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于黃述州如此,于張依依幾人亦是如此。
得了那超度秘法后,黃述州頗是可惜的咂咂嘴,到底是大陣進行之中,他也不好再多做其他,只能白白糟蹋了這幾個小輩身上那么多的好東西了。
幸好跟離開天獄比起來,這樣的損失都算不得什么,而不久之后他更是能夠盡快飛升,界時到了上界,下界再好的寶物也到底算不什么,甚至于上不得臺面。
是以,想到這些,黃述州自我安慰一番后,那種心疼感倒是很快都沒掉。
又是一柱香后,眼見時機成熟,他再一道指令下去,示意張依依五人將靈力來不斷輸出連成一氣,使得這五股力量完美的融合為一聚集起來。
果然,在黃述州的指令之下,張依依幾人一點猶豫都沒有,無比默契配合的開始一并蓄力。
他欣喜不已地看著五道力氣無比順利團結的凝成一股線,而后慢慢增長,果然不慚是他挑中的最完美的五人組合,這樣的默契度從所未有。
凝結至一起的力量化成光球越來越大,聚于陣心上方,眼看著離他所需要的能量差距漸漸越縮越小。
可就在這時,袁瑛那邊似乎漸漸開始有些靈力不支,顯然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很快其他幾人亦出現了類似的狀況。
“再快點,再快點,再大點!”
黃述州眼睛死死瞪著頭頂上方已然大得出奇的光球,心中不免開始懸了起來。
這才是第二步,這些小輩可千萬別讓他失望,千萬別過早的掉鏈子才行呀!
好在,他心中不斷的祈求終于起了成效,下一刻,光球總算吸掉能量瞬間變成血紅之色。
黃述州目露狂喜,當下朝著頭頂上方的光球打出一道法術將自己與那光球連接起來,同時嘴里不斷咒誦著什么。
法術與不知名的咒語很快起效,巨大而血紅的光球開始快速旋轉,一條光柱從黃述州頭頂沖出,經過光球后再直入云霄。
光柱越來越大,顏色亦是越來越亮,而此時此刻張依依幾人身上被強行剝奪而出的自然不再是所謂的靈力,而開始變成精血,最終將會是神魂!
“真正的獻祭開始了,父神請收下孩兒為您精心準備的最鮮美可口的祭品,滿足孩子兒離開天獄的小小心愿吧!”
黃述州忽然朝著半空大喊起來,面止扭曲,神色古怪,似瘋似狂又似清醒無比。
但不可否認的是,此時黃述州眼中畏敬與膜拜完全做不得假,甚至于還滿滿都是如癡如醉的渴盼與祈求。
等到這些祭品完完全全被父神收下,天獄的牢門自然便會向他打開。
黃述州一眨不眨地盯著直沖上云霄的光柱,忽然間驚雷響起,陣心上方的整個天空頓時形成一道黑色的漩渦,他要離開這里的那道門果然隱隱出現。
“哈哈哈哈,孩兒多謝父神憐惜,多謝父神,多謝父神!”
看著黑色天空中漸漸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即將完完全全出現的那扇由父神恩賜的大門,黃述州整個人興奮得無法形容。
若非大陣還在繼續,他無法離開陣心的隨意動彈的話,真恨不得手舞足蹈放肆狂樂。
快了,快了,馬上那張門就要徹底顯現了,馬上那張門就將被他打開,馬上他便能夠通過那道父神所賜之門真正離開這方牢獄!
黃述州不斷地在心中重復著,但突然間,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僵住,整個人由狂喜之狀變為擔憂、恐懼而不可置信。
因為,本來天空中那扇本來都即將正式清晰成形的門卻是瞬間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轉眼便徹底不見。
“怎么可能,門去哪里了,父神恩賜的大門怎么不見了!”
黃述州憤怒的大吼,可門依然還是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陣心上方的光球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急劇變小。
“你們這些小畜牲到底在做什么?”
黃述州反應過來后,立馬發現問題出在了哪里,原本此時本當處于半沉迷半清醒狀態的張依依幾人,哪里還有絲毫先前的模樣。
只不過,他的發現終究還是太慢,沒等他來得反應,身上頓時一陣巨痛,仿佛血內都將要被撕裂成碎片。
“啊!”
