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白白凈凈的,人了。”羅格臉上露出一個自以為猙獰實則猥瑣的笑容,他那突起的門牙好像讓他說話變得十分艱難:
“等下,在我,身下,不要哭得,太慘咯,咯咯咯。”
面對嘲諷,悲哥兒只是反握著匕首,冷漠地看著他,眼前的猥瑣男人的手上并沒有任何武器,這很不符合常理,讓少年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羅格咧著嘴,將手插在白褲的褲袋里,一步步地走向黑發少年,他的走路姿勢十分奇怪,左腿邁步向前,拖動著另一條腿行動,看上去很是費力。
他在少年面前三步處,停下了腳步。就在悲哥兒以為他想說什么的時候,后者插兜的手猛然抬起,無數細小的釘子飛向了悲哥兒。
在這個距離下,想擋住所有釘子自然是不可能。悲哥兒舞動匕首,擋住了脖子和臉龐的要害,但有幾根沒入了他的肩膀處,激起一縷縷的蒸汽。
“陰險。”正直的小毛驢不由得在心中低罵,還沒等他調整架勢,一只夾著數根釘子的拳頭,破開風,向著他的肚皮襲來。
悲哥兒抬起膝蓋,正好頂在了拳頭的手背處,讓它的軌跡偏離了少許。然后他后仰騰空,趕在拳頭擊中自己之前,一腳將眼前的高瘦男人踢飛了出去。
由于任務在身,他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冷冷地站在擂臺上,看著捂住肚子不住哀嚎的羅格。
這一下應該擊裂了他的幾根肋骨,悲哥兒在心中思索著,這樣的話,應該就會使用超凡能力了吧。
果不其然,在地上不斷滾動的男人,其身體上升出一陣黑煙,嘴中的門牙和手上的指甲生長,變成了利刃般的存在,而原本瘦長的雙腿像氣球一般隆起,將合身的長褲撐得粉碎。
羅格站起,他眼睛布滿血絲,瘦到夸張的上身和肌肉虬結的大腿相連,活脫脫就是一只畸形的兔子。
觀眾席上的唐讓皺起了眉頭,在他的超凡視界中,擂臺上這位男人大腿上的超凡因素十分晦暗,像極了下水道的肯尼。
完成變身后的羅格腳步不再蹣跚,他兩腿蹬地,張牙舞爪地沖向悲哥兒。
速度提高了何止十倍!
“叮”。指甲與匕首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異化后的羅格野性大發,像野貓一樣對著眼前的黑發少年一陣亂撓。悲哥兒依然只是護住要害,但上衣被撕得破破爛爛,身上血痕不斷浮現,又在蒸汽中化為一道道白痕。
不到十秒,悲哥兒就快要被逼到了擂臺邊緣處。
擂臺上的格雷爾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他漲紅了臉,張口大吼道:
“加油啊!”
這句話淹沒在了聲潮中,但被壓制到極限的悲哥兒終于采取了行動,他一腳撐地,雙手護住胸口,一反常態地前頂,將咄咄逼人的羅格定在了原地。
該死,這個男人的力量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大。悲哥兒咬緊牙關,卯足氣勁,身形卻依然不住地后退。而兩雙利爪深深地扎入了他的手臂,傷口不斷地破裂重生,帶來刺骨的疼痛。
“呃啊,呃啊。”羅格嘴中不斷發出怪叫,他并沒有采取其他行動,想在硬對硬的角力中將對手擊敗!
一步,兩步!悲哥兒的后腳跟已經摸到了擂臺邊緣。
然后他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雙腳從地上躍起。還在使勁的羅格不由得一踉蹌,帶著少年向擂臺外摔去。
......
.....
“斗技結束,平局!”廣播聲響起,宣告了這場斗技的結局,
觀眾席上已經炸開了鍋,對于這些賭鬼而言,押勝和負的人哭喪著叫罵,而僥幸壓了平局的人,興奮地高聲吶喊,甚至有的人狂喜地掐住自己的大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臺上十分混亂,擂臺下的情景也同樣不堪入目。
羅格表情猙獰地壓著悲哥兒的身子,雖然看上去不太雅觀,但從他瘋狂的眼神中,是真的想置少年于死地。
這一幕落在偵探的眼里,他再次皺起了眉頭,扭頭向本尼說道:
“這個人十分的可疑,我們可以從他開始調查。”
本尼點頭,在記事本上寫下:
“羅格,疑似能變形為兔子,嫌疑巨大。”
場下的戰斗仍然在繼續,悲哥兒艱難地調整手臂,將手上的匕首扎向羅格的臉,卻被后者的門牙卡住,動彈不得。
兩人的糾纏持續了好幾分鐘,從大門口慌慌張張地跑出一名白衣黑褲的工作人員,他拿著一把黑色麻醉槍,瞄準羅格的頸部,啪嗒一聲,后者僵硬的軀體逐漸脫力,悲哥兒將他推至一邊,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
休息了一會兒,他回到等待室整理儀容,走出門口,偵探一行人已經在那等著他了。
“羅格,破銅街。”偵探肅然地說道:
“我們的調查有方向了。”
“悲哥兒,你和本尼繼續留在斗技場,如果遇到可疑的人再次向我報告。”
“誒,那我呢?”一旁的格雷爾好奇地問道。
“你當然是和我一起調查啊......”唐讓沒好氣地說道,還沒說完,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瘦骨嶙峋的羅格從另一個出口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臟兮兮的棉毛襯衫,表情怨毒地看了眼正在交談的四人,喉結滾動,吐出一口唾沫,黏在了一塵不染的地板上。
悲哥兒臉色一黑,差點就沖了出去,被偵探一手攔下。
“下次,見到,你,不要跑,小白臉。”羅格發出桀桀的怪笑聲,一腳拖地,一步三回頭,邊做鬼臉便離開了大廳。
偵探若無其事地拍了拍悲哥兒的肩膀,瞥了一眼格雷爾,趁著羅格在拐角處消失的時機,悄無聲息地快步向前。
前方的羅格好像沒有察覺到已經被跟蹤,他慢吞吞地向前移動,經過他的人都嫌惡地避開了這個骯臟的男子。
走出斗技場花了羅格將近10分鐘的時間,刺目的人造光讓他忍不住瞇上了眼睛,打了個痛快的噴嚏。
他揉揉鼻子,用手背擦了擦鼻涕,嘴中嘟囔道:
“今天,可,真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