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張依依還是毛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竟然會在這里看到真正古神族人與成年空間雷獸王的圖象化影。
一名高大威猛的古神巨人騎在一頭兇相畢露的空間雷獸王身上,一人一獸的身影從原本的模糊漸漸變得無比清晰,直到最后顯現出來的畫面清晰到每一根發絲上的細節都不會錯過。
古神巨人眉心九星閃耀,氣勢驚人,只一眼險些能將人拉入星淵與之沉淪。
空間雷獸王眼神陰沉,左眼角處有血色傷疤形若殺字,似隨時能跳出畫面吞噬億萬生靈。
古神族與空間雷獸一族的確極有淵源,但這樣的組合卻同樣相當罕見。
畢竟在毛球的傳承記憶中,只有過一位獸王曾成為古神族的契約兇獸,心甘情愿為其駕馭、沖鋒陷陣。
至于毛球這位未來的空間雷獸王,它當然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現在也被古神族后人契約的事實,不足道之。
“沒看錯,正如你所想。”
毛球嘆著氣給出了肯定的答案:“那位就是我空間雷獸族唯一被古神族契約過的王獸前輩,它眼角下的那塊殺字形傷疤便是證明。”
“這就是九星古神?”
張依依問道:“也就是說,他便是我們古神一族曾經出現過的最厲害的存在?”
古神一族,九星為極,卻并不是所有的古神族人都能夠達到這種極致。
張依依最后完美的傳承記憶中,隱約間似乎也只出現過一位,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里看到這位九星古神的化象。
也難怪毛球當初說起他們空間獸雷一族,唯一一位王獸竟成為古神族契約兇獸時那種極其糾結復雜的表情,畢竟能夠令強大到那種地步的空間雷獸王心甘情愿臣服者,也的確非九星古神不可。
“嗯。”
毛球簡單應了一聲,似乎并不太想多說。
但張依依肯定不可能就此打住,再次問道:“那你可聽說過關于他們這對組合更多的一些傳聞?比如說后來他們又去了哪里,最后的…”
“沒有沒有,這都多少萬萬年前的事了。”
毛球打斷了張依依的幻想:“我的傳承記里僅有一點記憶便只是這位獸王前輩被古神族契約一事,其他再多半個字的傳說都沒有。你現在不也有了較為完整的古神族傳承記憶嗎,或許你知道的還能更多一些。”
“沒有,我也差不多就這么一點。”
張依依頗是惋惜的搖了搖頭,隨即又道:“這就奇怪了,為何他們倆的化象竟會出現在這里?難道那么多萬萬年前,仙界當真有過這個青云宗的存在?”
九星古神與空間雷獸王的化影正是夾雜在青云門不知哪個年代的一位弟子游記之中。
而這份游記的內容從頭到屬于根本沒有半絲能夠與古神族或者空間雷獸扯得上一丁點拐彎抹角的關系,就好像化像只是突然之間憑空出現一般。
“依依,化象好像快要消失了!”
忽然,毛球連聲提醒。
但張依依自然比毛球發現得更快,甚至于已經直接動作施術,將整個化象拓印下來保持妥當。
畢竟,她清楚這里的一切十有八九都非真實存在,書亦如此。
而張依依自己也說不清為何要將這幅化象拓印下來保存,總之這一刻的反應就像是一種本能,理所當然的覺得要這般去做。
幸而她的運氣不錯,在化象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如愿以償的拓印了下來,并且十分順利的收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之中。
“毛球,你說青云宗為何會出現咱們兩族老前輩的化畫?”
張依依邊問,邊不太放心的又將之前收進空間的那副拓印化象重新拿出來瞧了瞧。
發現前后三次拿進拿出都還存在并沒消失之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知道。”
毛球原本就不喜歡考慮太過復雜的問題,更何況它也的確是完全沒有頭緒。
“毛球,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的家鄉在哪兒嗎?”