黃述州忍不住慘叫起來,更可怕的是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正在快速的被剝離而出。
到了這會功夫,他若是還猜不到自己竟然被幾個小畜牲給反設計了的話,那可真是傻到底了。
“想破這獻祭大陣?做夢!”
咬著牙,黃述州如野獸般咆哮:“老夫饒不了你們!”
“不好,他要逼出破陣引子!”
陳凡一眼便看出了黃述州的打算。
好不容易才下到黃述州身上的引子,正是他們切斷自身與大陣聯系的關鍵所在。
他們現在要做的的確是全力摧毀那道引子,但引子卻必須是在黃述州體內被摧毀才行,卻不能被黃述州逼出體外自行毀掉。
而他們現在離摧毀那道引子明確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見狀,陳凡當下飛身而出,直撲陣心黃述州頭頂,一拳朝其打了去,全力強行阻止黃述州將引子逼出。
“兔崽子,就憑你也想螳臂當車?”
黃述州哪里還顧得上疼,冷笑著加大逼出引子的力度。
兩人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陳凡當下便被逼出了一口精血,險些被直接彈飛出去。
“定!”
大把高階束靈符一股腦的被陳凡拍到了黃述州身上,與此同時洛啟衡已然飛身而來,兩人幾乎算是無痕般的交換了位置。
之前的演練到底沒有白費,各種各樣的可能早早就被他們預計到,是以此時此刻這樣的狀況當然也沒有出乎所料,如何應對也再明顯不過。
黃述州體內被下的引子不僅是最后破陣的關鍵,更是此時連通五人之力反施給黃述州摧毀引子的中介。
他們最早所獻出的那滴精血如今成了反噬大陣的導火索,順著五人合力而成的靈力團早就侵入到黃述州體內的引子上。
而如今,他們所需要的是引爆各那滴精血,偏偏黃述州強大的反抗之力生拖長了他們摧毀引子的時間。
洛啟衡之后,袁瑛、張桐桐以及張依依皆輪換了一遍,但黃述州體內的引子依然沒有被他們摧毀,甚至于眼看著即將被黃述州逼出體內。
一旦引子被黃述州逼出,那么他們的破陣便等于白費,就算黃述州此時沒有那樣的力氣再重新立刻將他們獻祭一遍,但除非直接逃出天獄,否則等那這老東西重來時,他們依然逃不過被獻祭的命運。
幾人再次又毫無間隙輪流著強陰了一回,但收效依然極微,反倒是引子漸漸開始突破黃述州的身體。
在實力差距面前,他們不得不承認之前的準備做得再充足,演練配合得再熟練默契,似乎到了關鍵時候卻還是完全沒用。
黃述州的實力還是被他們所低估了,當然也可以說他們幾人已然盡了全力,可現實卻冷冰冰的打破了他們曾經的希望。
所謂的幾成把握根本沒一點用,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張依依心下一橫,索性準備強行直取黃述州性命。
只要黃述州死,這大陣同樣直接失效,雖然她能殺死黃述州的機會微乎其微,可現在這樣的情形下卻是根本顧不上那么多。
誰知,陳凡卻是一把將她給強行甩了開來,而后直接倒掛黃述州頭頂上頭,一掌狠狠拍向了黃述州的天靈蓋。
那一掌下去,陳凡的身體以肉身可見的速度開始消瘦下來,一股強悍的破壞力直接從黃述詐的天靈蓋進入其體內橫沖直撞,總算是一把將差點露頭的引子又給強行扯了回去。
“不要!”
張桐桐大驚,當下想上前阻止陳凡。
她知道陳凡這是在做什么,以燃燒精血、壽命甚至元神的方式妄圖以命換取摧毀黃述州體內的引子,為他們幾人爭取一線生機。
“拉住她!都不許過來!”
陳凡當下呵止:“不要胡鬧,不這樣的話我們都得死!”
“哈哈,就這么點本事也想以命跟老夫搏?去死吧!”
