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通天之路后,周圍所有的人與物通通再也看不見,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一階又一階的建木天梯,以及天梯上獨自一人的張依依自己。
她的確找回了當年走試心路的感覺,哪怕這條通天之路比著下界華仁的試心路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可同樣,她的實力也增長了太多倍。
正如蘇虹的自信滿滿,張依依亦是如此,最終頗是順利的攀踏上了最后一階建木木臺階,被成功傳送到混元秘境第二重天。
比著第一重天,第二重天明顯不同起來,四處早就已不再是靈氣,而是如今仙界修士們所熟悉的仙氣。
只不過,第二重天的仙氣水平明顯僅遜色于外頭仙界的整體水平,面積也比著第一重天寬廣了數倍,神識散開,盡是欣欣向榮之態。
“上來得挺快,我也只是剛剛到。”
蘇虹明顯是在這里特意等候,看到張依依后,立馬顯身。
而在他之前,混元仙宗已經有一些弟子進入第二重天,不過也早早各自散開,各遇機緣而去。
至于通往第三重天的通天之路,倒是不似在第一重天時那么明顯好尋,無論是混元仙宗免費提供給他們的內部消息,還是張陽花了近兩個月查探到的種種消息,都未有明顯的線索,需要進入第二重天的修者自行尋找。
“這通天之路似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容易。”
張依依與蘇虹順利會師,兩人誰都沒有急著進入第二重天內部,繼續在這里先行等候還沒有上來的毛球與瑛兩人。
“很容易嗎?我倒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煩,費了一番大功夫才順利登頂,可能每個人都不太一樣。”
蘇虹并不覺得張依依的感覺有誤,張依依所說的容易不是建立在她自身較其他人實力強大的基礎上,而應該是照著整體能成功者的水平對判斷的。
“我什么也沒遇到,就跟當年在下界初入師門時考察心性走過的試心路差不多,雖看似辛苦,但對于我們這樣心性之人,如今也僅僅只是一點兒普通的辛苦罷了。”
張依依點了點頭,認可了蘇虹的判斷:“不知道毛球與瑛又將會碰上什么樣各自不同的狀況,但我總覺得混元秘境對于我們這些外的修士當真極其友好,也難怪一直以來,整個混元仙宗都將這里專門只用來給自家弟子歷練并尋求機緣。”
“或許…所有人都搞錯了也不一定。”
蘇虹的聲音突然帶上了前所未有的警惕以及難以置信。
而下一刻,張依依已早就已經明白蘇虹這句“或許所有人都搞錯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兩人完顧不得再在原地繼續等候還沒上來第二重天的毛球與瑛,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
再現身時,他們已經身處千里之外,迎頭便被淋上了一身夾雜著碎骨、碎肉的血雨。
“又來了新人,還是從所未有的香甜氣息。”
半空中,一個腰際長著一對巨大白羽翅膀、雌雄莫辨的人因為張依依與蘇虹的到來,終于停止了單方面的虐殺,將目光最終落到了張依依的身上。
而在他下方的土地,早就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那遍地的血跡通通來自于第二重天內的生靈,大多數都是不知何時被突然卷至此地的秘境大妖,少數則是才進入第二重天不久如同張依依與蘇虹一般被突然引過來的混元仙宗弟子。
“兩位道友快跑,快跑!”
還僥幸活著的沒這么快成為血霧的最后一名混元仙宗真仙弟子,趁著這個機會拼命而逃。
不過這人倒是很有良心,邊逃還不邊不忘提醒張依依與蘇虹這兩個明顯還沒搞清狀況的送死鬼。
只可惜,周圍空間早就被封鎖死,那名混元仙宗的真仙弟子哪怕手握最好的跨界仙符,卻仍然逃跑失敗,“砰”的一聲音不知撞到了什么,就這般直直地摔落了下來,白白浪費了一張逃命底牌。
“小心!”
就在那人摔落到地的同時,一道電光從那長著翅膀之人手尖竄出朝其打來,而張依依瞬間趕至將人拉開救下。
被救的這名混元仙宗弟子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在仙舟上為張依依等六名外宗人氏介紹秘境情況的許賦,勉強也算個熟人。
“當心、當心他的手尖指出的電光!”
許賦死里逃生,也顧不上那些沒用的客套,第一時間便提醒張依依與蘇虹:“被他的電光擊中,輕則殘,重則當場化為血霧,再好的仙寶也很難對其免疫。”
“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張依依竟是察覺不出半空中那人的氣息存在,而許賦的提醒其實對于此時的處境來說當真只能算是聊勝于無。
“你是何人?第二重天什么時候有這么危險的存在?”
蘇虹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身上加持了好幾道仙符護體,手中更是多出了一樣似鐵帽一般的防御仙器,不論這些裝備是否抗得住人家的電光,總之比什么都沒有要強一點兒。
他想不明白為何這里會出現一個殺大妖、真修如同切菜的意外存在,連混元仙宗的弟子事先也完全不知情,足以說明此事根本就是個意外。
不然的話,混元仙宗怎么可能放自家這么多精英弟子進來白白送死。
“吾為神,這宇宙之間真正的神!”
半空中長著翅膀的男人倒是一副極好說話的模樣,微笑著回答了蘇藍天前一個問題,只不過他的目光卻是一直鎖定于張依依身上,明顯是在向張依依表明他的身份。
張依依可是在這人身上感覺不到半點神明的氣息,甚至于她感應不到絲毫活物的氣息,所以聽到對方竟自稱為神,還是宇宙之間真正的神時,當然不可能將其與古神一族,甚至于諸神未隕之際的任何神靈搞混。
“宇宙之神?你不是我們這里的吧?”
就因為長了一對翅膀,所以也敢張嘴就自稱是宇宙之神?
