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曖昧似的。
情商智商都足夠的秦魚看不到藺珩的神情,但她知道自己剛剛驚訝的樣子肯定被對方看到了。
“算特殊的吧,我對好看的人向來有好感,這世上多數人都好美色,對吧。”
“但也不能怪人家長得好看就怪人家啊,做人要講道理。”
秦魚可不想牽連上聞家那一堆不錯的人。
藺珩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可惜你以后都看不見了。”
秦魚一笑,用剛剛揉弄花瓣的手指在鼻端輕嗅:“哪怕看不到百花齊放,也還有花香啊。”
藺珩定定看了她一會,眉頭緊緊鎖緊。
他不明白。
始終不明白。
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
看著很膈應,于是他走了。
走的時候也帶著鈴鐺脆響。
從始至終他們都不曾提及——這個鈴鐺是干嘛用的。
一個不說,一個不問。
他就這么走了。
然后他當晚又來了。
在秦魚準備借著睡覺好生琢磨下武功這回事的時候,他來了。
準確得說,是管家帶藺珩來的。
“夫人,相爺回來了。”
“皇宮不住回相府,認床啊?行吧,回了就回了,這本來就是他的老窩,但你來找我做什么?”
“相爺晚上住這。”
“他不是都睡主屋那邊?”
“夫人您最近睡的就是主屋,也是相爺曾經的房間。”
“臥槽!”
欺負她是瞎子,故意的?
但不對啊,她記得進相府走過的路,就算不是去她以前住的偏遠,也不是主屋,除非除非管家這心機老男人故意帶她繞路,繞到了主屋。
麻痹的,被他算計了。
秦魚捏著門框,看著眼前不好意思,她瞎了,不過還是跟藺珩對視著。
瞎子夫人跟霸道帝王的對視嗎?
邊上的管家一臉無辜正經,老神在在。
過了一會,藺珩伸出手,手掌握住秦魚的手腕,拉開,把她推到一邊,進去了。
秦魚:“”
成了!好像喝了十箱紅牛的管家眼睛明亮,精神抖擻,“夜深了,夫人早點睡,小的退下了。”
然后迅速從外面幫忙把門關上。
秦魚:所以說,她一直都不喜歡藺珩手底下這些下屬。
進屋,秦魚沒聞到蠟燭味。
“我看不見,所以沒點,你也不點?”
“要睡了,點來何用?”
“鋪床啊。”
“我睡你這張。”
秦魚找了下,沒找到其他被褥。
麻痹,管家那心機老狗!以前開青樓做老鴇的吧。
其實藺珩若真有心做什么,她就是鉆床底下也沒用,所以她也釋然了,直接跟藺珩同榻而眠。
詭異的是,藺珩半點都沒有逾距。
昨晚睡著的時候一左一右背臥而眠,次日醒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大了。
他距離她更遠了一些。
起得比她早,雞叫的時候就起床了,等秦魚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已經疊好的一半被子。
秦魚內心很復雜。
這特么真是比太監還清心寡欲啊。
相比起藺珩的清心寡欲,管家那臉跟菊花盛開似的,日常老母親一般瞧著她。
那眼神秦魚摸了下自己平坦緊致的腹部。
想讓她下蛋啊?
做夢吧。
從上聞遐邇一事,基本可以看出藺珩百分百有暴君潛質,他不容人,無情,寡義,但你無從指責他。
因他不容人背叛,卻也不背叛人——他本就不曾予人情義。
秦魚在琢磨藺珩這個人,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你動搖了?
秦魚:“其實太了解一個人不是好事。”
秦魚沒有解釋,她對藺珩有所保留,不會輕易置喙,所以她一面旁觀朝堂是非跟帝國風雨,每日都能從這偌大帝都中得知這山河中的腥風血雨,朝堂,武林,天下。
每天都在死人。
魔宗的人,反軍的人,朝堂的人。
死得太多了。
但對方的人馬好像也沒有因此減少多少,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出現后,被殺。
秦魚品出幾分味道,但什么也沒說。
除此之外,她也察覺到藺珩最近來得太頻繁了。
先是晚上來,后來索性白天都在這邊辦公。
是,他以前就這樣,可他現在是帝君了啊!
這一天天的,搞得每天每晚都會照面。
反正她瞎了,看不見他也無所謂,問題是他索性跟她共用一個書房。
時而要她磨墨,時而要她找書。
這個時而也就一次,秦魚直接嘲諷回去了。
“磨墨就算了,找書這種事都要我干,藺珩,你是畜生吧?”
偌大的書房里就他們兩個人,她罵得干脆,罵完之后她就馬上改過來了。
“當然,你不是。”
瞎子不能太剛啊。
藺珩冷笑了下,把奏章批閱了后,扔了毛筆,雙手交疊似笑非笑看著她。
“我總覺得你沒瞎,所以想試試,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你生氣了?”
“呵,如果我生氣了呢?”
“那就說明我沒白試探,這個結果我很滿意。”
言外之意就是——我就想看到你生氣。
好嘛,這半個月來被藺珩各種侵占時間的秦魚素來溫柔耐心得很,如今倒是炸了一波。
她怎么炸的呢?
“藺珩。”
“嗯?”
“你看到我是不是有那種感覺,就是——哇,孤稱帝了從此唯我獨尊,可你這個女人竟還敢罵我跟我作對斗嘴,真的是好清純好不做作哦,你成功吸引了孤的注意。”
秦魚認真詢問他,“對嗎?”
被惡心到的藺珩也認真看了她一會,什么也沒做。
“出去。”
秦魚立馬轉身拿起自己的盲人竹竿敲敲打打出去。
剛要拉開門。
“葉柔母女跟十三小王都被我一并送去太師府,你要是覺得悶得慌,就去那邊轉轉。”
“對了,還有你十分喜歡的那只肥貓。”
連嬌嬌都抓了,足以見他的殺心之盛。
秦魚:“阿,你是在威脅我?”
藺珩:“不是你說的你吸引了我的注意?”
秦魚:“我怎么覺得是你在用他們來讓我注意你?”
藺珩:“你很早就注意我了,秦魚。”
藺珩面無表情看著她。
“只是你選擇了那個廢物。”
那一瞬間,秦魚幾乎懷疑這個人是天選者或者邪選者,但她很快否認了這種可能。
他沒猜到黃金屋,但他勢必察覺到了她在他跟越太初之間做了抉擇。
因為她的一切行為都有太大的象征性。
“好吧,如果你在意這件事,卻還是沒殺我,而是選擇威脅我,那是否意味著”
藺珩沒讓秦魚說完,他自己出聲了。
聲音薄涼冷漠。
“我允許你再選一次。”
選什么?
選他。
主動交代地圖跟其他的一切。
臣服于他?
秦魚拉開門的時候,藺珩不知為何又補了一句。
“我只是要一個勝負,別無其他。”
跟誰的勝負?
顯然不是跟越太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