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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最享福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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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打一個響指般,陸畔甩手一扔,放在舍號門口的鼎,火焰騰的一下就燃燒了起來。

  看守陸畔的衙役,急忙用手揉揉眼。

  竟然沒看清陸將軍的動作,咋沒看見火苗子呢,人家甩手間就將離著那么遠的鼎燃起。

  衙役又回頭看了眼貢院為大家準備的火把。

  每一趟棚子后墻都設有架住火把的燈油臺,基本做到兩三個號舍用一個火把給夜晚照亮。

  之前,衙役真覺得只用火把就挺亮堂。

  可是此刻,他回眸瞅了眼火把,又情不自禁扭回頭看了眼陸將軍的鼎。

  和這個大家伙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咱這火把要是能算作是火光的話,人家那個就得叫大火堆。

  真有錢吶,陸將軍的鼎里是論斤倒的燈油吧?

  指定是一斤一斤那么倒。

  有了足夠的光照亮,陸畔開始收拾舍號。

  首先拿出真正的燭臺,點燃驅蚊安神香,讓這棚子里有些好味兒。

  隨后從包里掏出…這是什么鬼,怎么帶著畫?

  是、是油紙布嗎?

  大姐陸之潤、四姐陸之瑤:弟弟,是呀是呀,特意為你訂做的,經過許多工藝,極其麻煩,今日才送到府中。對啦,回頭你別忘了給錢,我們還沒有給錢。

  陸畔微皺一下眉頭,將這些油布取出。

  很麻煩,實在搞不懂弄這個做什么。

  他還要對畫型,姐姐給訂做的是幅竹林畫,他要讓兩面對照著形成連接,有左右區分,棚頂是藍天。

  當陸畔弄完油布后,衙役又揉了揉眼:俺的娘呀,真是花樣多,只住九日的考棚弄那么好作甚?

  更讓衙役開眼界的是,貴公子陸將軍一看就是心里很有章程的人,什么都會,壓根不用他幫忙,不像那些貴公子全靠人伺候。

  那個錘子,在陸公子手里,就像拿根重量很輕的筆似的。

  幾下訂好竹釘準備掛衣服用,三兩下卷簾安上,原來的木板撤出交給他,可能是磚托與陸公子帶來的板子有出入。

  陸公子走出號舍,在門口隨意撿快小石子,回過頭擦擦擦幾聲,動靜還不大,新板子就安上了。

  陸畔不知衙役心里活動如此多,正將尿桶拎到卷簾外,拿出分隔木架,木架上面是臉盆,盆里有擦臉絹帕,帕子上押著他的牙粉、裝洗臉皂角的木盒。

  木架下面是尿桶。

  將這些該擺的擺完,陸畔看了眼衙役,將卷簾拉上,這就代表他要睡覺了。

  兩塊板子合上,褥子是毛皮墊子,身上蓋的是錦被。

  一籠籠一包包吃的,板子一合,實在是沒地方安置,陸畔就摞在了考籃箱上,躺下時考籃在他腦袋左邊。

  一歪頭,右邊是生活包。

  陸畔坐在板子上開始脫衣服,將外面的衣服掛在竹鉤上。

  他穿著里衣才躺下,嗅了嗅鼻子就去翻右邊的生活包,從里面摸出個香囊扔在腳附近,這才蜷縮著躺下。

  必須要蜷縮成一團才夠他躺。

  個頭太高,真將腿伸直,腳就要在考棚外面耷拉。

  困啊,眼皮一合,陸畔就睡著了,他只能再睡一個時辰就開考。

  貢院門口。

  門里面的長凳上,同僚在安慰剛才敢于對陸將軍大呼小叫的衙役:

  “定海將軍怎會與咱們這些小人物一般計較?他事多著呢,早就忘了你,過后也不會收拾你的,快放心吧,啊?”

  那位大呼小叫的小伙子,瞪著兩只無神的大眼睛回道:“我不是擔憂定海將軍,我是擔心院子里那些官員。”

  有些人有些事,大人物還需要特意表達不滿嗎?下面就會有許多人主動去做。

  看著吧,明早換值,他的領頭就會跑來喝罵他沒長眼睛。

  貢院門外,國公府的車靜悄悄的停在原地,依舊沒離開。

  這不是擔心少爺進去后有點什么事,萬一忘了帶什么東西,順子讓大家在陸畔進入貢院后,繼續原地待命。

  可這都待了好一會兒命,再待在這里天就要亮啦。

  兩名小廝分別去兩架馬車上招呼人。

  “順子爺?”

  順子睡的一激靈,猛的坐起身。

  “爺,您慢著些,少爺那面無事,就是小的覺得咱是不是該回府了?明早大小姐和四小姐一準會回來問咱們。”

  另一臺馬車上,“全子哥?全子哥快醒醒。”

  小全子也睡的那叫昏天暗地。

  太累了,全子感覺自己渾身好像要散架子。

  就這,他還只是后頭陪少爺去邊疆巡防一趟,就可想而知,早先還在駐防地忙活不行的少爺和師父他們會什么樣,連軸轉。

  尤其少爺忙完公務返回家這一路,那真是沒日沒夜的趕路。

  少爺這趟回來騎的不是大駿,中間換馬無數匹,終于在發卷前趕到。

  在路上時,少爺說過,如若趕回時已經發卷,他就不進貢院,棄考。

  當時,他和師父一聽,不行,咬牙撐著也要趕到,所以最后趕路的三天里,三天,攏共攏共他們加一起睡兩個時辰。

  那面順子已經先于全子下車,才下來,腿就一軟,差些趴地上。

  順子疼的直呲牙,大腿肉可不止是連續騎馬磨的疼,還有天熱,里衣全粘在身上,再一磨,他懷疑自個那兩塊肉離爛不遠了。

  而少爺還不如他呢。

  至少他一會兒到家就能好好歇緩過乏,可是,少爺卻?

  順子望著貢院門,要不是見到少爺說棄考倆字時那遺憾的表情,順子真心想勸:

  “別考啦,考它干啥,能解決什么問題?再說少爺你是不是傻,你總擋著你未來岳父的道干啥。”

  但咱見過少爺那種遺憾的表情不是?

  他的主子是陸畔,他的主子做什么決定,甭管對與錯,只要主子想要,想得到,想爭取,他順子就支持。

  小全子揉著屁股湊近,和順子一起看貢院門感嘆道,“師父,少爺累成那樣,到里面也歇不好吧?”

  “那指定會歇不好。

  可全子啊,師父告訴你,有錢難買少爺樂意。

  他愿意的事,吃多少苦頭都會認為值得,還能苦中作樂,細品品或許還處處是甘甜。

  他要是不愿意的事,咱們甭管怎么打著為他好的旗幟,他即使在咱們眼中看似很享福,實際上是悶悶不樂。”

  所以,走吧?少爺樂意科舉,愿意在里面遭罪。咱們那心疼要用到對的地方。

  “走,師父。”

  國公府的車在快打響五更鼓時才離開。

  空間里,錢佩英扒拉宋福生,“老宋?老宋快起來,到點了,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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