張依依覺得對方這海口夸得太大,大到滿滿都是中二氣息,反倒是讓她無法敬畏分毫。
“怎么,不是你們這里的,就不能稱之為神?而事實上真正不能稱之為神者,卻恰好是你們這些曾經追捧得太高,實則什么都不是的所謂神明。”
長著翅膀的男人也沒及著再出手,仿佛剛剛那一下只是對許賦背離他意愿逃跑的一種懲罰,而他這會兒對張依依表現出了明晃晃的興趣,一時半會兒倒是沒打算這么快直接殺人放血。
“那倒不是,神不神的左右也就是一個稱呼,若是這方仙域當初第一位神明出現時取名為魔鬼,其實也是可以的。”
張依依看上去什么都沒準備,也不知道是覺得如何防備都無用,還是斷定短時間之內對方不會對她出手:“所以別說你叫宇宙之神,就算你叫萬物之源,我也沒有半點意見。事實上,我真正在意的是,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域外物種,為何會出現在混元仙宗第二重天內。”
“為何會覺得吾非此界生靈,而是域外來客?就因為吾比你們這里的人多出一對翅膀?”
長翅膀的男人嗤笑一聲,他早就發現張依依對于他腰側的張開的翅膀有著一種下意識地關注,從開始到現在,已經看過好幾回。
“那倒不是,我們這里也有長著翅膀的人族,算不得什么。”
張依依卻是直接否認,她從來都沒有其實鳥人的意思,就是覺得眼前一切莫名詭異與古怪:“你身上一絲人氣也沒有,當然也沒有半點妖獸精怪的氣息,更沒有任何我們這里本質意義上代表活字的氣息。可你又的的確確是一個正常的生命體存在,所以只能說明你的生命結構存在方式與我們這里不同。域外物種、域外生靈這樣的答案也就不難猜了。”
“很聰明,更加敏銳,可以察覺出其他人都無法察覺到的東西,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發現吾的特殊之處,更沒有人想到這些。”
長著翅膀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果然是古神一族的后人,倒是有著幾分天賦之能,難怪你們這一族可以以神族自居。哪怕你們與吾等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神,但以你的表現來看,倒也勉強可以沾上一點兒關系。”
見對方承認了域外物種域外生靈的身份,張依依也不在意這位所謂的宇宙之神對于他們古神一族的貶低與不屑:“所以呢?所以你來我們這里做什么?又是如何來的?只有你一人還是有著其他的同伴?”
莫名的,張依依已經將眼前長著翅膀的所謂宇宙之神,與當初古神一族被滅族聯系到了一塊,同樣也將之一星空戰場拉上了幾分線索。
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她卻又有著更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更多的問題讓她總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她甚至已經懷疑自己是不是處于幻境之中,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問題是,她產生這樣的質疑之時,她已經嘗試過好多破境,但卻著實沒有找到半點的破綻。
一切都真實無比,好幾回嘗試之后她依然身處其中呆在原地,不曾有半點的改變。
“你憑什么覺得,吾會對你有問必答?”
長著翅膀的男人抬手指向遠方:“看,又來了送死者,他們應該是你的同伴吧?多好呀,雖然沒有你的血肉那么香甜,可比起之前那些螻蟻來說倒是好上不不少,你覺得吾先嘗你們之中誰的血肉更好呢?”
“嘗個屁,這里哪里來的鳥人?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呀,怎么看上去男不男女不女的?”
毛球竟是與瑛一并趕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長著翅膀男人最后面的那句話,當下便呸道:“想吃爺的血肉,你做夢吧?爺還不知道竟然有人敢在爺面前談論喝血吃肉,哪里來的垃圾,滾!”
長著翅膀的男人瞬間沉了臉,顯然容不得被區區螻蟻這般褻瀆,當下便朝著毛球打出一道電光,用實際行動表明,他要先嘗的是毛球的血肉。
“快閃開!”
張依依見狀,自是立馬警告毛球,那不是一般的電光,沾上的話后果難料,哪怕毛球身為空間雷獸王,雷電同樣也是他的天賦神通之一。
誰知,毛球卻是根本沒理會張依依的提醒,不僅沒有閃開,反倒是直接沖迎了上去,反手便是一道驚雷不逃不避。
張依依一顆心都懸了起來,但想要干涉卻已經為時已晚,只能盼著毛球可以創造奇跡。
但事實上,奇跡這東西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兩道雷電對上之后,毛球明顯不敵,瞬間便被對方電光擊中,一聲慘叫響破天際。
唯一慶幸的是,毛球剛剛那主動的回擊到底抵消了對方部分之力,是以毛球并沒有變成先前那些大妖與修真仙般直接成為血肉灑落,所有的血肉中的精華被那人給吸去。
下一刻,毛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整個人一炭黑,甚至于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住,沒一會兒功夫便直接顯露出空間雷獸的本體,如同一座小山般砸得吃咚咚響,那聲音直響得所有人面色都成了青色。
“毛球!”
張依依急忙上前,看著毛球身上好多處都見到了森森白骨,一時間又心疼又氣憤。
而有人比她更加憤怒,當下便是直接出手對上了所謂的宇宙之神,實則不過是個長著翅膀的鳥人。
“找死!”
瑛哪里能夠忍受同伴被人當著她的面欺負成這般慘樣,她之前就說了要給依依打架的,結果一直也沒有機會,如今又碰上毛球受傷,當然忍受不了,立馬便沖了上去。
瑛抬手結印,一時間,她的人竟是在空是化為虛無瞬間消失,而那個長著翅膀的男人也沒想到瑛會有這么一手,愣是無法察出對方半點的氣息,更加找不出半點遺跡。
瑛的境界實力明顯要高于這些任何一名修士,包括張依依!
這是男人對于瑛的評估,與此同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翅膀被什么東西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