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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巧言令色

  周祿進來時,青釉已經和陸呦并排坐好在圈椅上,青釉前面搭了一個霞帔遮住了自己的肚子,青秀站在她身邊,見周祿進門,青釉并未起身相迎,而是先告了個罪,“周公子,久別重逢,本應起身相迎,只是我身子略有不便,還請周公子體諒一二。”

  對方先是看了眼青釉的五官,又看了看青釉前面的霞帔,不過卻沒有開口說話。

  青釉見對方不說話,只是打量她,只得對陸呦笑了笑,“夫君,我是不是老了很多?周公子似乎不認得我了。”

  “胡說,沒有老。是他眼拙,他方才見我時也這樣。”陸呦回道。

  “夫君也眼拙了,衿娘都兩歲了,我怎么可能不老?”青釉說完又笑瞇瞇地轉向了周祿,“不好意思,上次見面我就是這個樣子,沒想到這次又這樣,倒是巧了。對了,周公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聽皇上說你是假的,可你明明就是我上次見過的人啊。不過可惜了,你的臉,沒想到一場天花把你毀成這樣。”

  青釉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周祿。

  周祿也在打量她,可能因著他沒有確定青釉的身份,故而仍沒有開口。

  見此,青釉只得又開口問道:“周公子,我有幾個問題,不知能否解惑?”

  周祿依舊只是笑笑,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那年周公子走后,有一個叫劉渝的姑娘找到我家,說是你沒過門的妻子,想讓我教她彈琴,說她想學《滄海一聲笑》,說是你告訴她的,這首曲子是我作詞作曲的,她想學會了彈給你聽,而不是看你一個人撫琴長嘆,可方才聽周公子和外子所言,說她是一個刁蠻任性的驕橫女子,我實在有些不能茍同。”青釉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青釉的確是有幾分聰明伶俐,加之她從小和謝涵一起長大的,謝涵的神韻和語氣模仿起來不說十成十也有個十之七八,更難得的是,她居然也學會文縐縐的的用詞了。

  這不,一直在掂量她身份的周祿聽了這番話后也拿不定主意了,猶豫了一下,躬身回道:“一個深閨女子貿然離家千里闖入別人家,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

  “正因為此,才見她對你用情至深,也罷,這是周公子的家事,我就不多嘴了。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周公子想必應該清楚那枚夜明珠的價值吧,我們只是剛認識的生意合作伙伴,連朋友都算不上,周公子卻以此大禮相贈,究竟意欲如何?難不成是想挑撥我們夫妻關系么?”青釉又換了一個問題。

  “是啊,周兄有所不知,見到你這枚夜明珠,拙荊可是幾天沒睡好覺,生怕我多疑,拉著我解釋了好幾遍。”陸呦很不高興地插了句嘴。

  “二位多慮了,在下只是感激二位的知遇之恩,郡主也說了,我們只是剛認識的合作伙伴,可郡主能信任在下,能選擇和在下合作,還能把獨一無二的事關百姓溫飽的種子賣給我,這份慈悲大義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面前的周祿有些拿不準青釉的身份了,可他又不能一直不開口說話,那樣也會露餡的。

  “說到種子,我想知道的是今年你們的棉花和山薯長勢如何,北地的水土適合不適合種植?還有,我給你們的幾樣菜種有沒有種出來?”

  “不好意思,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因為農事這塊不歸我管,我只是聽聞這兩樣種子比較實用,才花重金向郡主求購。具體種植要問管事的,不過我已經把郡主記載的種植方式交給他們了。”周祿說道。

  至此,他有七八分信了眼前的這人就是顏彥了,因為青釉一個又一個問題拋出來,眼神并沒有閃躲,也沒有接受陸呦的示意,身后的丫鬟也規規矩矩地站著不動。

  談話到這,屋子里的顏彥基本確定這人是假的,于是,她示意李琮咳嗽一聲。

  而聽到這聲咳嗽的青釉也聰明地把話題收住了,“不好意思,我光想著敘舊了,忘了來這一趟的初衷了,周公子,你們周家,究竟和契丹太子有什么瓜葛?為何有人說元宵節那天的孔明燈是你向契丹太子通風報信呢?還有,那日的孔明燈我也買了一個,可我研究了很久也沒看出什么問題來,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不知周公子能否據實相告?”

  “啟稟郡主,我們周家一直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怎么可能會和契丹搭上關系?至于那孔明燈,八成是有人嫉妒我們周家的生意而想起的借刀殺人之計,還請郡主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替我說幾句話。”周祿說完向青釉長揖行了個禮。

  “是嗎?果真如此的話,你怎么會把奴婢當成郡主了呢?周公子,當日奴婢可是和小姐一起去見的周公子呢。”青釉站了起來,笑吟吟地看向了周祿。

  周祿見此有些傻眼了,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被對方抓到了錯處,正琢磨該怎么彌補時,只見李琮拿著兩份不同的紙張摔到了他面前,“這兩份筆體也不一樣,你還有什么可辯解的?”

  “回皇上,方才草民已經解釋過,草民大病尚未痊愈,整個人元氣損傷不少,所以內力氣力都有影響,不光體現在書法上,彈琴也是如此,這點陸兄方才已經質問過草民了,草民自己也清楚,草民的水準和兩年前差了很多。”

  說完,周祿又看了眼青釉,“至于為何會認錯百惠郡主,這事也怪小的,草民只見過兩次百惠郡主,且草民也不敢也不能盯著百惠郡主細看。偏草民有一個不認人的毛病,只見過一兩次的人大多是認不出來的,可方才陸兄不一樣,草民和陸兄在一起彈了一個晚上的琴,也算是相熟了。”

  不得不說,倉促間,周祿倒是找到了一個好說辭。

  “巧言令色,都死到臨頭了,你還不肯承認,你真以為我對你的事情一無所知?”李琮說完命人把周祿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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