見狀,張依依便換了一種問法:“說不定,剛剛我們看到的這副化象便算是一個重要線索。”
“真的嗎?”
這一下,毛球立馬激動起來,但隨后整只獸又沮喪不已:“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當年它被送離之際,還只是一顆蛋什么都不清楚,而后不知過了多少萬年從蛋殼里蹦出來真正新生的那一刻方才有了一些血脈傳承所帶來的記憶,但那些卻并不涉及到故土的具體所在。
而事實上,如今的仙界地形早就與萬萬年前變得不同,想要找一個早就消失在仙界歷史長河之中的空間雷獸族曾經所居之地,更是難上加難。
同理,古神一族亦是如此。
這也是張依依與毛球飛升之后并未刻意打探過這些的原因所在,貿然出手非沒有半點作用,反倒只會打草驚蛇,提前暴露她們兩個罷了。
“別喪氣,既然今日我們能在這里看到兩族先輩的化畫,便說明這里一定跟古神與空間獸雷存在著某種關聯,咱們再繼續耐心尋找,一定還會有新的發現。”
張依依這還真不是安慰毛球,事實上,她有著十分強烈的預感,這里將會是正式揭開某些秘密的起點。
“那你別偷懶,趕緊再看其他的書,快點快點!”
覺得張依依的話在理,這一回毛球相當積極主動的監督起某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來。
為了安全,毛球老早就重回了隨身空間,但從這一刻起,它是再也不打算打半個盹了,一定得隨時隨地陪依依一并查找線索。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后,張依依再次有了新收獲。
“這是仙界地圖?”
毛球從隨身空間內便看得清清楚楚,當下提醒道:“依依你有沒有發現,這絕對是一張仙界地圖!”
“而且還是我在這青云門整個藏珍閣里半年多查找到的第一張仙界地圖!”
張依依可比毛球記得更仔細。
之前她還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頭一回看到眼前的這張仙界地圖后,這才后知后覺想起這么久以來,她所翻閱的所有資源中竟然從未出現過任何與地圖有關的圖文。
直到…
直到她從那本書中看到關于九星古神與空間雷獸王這對組合的化象以后才開始有了變化。
“再找找有沒有其他的!”
毛球的聲音有些急促:“這張地圖好像跟你飛升后買的那張還有功德宗看到的仙界地圖都不太一樣。”
“別急,先把它拓印下來!”
有了三天前的經驗,張依依很快便把這張地圖上的內容通通拓印了下來,并且立馬收進了隨身空間保持好。
無論這個青云宗到底是虛是幻,總之先試著把看到的東西拓印下來再說。
她雖然現在無法解釋清楚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由,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能夠保存進自己空間內的東西,則十有八九是可以被她帶出這里,甚至于順利帶出啟霖仙地。
“又沒了!”
就在張依依剛剛將那幅地圖上的內容拓印保持入隨身空間后,原本還在張依依手中拿著的那本地圖原件卻是再次憑空消失。
但慶幸的是,已經被保存在她空間內的拓印本卻依然完好,試了幾回拿進拿出也半未出現意外。
張依依與毛球同時松了口氣,與此同時自然也摸出了一點這規律出來。
隨后,張依依也不急著其他,而是目的十分明確挨個翻找藏經閣中所有與地圖甚至于但凡沾了些邊圖文,并在第一時間內通通拓印了下來。
而從第一張地圖被找到之后,她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沒花多久功夫便接二連三不斷的找到了其他。
甚至于回過頭來她還將之前看過的那些經文資源又重翻了一遍,果然有了意外之喜找到了幾本漏網之圖。
最后,這些通通都被張依依成功拓印保存到了隨身空間內,而整個藏經閣與不可避免的少了五十三冊珍藏,只不過卻并未被人發現罷了。
“走吧!”
