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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九章 柴二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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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氏坐在主座上,聽著窗外的嘩啦啦個沒完的雨,眼睛盯著門口那個一探一探的小腦袋。

  “謝景衣,你給我滾進來!”

  謝景衣縮了縮脖子,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娘啊!這東京城一下雨,我便想起了在杭州的時候,一到這個時候,您就叫人去給我們買白米糕吃。”

  “這不一大早兒,我特意出門去,給您買白米糕了。跑了好遠呢,城南的一個小巷子里,才有最地道的,那家的廚上,都是地道的杭州人。還熱乎著呢!您要不要嘗上一口?”

  謝景衣說著,伸出了一只手,晃了晃手中的食盒。

  翟氏板著臉,“是么?你去給我買白米糕了?”

  謝景衣拍了拍胸脯,“千真萬確!”

  她雖然在鄭王府暴露了身份,但鄭王府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在場的要不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要不就是即將砍頭的逆賊,她謝三還是好好的謝家三姑娘呢!

  那黑羽衛的事情,若是讓翟氏知曉了,她不是日日夜夜擔心得睡不著兒!

  “那你拿過來吧!”

  謝景衣松了一口氣,踱著小碎步就走了過來,還沒有到翟氏跟前,就感覺一根竹條兒唰的劈了下來。

  謝景衣一個閃身,險些沒有就地一滾,慌忙將食盒往地上一擱,抱著腦袋就跑,“阿娘怎么誆我?”

  翟氏拿著竹條兒就追,“我兒誆娘的本事,出神入化,為娘若不學著點,一日千里,豈不是要落了下乘?謝景衣,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把阿娘說的話當話了!”

  “膽子比牛都大,你告訴我,前天夜里,你去哪里了?我瞧著你有些肝火,特意天不亮就起了,熬了一鍋藥茶,拿過去想著叫忍冬溫在爐子上,你一醒來了,便能夠喝。”

  “好家伙!我去的時候,忍冬還睡著,你倒好,床榻上空空的,鬼影兒都沒有一個。我道你皮,你阿爹還有未來的夫君都不吭聲,不罵你,我便也就容了你。可你的膽子飛上天了你!”

  “頭一遭,你在杭州城,夜里出門,阿娘罰你禁足,寫認錯書,寫了一籮筐。那字的筆劃掰開來,連在一起,能繞杭州城一圈。字字血淚,句句戳心,阿娘以為你知錯了!”

  “哪個曉得,都是荒唐言,全是狗屁!”

  翟氏說著,手中的竹條甩得飛起。

  謝景衣圍著屋子跑,不敢回頭,也不敢跑出去,她要是敢再踏出這個門,翟氏非得氣得罰她禁足三個月。

  “娘啊,你聽我解釋啊…我也不是故意寫那么多字的,真心不是廢話,我就是天生…天生話多。您同阿爹,都沒有這個問題,那只能怪祖父了,祖父話多,傳給了我,我也不想要啊!”

  翟氏一聽,火氣更盛,“以前回回都叫你繞暈了糊弄過去,今日我都寫在手心里,不要聽謝景衣的,說破嘴皮子了,也是她的錯!”

  謝景衣回頭一看,那真是哭笑不得,翟氏攤開手來,上頭當真寫著一串字兒。

  她以前到底是有多造孽,才給翟氏留下了這等陰影。

  屋子統共就這么大,謝景衣也不是那等不孝之人,原就想著,帶著翟氏出出汗,好讓她脾氣也消一些,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動真格的了。

  “阿娘啊,你聽我解釋啊,那天早上,我是去和柴二…”

  她的話音剛落,翟氏的竹條兒就刷了過來,謝景衣抱住了頭,只聽得啪的一聲,一點兒也不疼。

  “逸天,你怎么來了,三囡不聽話,我正教訓她。你這孩子,作甚替她擋這么一下?沒得慣壞了她!”

  翟氏看著柴祐琛手上的紅印子,氣得將竹條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擱,狠狠的瞪了謝景衣一眼,然后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藥膏,給柴祐琛涂抹了起來。

  謝景衣瞧著鼻頭一酸,她阿娘嘴硬心軟,竹條準備好了,抽下來了,藥膏也同時準備好了。

  柴祐琛等翟氏細細的抹完藥,心情平復了幾分,方才說道,“您誤會了,那日難得不朝,是我天還沒有亮,就接著三囡出去看日出了。因為時辰太早,不想驚擾了府上,便沒有大張旗鼓的,不想叫您給瞧見,都是逸天的錯,怪不得三囡。”

  翟氏看了柴祐琛一眼,嘆了口氣,“如今不正是上衙的時候么?你怎么突然來了?”

  柴祐琛悄悄的往謝景衣身前站了站,一臉鄭重的說道,“逸天今日來,即是私事,也是公事。”

  翟氏一愣,“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么公事?”

  柴祐琛看了一眼周圍,翟氏會意,叫屋子里其他的人,全都退了出去,站得遠遠的,聽不到屋里人說話。

  柴祐琛壓低了聲音,“官家有意迎二姐進宮,您做好準備。今日前來,是來送帖子的,太后過幾日要辦賞珠宴。”

  翟氏立馬捂住了嘴,“不是不是。”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眼眶一紅,掉下淚來,“逸天同我們,是一家人,我也就不在你跟前裝了。人都道宮中好富貴,可我寧愿不要那潑天的富貴,也不希望我兒去那里頭受苦。”

  “我只希望,她能夠做個正頭娘子,平安順遂。官家,官家也沒有見過我家景音,為何?”

  柴祐琛搖了搖頭,“見過兩次。頭一遭是在上元節,遠遠見過;第二回是在春日的百花會,您還記得那個穿著藍色袍子的小郎君么?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折扇,上頭畫了杭州洞橋圖。”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頭發胡子全都白了的老管家。”

  翟氏皺了皺眉頭,驚呼出聲,“原來那就是…”

  柴祐琛點了點頭,“那是官家同歐陽相公。您把我當一家人,我也不說窩著藏著的話。官家選中二姐,也不全是因為容貌。杜娘子倒了,官家需要添補新黨在后宮中的空缺。”

  “王公沒有適齡的孫女兒,其他的人,并沒有那么可信。唯獨謝府…說來也怪我同景衣,官家信賴于我,一見到景衣就親近。”

  說句大實話,非要選一個在政事上合適的女子進宮,為何不選一個自己喜歡,又可靠的?

  謝景音便是官家的不二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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