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德見證了太上皇給安寧寫下的憑據之后,真的差點嚇點。
他對這個不知道哪跑出來的便宜姨祖母當真佩服之極。
這位的膽子實在太大了。
竟然敢跟太上皇提要求。
而且還是提那種特別無理的要求。
關鍵是,她竟然能讓太上皇答應。
而唐沛心情就特別復雜了。
他看看太上皇,再看看安寧,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自己的親曾祖母要嫁人,還是要嫁給太上皇,這讓他以后怎么辦?
他該怎么叫人呢?
不管,不管他倆怎么想的,反正太上皇和安寧還是挺樂呵的。
當下,倆人就約定到了京城之后太上皇就接安寧入宮。
太上皇也問了安寧要住在哪里,安寧直接就說要住到忠勇侯府,畢竟她在京城就只有那么一門親戚。
總算是把太上皇哄走之后,安寧就問許德關于許婉的事情。
“你前邊跟我們說不打算再續娶了,那婉兒怎么辦?”
這事許德也想過的:“岳母那邊來信說是想接婉兒進京,婉兒就托她教養了。”
安寧撇嘴:“你也真信得過她,也不怕你女兒有命進忠勇侯府沒命出來。”
“不可胡說。”
許德一聽這話立刻板起臉來。
他現在對于岳母那邊還是很信任的。
安寧一指唐沛:“你跟你姑父說說吧。”
唐沛于是上前幾步拉著許德低聲把他當年怎么落水,又是什么人害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安寧冷笑:“宋氏連對自己的親孫子都下得去手,更何況一個外孫了,呵,你許還不知道吧,張氏多年之前就開始打你們家的主意了,你當你們夫妻為什么只養下婉兒這么病歪歪一個女兒嗎?還有,你當栩兒是怎么去的?”
許德都給嚇傻了。
他一向端方正直,于后院事務也從不干涉,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您知道什么還請告之。”
安寧就帶著許德進了唐栩的房間,把唐栩房間里被人摻了料的東西一一指了出來。
“瞧瞧那紅帳子,那可是在藥水里泡過的,但凡女子接觸多了必然體質虛弱且宮寒不好有孕,還有那一套瓷器,上面用的染料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另外,栩兒枕的枕頭是天玉…”
安寧指一件,許德就讓下人把那件東西拿出來。
他又叫人請了揚州城里最有名的大夫過來分辯。
結果那大夫說的和安寧說的差不了多少。
這下,許德是真信了。
送走了大夫,許德氣的臉色鐵青:“真沒想到,張氏,張氏,我與你不共戴天…”
他是真給氣狠了,血氣翻涌之下,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安寧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又噴出一口血來。
安寧點頭:“這下舒暢多了吧。”
唐沛趕緊遞過一個藥丸子:“姑父,吃藥。”
許德拿過藥丸子看都沒看直接就吞了。
之后,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撐著頭哭了起來。
安寧等他哭夠了才道:“你若是信得過我,婉兒就交給我吧,我進京的時候把她帶去,往后她跟著我住,我會好好教養她的。”
許德看看安寧,再看看唐沛。
他終是點了點頭:“我信得過姨祖母,您將沛兒教的這般好,必然會善待婉兒的。”
安寧笑了一聲:“沛兒和婉兒都是我的后輩,我必然會盡心教導,且有我在,宋氏和張氏也翻不出什么浪來。”
說起張氏,許德滿眼都是恨意:“我會將這些東西送到京城,再休書一封問問岳母的。”
“行,你問吧。”
安寧攤手:“頂多也就是張氏擔了所有的錯處,然后宋氏會看在入了宮的瀅兒還有泫兒的份上饒了她,頂多也就是罰她關在小佛堂不能出門罷了。”
許德知道安寧猜的大約是真的。
他越發的意不平了。
“你若是真的氣不過,就好好保重身體,總歸有一日能等到張氏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安寧勸了許德一句。
許德低頭謝過。
安寧自認為把話說到了,便帶著唐沛離開。
她在許家又住了幾天,才帶著唐沛慢悠悠的進京。
原從揚州進京走水路最快也最舒服的,可安寧自覺沒什么意趣,便帶著唐沛駕著馬車走陸路。
他們從揚州出發,每日走的路也不遠,每天是晚出早歸的,全當游山玩水了。
而京城那邊,有人盼他們快把眼睛盼紅了。
首先就是太上皇。
太上皇走水路回京,回到宮中就數著日子等著安寧進京。
他還派人每天盯著忠勇侯府,就想能夠在安寧到達忠勇侯府的第一時間知道,然后趕緊下旨封后什么的。
結果,左等右等的等不到人。
再一個就是唐柏兩口子。
這兩口子是天天的盼,日日的等。
一個等靠山,一個等兒子。
自然也是等來等去都成空。
偏這日唐滔和他媳婦張鳳兒又鬧了一場,把唐柏給氣的喲,直接就把兩口子揪過來罵了一頓。
原先唐柏是不會管唐滔和張鳳兒怎么胡鬧的。
可現今他不是有希望了嘛,自然腰桿子也直了,開始管教兒子了。
唐柏拍著桌子罵唐滔:“成天的胡鬧,你們兩口子都快成一臺好戲了,也不嫌丟人。”
唐滔也很委屈的:“這也不怪我啊,都是鳳兒她…”
“老子說你呢。”
唐柏瞪了唐滔一眼:“你媳婦我還說不上,你是我兒子,我就說你。”
張鳳兒這個時候還是挺維護唐滔的:“父親,這事也怪兒媳,是我胡鬧…”
李氏這個時候正好進來,她看了一眼張鳳兒:“我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張鳳兒低頭:“是…老太太要派二爺去揚州接許表妹,我收拾行裝的時候和二爺說了幾句,他有些不耐煩就吵了起來。”
李氏一聽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無非也就是張鳳兒又捻酸吃醋的,偏唐滔是個花心風流的種子,兩口子為這個拌嘴呢。
唐柏也明白了,他直接就踹了唐滔一腳:“成天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屋里拉,弄的你媳婦都不放心你,你倒還有理了,這回讓你去揚州是祭拜你姑母順便接你表妹的,你若是敢上煙花之地,讓老子聽到了非得打斷你的腿。”
唐滔有些不服氣,梗著脖子道:“那我也是跟你說的,父親還不是成日留戀煙花之地,母親也從來沒說過什么啊,偏偏鳳兒就容不得。”
這話說出來,不只唐柏,就是李氏都氣的給了唐滔一巴掌。
“跪下。”
李氏向來都是溫溫柔柔的,這回發怒可是把唐滔給嚇著了,當場就跪了下來。
李氏氣的眼圈都紅了,伸手指尖發顫的指著唐滔:“別人可以說你父親,偏偏你一句都說不得,你父親那么著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娘我,若他不荒唐些,你以為你能活到如今。”
這么一句話,讓唐滔和張鳳兒都嚇傻了。
“母親這話何意?”
張鳳兒趕緊扶住李氏問。
李氏看了唐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