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悲哥兒從床上一躍而起,一路小跑地來到了房間門前。
這是他和唐讓約定好的暗號,而這同時也代表著一切安全。
打開門,身著風衣的偵探點了點頭,迅速地閃進房間,卻被灑滿血跡的房間給嚇了一跳。
眼前的銀發少年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似乎經受了不少挫折,而他身下的的點點血跡,似乎在告訴來者,昨夜經歷了一段難以啟齒的故事......
偵探快步走到床邊,伸出一指,放在少年的鼻翼下方。
呼吸平穩,深而長,吹動在食指上甚至有些發癢。
“你還好嗎?”唐讓不解地開口問道:
“昨晚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在感慨這個悲哀的人生罷了。”格雷爾目光幽怨:
“這些血跡是我昨晚的實驗。”
“實驗?”偵探反應很快,很快就分析出了來龍去脈,他笑著安慰道;
“我早就和你說過要加強對超凡因素的控制......”
“看你這個樣子,今天早上的斗技場就不要參加了。”偵探在風衣里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玻璃瓶,他讓格雷爾起身,將玻璃瓶里的液體均勻地灑在沾滿血跡的床單上。
暗紅的血跡逐漸變淺,最后化為了白色,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將它和潔白的床單區分開,同時刺鼻的血腥味也慢慢消失,變為了淡淡的花香。
“化血溶劑,能夠中和血液,偽裝現場。”偵探解釋道:
“這樣的話,服務生過來收拾房間的時候就不會被嚇到了。”
你還真貼心啊,格雷爾在心中吐槽道,而且你不是偵探嗎?為什么隨身會帶這種一看上去就十分可疑的東西呀,聯想到昨晚一言不合就開始燒房子,還有在下水道隨手拿出的撬門工具,偵探這個職業的形象在他的心里不由得越走越偏了。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格雷爾假模假樣地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
“謝謝了.......”
“沒事,”偵探將玻璃瓶收回風衣,問道:
“對了,你們昨晚遇到的是什么人,能描述一下他們的相貌嗎?”
“例行檢查的灰衣幫,他們的頭頭是一個臉上有四道斜杠,叫做奎森的男人。”格雷爾在腦海里回憶了下灰衣人的相貌,補充道:
“其他的成員臉上有三道杠。”
“灰衣幫的特別調查小組,”偵探篤定地說:“看來最近發生了什么大事情。”
格雷爾點頭:“我有聽路人們說過,城東的倉庫被入侵了,他們調查的可能就是這件事。”
“看來事情和我想的差不多......”偵探摸索著下巴,沉聲道:
“具體的前期調查工作我來做就好,你們倆主要負責的還是斗技場的那一部分。”
“天色不早了,我們吃個早飯,出發前往斗技場吧。”
“還有一點。”他嚴肅地說道:
“黑色長袍就不要再穿了,昨晚我不小心暴露了身影,擔心他們會懷疑到我們三人身上。”
......
......
早上八點整,三人來到了洛馬爾斗技場,向本尼說明了情況后,化身小毛驢的悲哥兒被分到了九點,也就是斗技場最早的場次。
他的對手也已經確定,這是一名出生于自由城底層的混混,叫做羅格,身無所長,覺醒了超凡能力后想來斗技場碰碰運氣。
格雷爾看著登記冊上的照片,這個男人眼角下垂,眼皮之間只裂開一條縫,露出芝麻般大小的眼黑,兩根巨大的門牙在臟黑的嘴唇上凸出,臉上的肉松松垮垮,大開的衣領中能看到他肋骨根根分明的上身。
這樣的男人,真的有足夠的勇氣來參加斗技場嗎?他不由得在心中胡思亂想。
“這是一場械斗,”本尼嚴肅地說道:
“這是在競技場中最危險的比試,如果你們覺得不行,我可以另外安排他的對手,你們在臺上觀察就好。”
偵探搖搖頭:“悲哥兒的能力正好很適合在這種場合下發揮,如果他覺得不行的話,退出擂臺范圍對他來說也并不難。”
“好吧,”本尼一攤手:“接下來就是準備武器了,我們這里可以提供一些,另外的得你們自己籌備。”
“給我一把趁手的匕首就好,其他就不必了。”悲哥兒堅定地說道:
“我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
.......
穹頂的人造光逐漸變得強烈,讓斗技場的氛圍不斷升溫,在觀眾們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激昂的廣播聲如期響起:
“各位朋友們,歡迎來到新一天的洛馬爾斗技場!”
“今日的比賽同樣精彩,讓我們倒數十秒,迎接新一輪斗技的開始。”
“十......好吧我只是開個玩笑,看臺上的各位,想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吧,先讓我來介紹一下今天的斗技者。”
“第一位,藝名小毛驢,這是一位在昨天下午的斗技中輕松取勝的選手,難以想象他這個年紀,竟然有著如此精湛的武藝,而他僅僅休息了一個晚上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參與斗技,這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嗎?”
廣播停頓了一瞬,好像在期待觀眾們的反應。
果然,叫好聲如潮水般涌來,廣播大笑了一聲,再次說道:
“不管小毛驢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們都十分歡迎這樣的選手,讓我們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小毛驢”,“小毛驢”,“小毛驢”!
伴隨著呼喚聲,身著短款無領上衣,短褲赤腳的悲哥兒從擂臺大門走出,他雙手垂地,走得不急不緩,一副完全不緊張的樣子。
“而另一位,是一名新人,但他的名字想必在場的各位都聽說過。”廣播賣了個關子,半響,再次響起:
“破銅街的瘦虎,令人色變的存在,有人稱他為流氓中的敗類,敗類中的廢物,他就是......”
“羅格——”
羅格的名聲人緣顯然很差,觀眾席上不斷傳來噓聲和斥責聲。
從大門口走出了一個身著米黃色襯衫長褲,踩著涼鞋的高瘦影子。
他怪叫一聲,雙手朝天比出中指,丑惡的臉龐在這身勉強算是體面的衣裝下顯得十分突兀,大屏幕給了他一個特寫,頓時就有人在觀眾席上干嘔了起來。
“雙方選手皆已入場,現在開始倒計時。”廣播聲例行公事般地響起:
“3、2、1,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