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慢慢流走。如白駒過隙,如過眼云煙。
距張志搬出別墅后一個月,有關于張志的輿論才稍微平淡了些。許是因為張志與公司解約,又或是人們發現了新的八卦。
一個月來,別墅區門崗除了白天站崗的小李之外,米姐又招來了一個夜晚值班的劉大爺。與孫大爺相比,劉大爺的入職要求里面多了一張健康證。
至于張志,倒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要不是米姐曾提起過張志正在籌錢以及別墅二層工作室的存在,估計小李也會把張志給忘了。至于新來的劉大爺,雖然一樣的愛笑,但小李卻很少和對方交流。也只有趕在太陽初升以及落下的間隙小李才會恭敬的對劉大爺點點頭,咕噥上一句劉叔好。
在這期間,小荷曾經來過幾次。然而她并非是來尋找張志或是小李,讓小荷念念不忘的,是那個枝杈叢生的花園。
時間是漫長的,也是短暫的。它像一片海,有的人在岸邊靜靜的欣賞風景,而有的人則必須要不停的游動。并非是他們不想上岸,而是因為他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這天清晨,城郊一處居民區。
“孫姨,再來一個包子!”
喊出這話的并非他人,正是消失了近一個月的張志。
其實他并沒有消失,只是把住的地方從別墅挪到了這里。由于這個小區里面老人居多,再加上張志不修邊幅的造型,所以人們只當張志是一個新來的年輕人。而且,是一個低調的年輕人。
之所以說張志低調,是因為一次小區里的老錢和老趙倆人因為下棋連吃對方幾個子兒的事情打了起來。雖說兩人都沒有動用什么棍棒武器,但由于老趙心里承受能力不好,硬生生氣得心臟病犯了。當時由于是黃昏,加上小區位置偏僻,一時之間竟是找不到去市里的車。
恰巧那天張志散步回來,二話不說直接從一個簡陋的車庫里面開出了自己的跑車。轟鳴的發動機響徹整個小區,也讓人們對張志的看法變了。
以前,他們覺得張志就是一個游手好閑的無業青年。現在,他們只認為張志是一個深藏不漏的高人。而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就是一輛跑車。
人們大多是尊重有錢人的,大抵是因為人們知道努力就會有財富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有錢,就必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與其說人們尊重富有,倒不如說人們是在尊重他的努力成果。
不多時,穿著圍裙的孫大娘端著一個碟子笑瞇瞇的走了過來。在碟子上,一個大包子正冒著熱氣。
“剛蒸的,當心別燙著。”放下了碟子的孫大娘囑咐道。
張志抬起了頭,額前的長發與稀疏的胡茬相映成景。
“沒事兒,蘸一點醋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志是笑著的。但就在孫大娘點了點頭轉身朝廚房走去的時候,張志的臉色又變得黯然了許多。
這一個月,張志過的很不好。
沒有了錦衣玉食,沒有了豪華大床。
他就像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一般,整天只想著什么時候能再得到黑領結的寵幸。
他甚至會經常出現幻覺,感覺那枚有著神奇魔力的黑領結會在某一時刻忽然出現一般。
這種幻覺持續了一個月,直到一次深夜張志看到米姐的留言時,張志才徹底從幻覺中跳了出來,重新站在了現實的面前。
平常他是不開機的,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對親朋好友的問題。
至于家里,張志也只是簡短的報告了一下自己近況尚可便結束了通話。
所以這天,張志難得的起了一個大早。
然后,他一口氣吃了五個包子。
并非是張志餓了很久,而是因為他要去見一個人。
咖啡屋老板。
幾十分鐘后,梳洗完畢的張志將車輛買賣所能用到的相關手續塞進了包里。回身看了一眼租住的簡陋小屋,苦笑一聲朝門口走去。
他要去賣車,買家正是一個月前就嚷著要買車的咖啡館老板。
嘎吱嘎吱…
老舊的車庫大門隨著張志的拉扯敞開了它的懷抱,陣陣的嘎吱聲好像在抱怨張志沒有力氣。
當車庫大門完全開啟的時候,張志將背包向身后拉了拉,正對著跑車的方向蹲了下來。
這一蹲,又是五分鐘過去了。
他還是不想賣車。
可是他卻不得不賣。
“唉…”
車庫前,張志悠悠的嘆了口氣。從包里摸出了香煙,點燃之后猛吸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