張依依果斷辭了藏經閣這份差事,也不敢再繼續貪圖里頭浩瀚的書海,畢竟她從幾十冊圖文里面,發現的可不僅僅只是可能與古仙界有關的無價地圖,更有著關于青云宗本身的。
現在她得立馬回去找杜家兄弟還有塵兒月兒一并商量商量,興許離開這里的辦法已經初現。
誰知,這才走到半道上,張依依便被人給攔了下來。
攔她者正是當初他們這些人進青云宗時最先看到的那位白胡子老爺子。
老爺子身后依然跟著同樣的兩名仙童,看著張依依還是那幅完全不愛搭理的漠然高傲。
“見過譚長老!”
白胡子老爺子姓譚,貴為青云門三長老,照理說來是不可能特意半道上攔和依依這樣一個新進的外門弟子。
但事實人家還真是特意為她而來。
“你可知不服門派管教者,最終將會是何等下場?”
譚長老就這般冷冷地看著張依依,說出來的每一個字仿佛都侵染著陰森之氣,一直寒到人的每一寸骨頭里。
“知,但弟子不知譚長老為何有些一說。”
張依依不卑不亢,硬是生生抗下了這人剛剛那一下專門針對她的等級壓制。
青云宗后山有一處極樂崖,正是專門用來懲處犯錯弟子之所,據說極樂崖總共分九層,能扛下前三層者不算少,但其中的痛苦絕非她這樣的天仙所能夠想象。
扛下前六層者急劇減少,能活著出來者鬼知道在那里面受過什么樣的折磨。
而到了第七層生已經微乎其微,第八層據說從未有人活著出來,最后的第九層則壓根沒人進過。
總之,那種地方恐怕比十八層地獄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還要取個極樂崖這樣嘲諷意味濃烈的名字,想想都覺得設立此處者定然是變態中的變態。
譚長老開口便對她提到這個,難道這是察覺到她做了什么不合門規之事?
張依依快速思索著對策,卻不想下一刻便聽到了再直接不過的答案。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別想著離開。”
譚長老沒有一點的情緒起伏,卻完全沒有半點的遮掩之意:“你想再多也無用,左右都只是徒勞。倒不如像其他人一樣安安心心的在門派修煉生活、還能舒舒服服地享受仙人的逍遙快樂。這是第一次警告!”
說完,他也不管張依依是否聽得進去,當下便帶著那兩名仙童飛身離開。
“第一次警告嗎?”
張依依看著對方消失的方向,默默在心底嘀咕了起來。
這么看來,譚長老還真不是故弄玄虛,估計藏經閣的某些異常已經被對方發現,并且還十分肯定的猜到與她有關。
只不過,為何不是直接揭穿對質并處罰,反倒是警告?
還有,既然有第一次警告,難道說一旦發現她再有異動還將會再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
她是不是得集齊幾回警告后,才將正式召喚懲罰?
張依依想不太明白便不再去想,反正不論如何她要做的當然會繼續去做,并不會因為譚長老的警告而停止,除非她是真的打算永遠留在這片似虛似幻之處。
剛剛回到外門居地附近,張依依便收到了杜騰的傳訊,讓她立馬趕到青云門大廣場生死擂臺那兒去。
不論是下界還是上界,各門各派內部弟子間總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沖突矛盾,有些可以調解,有些卻不可以調解。
而一般來說門派自然不會允許弟子之間樸素殘殺,生死擂臺便成為了解決這些不可調和的矛盾的一種正規合法方式。
張依依見狀,二話沒說直接改道又去了大廣場。
遠遠的便看到生死擂臺那邊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雖沒有里三層外三層那么夸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這里這里,依依這里!”
看到張依依總算來了,杜騰連忙替她擠開一條道招呼人過來。
而杜騰旁邊一線排列站著的毫不意外正是杜純以及月兒與塵兒,反之與他們對立的則是一男二女。
更不出意外的是,那一男二女果然是西門凌風以及他之前便勾搭上的那兩名女修。
“你們這是做什么?”
張依依掃了同伴們一眼,而后便看向了西門凌風幾人,當然這話也是朝對方質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