黃述州突然間掙脫了所有定靈符,整個人自然不再被束于陣心無法動彈,當下一把將陳凡給拽了下來,與此同進一道靈波似炸彈般朝著四周兇猛地沖開,瞬間便將張依依等撞飛。
陳凡狠狠被踩在地上,此時整個人已然快蒼老得只剩皮包骨,僅剩的那點骨頭被摔斷了大半,一聲聲斷骨的聲音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老夫要讓你們這些敢騙老夫的小畜牲一個個生不如死!”
黃述州再次抬起腳狠狠朝碰上陳凡身體踏去,瞬間整個胸腔都直接塌陷了下去,而陳凡亦只剩下了最后的那絲游離之氣。
“不!”
張桐桐不要命地爬起來朝著黃述州攻去,試圖去救自己的愛人。
但她的攻擊對于此時完全處于盛怒且實力幾乎保持著真正巔峰之狀的黃述州來說,簡直如螞蟻撼樹。
黃述州甚至看都沒看張桐桐一眼,一個揮出一道真氣,便直接將張桐桐扇倒在地,半天都年爬不起來。
若非這會兒黃述州要折磨的對象還是陳凡的話,張桐桐現在也不可能僅是半天爬不起來而已。
陳凡看掙扎著起身,黃述州也不急著一下子把人給弄死,而是再次赤血著雙眼獰笑著抬起了他的腿,想就這般一腳一腳不斷地踏下去,生生將人給踏成肉泥。
當然,以陳凡現在老得只剩下皮包骨來說,肉泥這個詞根本用不上,被稱之為骨泥還差不多。
洛啟衡、張依依以及袁瑛當然不可能就這般眼睜睜看著黃述州生生踏死陳凡,一個個當下使出各自絕招。
哪怕只能稍微拖延一點時間,他們也不希望什么都不做,就這般看著同伴去死。
“就憑你們,再修煉千年才有資格跟老夫動手!”
黃述州被打斷了繼續朝陳凡施暴,三兩下輕松無比的便化解了張依依幾人的全力攻擊,當下對于這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是的小輩更是嗤笑不已。
“這處大陣內,老夫的修為可不會被壓制,你們今日死得不冤!”
又是一個揮袖,張依依幾人同時被扇翻,隨后重重摔落于地,一個個傷得不輕。
比起頭一天進入天獄遇到黃述州時,現在與當時黃述州的實力完全判若兩人,果然這才是真正的大乘的水平,完完全全不是他們幾個元嬰加起來便能夠抵抗得了的。
黃述州甚至于連靈寵都懶得召喚出來,對于他而言,此時就這般陪著幾個小畜牲玩都已經是浪費。
“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小畜牲,叫你們好好配合老夫非不聽話,現在好了,本老夫還打算看在你們懂事聽話的份上,行行好留你們一縷神魂給你們一絲輪回之際,可你們自己偏偏要找死壞老夫的好事!”
黃述州氣極,也沒再急著動手,而是朝著一個個都傷得極重的小畜牲們狠狠罵道:“你們放心,老夫這次因為你們的拖累不能離開天獄,這個仇肯定不會那么輕易報完。老夫不會殺了你們,老夫會讓你們一個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們一直生不如死地呆在這處大陣之中,你們的魂魄將一天一天受著真火煎熬,百年千年日日不惜,直到有一天,老夫再次找到新的比你們聽話懂事得多的好人選,繼續開啟獻祭大陣,離開這里為止!”
“哈哈,怎么樣,老夫這辦法挺不錯吧,背叛老夫者、欺騙老夫者,一個個的下場沒有最終,只有更慘,而很不幸運,你們幾個很快就將…”
正說得激動之際,黃述州突然沒了聲,而原本倒在地上的陳凡卻突然如同一張人皮般彈起死死纏在了黃述州身上,周身燃起藍色的焰火,一下子便將黃述州都包裹在其中。
黃述州滿眼都是恐懼,一張臉似是見鬼了般生生僵在那里,無法言語無法動彈,而他的修為竟是不可思議地開始被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