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找靈符齋老掌柜何事?”
孫燦冷聲叱問,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絲不安。
來人自是韓林,他面色惶恐,顫嗦嗦拿出一個儲物袋,摸把額頭的汗水,道:“有一人讓我把這個儲物袋給靈符齋老掌柜送來。”
他在屋內看了一圈,最終看向劉林風,問道:“老人家,你可是靈符齋老掌柜?”
旁側,謝寶臉上閃過厲色,突地竄出,肥手抓向韓林手中儲物袋。
一道人影閃出,先謝寶一步搶過儲物袋,輕輕一掌,將韓林推開,免得他禍及殃魚。
卻是劉林風。
他攥著儲物袋,瞥眼謝寶,笑道:“師兄,你該減肥了。”
謝寶大怒,若非有孫燦的警告,他非要和這個師弟好生斗上一斗!
孫燦看著那儲物袋,莫名覺得煩躁,心中不安情緒更盛。
老掌柜神識沉入這無主的儲物袋,只是一瞥,當即大喜過望,老臉上笑開了花,他將儲物袋遞給身后小伙計,笑道:“木兒,去將這些符篆掛起來。”
孫燦聞聽符篆二字,當即色變,謝寶也是錯愕不已,不可置信道:“劉林風,如今誰還敢給你供符篆,到了這般時候,你還想自欺欺人?”
只是他話音剛落,小伙計便拿出厚厚一沓符篆。
“假的,肯定是假的!你這符篆定是廢符,你敢賣,就不怕砸了招牌?”謝寶仍不死心,怒喝道。
小伙計卻是激動不已,道:“掌柜的,這些符篆可都是優品,比之前我們常賣的,可還要高一個檔次呢!”
他說著話,捻其一張符篆,真元催動,只見這符篆符文亮起,浮在半空,周圍靈氣匯向這符篆,不出三息時間,店鋪靈氣便被抽空,全部聚在符篆下,形成一片靈氣充沛的空間。
“三息聚靈,嘖嘖,這已是最高品相的聚靈符了。”老掌柜由衷感嘆,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下裝傻充愣的韓林,心中感慨萬千。
孫燦面色鐵青,心中如有一座火山即將爆發,而謝寶已是呆住,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此時,那些被孫燦派出隨從的吆喝聲吸引而來的人,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禁都是雙眼放光,如此高品質的增靈符,起碼將修行速度提高兩成!
提高兩成啊,這是何等恐怖的增益!打三折?這他娘的跟白撿有什么區別?
“這增靈符,給我來五張!”
“我要八張!”
“都別搶,我全要了!”
眾人爭先恐后地向柜臺涌去,唯恐落后,被別人搶了先。
“別擠,你他娘的找死!”
不知誰踩到了孫燦,惹得他大怒,但人實在太多,有氣也沒地兒撒去。
更有那早就看孫燦不順眼的人,趁機踹一腳,或者給他一拳的,更是讓他氣極。
“少幫主,先出去吧,這里人多眼雜,若誤傷了您,老朽可萬死莫辭了!”
謝寶護著孫燦向外沖,等到了店外,孫燦早就衣衫不整,身上多了四五個腳印,更不知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將他玉釵偷了去,使得他披頭散發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快要氣瘋的孫燦一巴掌抽在謝寶老臉上,罵道:“狗東西,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再有人給靈符齋供符篆了嗎?”
謝寶捂著臉,兀自辯解道:“少幫主,此事千真萬確啊!如今在莫戶坊,誰敢違逆摸魚幫?那些與靈符齋有關系的符師,可都有把柄捏在我們手中,誰敢出頭?”
孫燦這時也逐漸冷靜下來,厲聲道:“那個送東西的小子呢?”
眾人面面相覷,俱都無言,方才場面混亂,自顧不暇,哪有心思去管那個小子?
倒是有一個刀疤臉隨從,驚疑不定道:“少幫主,那小子我看著面熟,前些日子,在城門前,孫漢盯上了兩個新入城之人,其中一個好像就是他!”
“孫漢,可是那個失蹤了月余的新晉魚鷹?”孫燦問道。
刀疤臉道:“正是,那日孫漢一去不回,李漁夫命我等尋了大半月,都沒找到人影,估摸著是兇多吉少了。”
孫燦冷哼一聲,隨手摘下一枚玉佩,丟給刀疤臉,咬牙切齒道:“給我找到此人!要活的!”
刀疤臉面色一喜,這可是難得露臉兒的機會,當即領命道:“屬下遵命,定為少幫主將此人毫發無損帶到!”說完,招呼幾個隨從,就要去尋人。
靈符齋人越聚越多,許多原本沖著元符齋來的,聽到靈符齋打三折,也都改了道,一起向靈符齋涌去,幾乎都要將門檻踩踏。
如此一來,元符齋客人少了大半,之前所做的宣傳,造的勢頭,卻都為靈符齋做了嫁衣。
孫燦見此場景,氣得牙癢癢,但此時卻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干瞪眼。
周圍眾人能感受到少幫主的怒火,因此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唯恐觸霉頭,當了出氣包。
謝寶看著生意興隆的靈符齋,像吃了屎一樣難受,今日本該是他揚眉吐氣的一天,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切的改變,似乎都是從那小子送來儲物袋開始的。
那么,是誰給靈符齋制作的符篆?
謝寶自動將送儲物袋的韓林給忽略了,那么高品質的符篆,根本不可能出自一個少年之手,他在腦海中過濾了一個又一個人,最終也沒有頭緒。
日轉正空,熱辣的陽光似乎要將大地烤化了。
靈符齋傳出一道聲音:“諸位,諸位,本店符篆已經售罄,還請見諒,此次符篆出自一位大符篆師之手,制作精良,大家買到符篆的,等使用時自有體會,沒買到的朋友也不必懊惱,那大師雖說不常畫符,但小老兒我定當竭力懇求他老人家出手,多制些符篆,至于靈符齋下次何時售符,大家關注時報,自能提前得知。”
后邊還在排隊的眾人聞言不禁氣苦,罵罵咧咧,但符篆售罄,他們也無法,只能怨自己來的晚,錯過了這么好的機會。
很快,眾人散去,靈符齋恢復冷清,只不過與之前的死氣沉沉相比,如今卻是多了許多生氣。
孫燦走上前,對劉林風森然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狗東西,既然‘禮’你不收,便等著‘兵’吧!”
劉林風笑呵呵道:“年輕人別這么猖狂,做事留一線,你摸魚幫和城主府搭上了關系,卻還不是那城主府!”
“你!”
孫燦長袖一甩,含恨欲走。
劉林風卻在這時捏碎了一個玉佩。
一個麻衣赤腳的劍客緩緩走來。
他來到孫燦近前,平靜道:“我是莫問,與這靈符齋有幾分香火情,奉勸你們摸魚幫莫再尋釁。”
麻衣劍客只是說了句話,便徑自離去。
孫燦呆愣原地,很快面色慘白,因為恐懼而渾身顫抖。
兇劍莫問!
孫燦倉惶而逃,根本不敢再看靈符齋一眼。
老掌柜看著鳥獸散的摸魚幫一眾,良久才收回目光。
他從袖中抽一張紙條,看了看,嘆道:“有意思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