一道亞空裂隙被斬開,都會反饋而來一道道巨大的空間震,縱然是如今的蘇晝,單以肉體也難以承受,等同于以自己的肉體抵抗雙方戰斗的余波。
但雅拉至高傳承,承世鱗的前置,蘇晝的個人空間卻輕而易舉地擋住了這方面的所有波動,沒有絲毫顫動。
所以,滅度之刃的刀鋒沒有任何遲緩,仍然以最快的速度朝著亞點的本體斬去!
嗡!嗡!
亞點此刻速退,狂退,但滅度之刃的刀光如附骨之疽緊隨。
道兵之力,幾乎等同于兵主親臨,雖然蘇晝在進階天尊后還沒來得及強化這柄道兵為帝兵,但不易物質卻能臨時令它變得足夠強韌。
疊加蘇晝之力,足以瞬間斬開尊主的防御!
可惡啊!!!
最終,退無可退,本以為其他熵影尊主會幫助自己拖延的亞點,最終還是被滅度之刃斬中。
霎時,無盡神光便從神刀中傾瀉爆發而出。
甚至就連亞點自己扭曲綻開的亞空間裂縫中都亮起了一道道明亮的金紅色光暈。
無盡靈氣從他體內迸發,將他的熵影之軀貫穿撕碎,變成宛如破塑料袋一般的形象——可這不是結束,還有龐大的能量正在他體內收縮,瀕臨爆炸。
“打不贏我,就別想要戰爭。”
而一擊后,蘇晝流暢地收刀,轉身,他沒有去看身后又再次爆炸,幾乎將亞點整個軀體都徹底撕碎,宛如星辰對撞一般的盛大焰火。
此刻,青年平靜地對嚴陣以待,隨時可能出手的衡點和支點道:“正如我所說,亞點是虛無教團的一員,他身上的黃昏眷屬氣息恐怕也就你們聞不出來了。”
“亞點沒有死,我也不會繼續出手,你們大可以自己去問,。”
站立在衡點面前,蘇晝神色誠懇:“然后去相信他,亦或是相信我。”
“我已經很有誠意,大家都可以作證,是亞點先動的手。”
“而且。”他轉過頭,對一側的瑟諾斯提亞尊主團道:“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提防,馬上就會到來的虛無教團突襲了。”
“不僅僅是熵影,我懷疑,瑟諾斯提亞人中,恐怕也有虛無教團的內應。”
“不然的話,這個亞點不會對我的印象如此之差,并且第一時間就攻擊我——你瞧支點,沒到最后,也一直都覺得你們這些瑟諾斯提亞人才是主體,我只不過是個陪襯。”
“肯定有你們瑟諾斯提亞人的內應告知了他,這位熵影尊主才會默認我才是話事人。”
確實…
如此一說,即便是衡點和支點這兩位熵影尊主都察覺到了不對——衡點也沒覺得蘇晝才是話事人,只是以為他是過來幫忙說和的和事佬。
哪怕是忍耐不住仇恨,也應該是攻擊敵人,而不是攻擊并沒有說出什么國際延遲,也沒拉偏架的和事佬的道理啊。
亞點的行為,確實有古怪。
兩位熵影尊主用復雜的眼神看向一旁被炸的破破爛爛,如今還在自我修復,掙扎著恢復原樣的亞點。
蘇晝見狀,本打算見好就收,既然虛無教團馬上就要來襲,那么最應該做的應該是守住兩界裂隙。
熵影一族的攻勢估計也將取消,他們至少會等到一段時間之后,虛無教團沒出現時才會再次展開進攻…但是虛無教團可能不來嗎?
不過,就在蘇晝打算招呼諸位瑟諾斯提亞尊主離開之時,他卻聽見了一聲笑聲。
不需要著急,蘇晝尊主開口的,乃是光耀尊主,這位Ω級強者抬起頭,看向身側的宇宙裂隙,祂朗聲道:虛無教團防不勝防,在各族中都有間諜暗子,這點我們早已知曉 我們的身邊,的確有叛徒…但是誰說,他們身邊就沒有?
話至此處,祂低下頭,這位光之巨人看向蘇晝,露出了笑容:早就在數萬年前,我們也嘗試做了相同的事情倘若是小規模強者行動,或許無法知曉,但倘若是大規模作戰,就毋庸擔心 靜待片刻,虛無教團的動向,我們馬上就能知曉!
蘇晝微微一愣。
然后心中大奇。
——你們這群外星人,擱這里演無間道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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