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船入港
禱過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
如果只聽文字介紹，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何特別，只不過是一條最終要流入大海的河流罷了。
可是當郭琛站在泿水岸邊的時候，才發覺這條大河的廣大。
雖然不知道用一望無際來形容河流貼不貼切，但是郭琛腦海中翻來覆去也只覺得這個詞最為恰當，因為，這條大河真的是寬到看不到對岸！
“尊使小心，這河中有河獸，會撲殺岸邊取水的生物。”看到郭琛朝岸邊走去，符季立刻出言提醒，他們九黎部族就在泿水上游，所以對這條河流非常了解。
不過郭琛到對這泿水來了興致，他問道：“你可知道，這條大河里生活著幾種食人野獸？”
“有虎蛟，吞蠻，鋼齒，旋龜四大兇獸，傳說幾百年前，部落最鼎盛的時候曾經有幾位大能一起下水去除惡，卻再也沒能上來，后來大巫便不讓人下水。”狼牙似乎家學淵博，回答的頭頭是道。
“哦”郭琛來了興趣，他又再向前兩步。
赤發野人們遠遠地站在岸邊高坡上，緊張的看著郭琛。
他們沒下過水，就算來到河岸邊，也只是在最邊上沾點水洗洗獸皮而已，不會再往水里跨入半步。
饒是如此每年依舊有不少在岸邊取水的婦人被兇獸掠去，再加上部落代代相傳的那些關于這條河的血腥事件。
所以他們先天便對這條泿水保持著謹慎畏懼心態，現在突然看到郭琛大喇喇的走到岸邊，心里那根弦一下子繃得老緊，縱然尊使功夫了得，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不過郭琛卻毫不在乎，他已經悄悄的放出了金蜈，縱然有危險也能及時預警。
此時他整個小腿已經沒入水中，這河水似乎比平常的水有所不同，他輕輕俯身用手捧起一捧清水，伸出舌頭輕輕嘗了一口。
這水中竟然有淡淡的咸味！
這里竟然是汽水水域！
郭琛心中一動，這里難道離大海很近？
汽水又稱為半海水或咸淡水，指的是鹽度介于淡水與海水之間的水域，大多見于河海交匯處。
看到郭琛站在岸邊發呆，眾人心中又是一緊：“尊使小心，吞蠻經常躲在岸邊淺泥中襲擊入水的族人。”
見眾人如此緊張，郭琛不便多說什么，正要回身上岸。
就在這時，近水處猛地激起一道白浪，一道黑影甩動尾巴朝郭琛小腿咬去。
“唔！！”
“尊使，小心后方！”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可是郭琛雖然表面淡然，實際內心一直高度警戒，此時忽感左手手腕一痛，他手腕一抖，藏在掌心的靈魂刻刀便以飆射出去。
這匕首似乎早就計算好了提前量，射向那黑影身前半米。那黑影卻毫無所覺，又一加速，像是預先排練好的一樣直直的撞到匕首的刀尖上。
只聽“噗！”的一聲皮肉聲響，靈魂刻刀的劍刃全部沒入那黑影的頭顱。
那黑影身體一僵，徹底失去了動力，借著前沖的慣性慢慢悠悠的飄到了郭琛腳下。
郭琛俯身一探，抓住刀柄往上一提，竟然提出了一只模樣古怪的大魚，這怪魚約莫半米長，魚頭就占據了整個魚身的三分之二，身體外殼披甲看起來就像是特大號的清道夫，它嘴巴張開，里面有一層層小拇指粗細的銀亮利牙。
“是鋼齒！”人群中立刻有人認出來這怪魚的名字，沒想到襲擊郭琛的竟然是這河中四大兇獸之一的鋼齒魚。
“尊使！快快上岸！”
只見鋼齒魚身上奶白色的鮮血滴入河水中，四散開來，不過數十秒，各種各樣的水中怪魚便被它的血腥味吸引聚攏過來，岸邊的淺水灘中一道道水中黑影來回穿梭，不少已經開始撕咬起來。
郭琛提著魚尸躍上岸邊土丘，沖符季問道。“這泿水果然兇險，雖然人不能過，但是你族中要是造出一艘大船，也可以節約不少力氣，而且這水中漁產豐富，不失為一處好的漁場。”
“我在部落里只坐過‘筏’，河邊的部落似乎用的是‘舟’，‘船’？我似乎聽巫老說過這個東西，據說只有炎城這樣的大城中才有。”符季皺著眉，他雖然極少去河邊，但也聽過許多關于這條大河的傳說。
人們從來只道這大河兇險，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這里是一處好的漁場！
‘尊使，你哪能知道我們這些凡人的痛苦，能抓我們還不抓么，只是我們抓不動啊。’
“無妨，今天就讓你們坐一坐這大船！”
符季再抬頭時卻看到郭琛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海螺放于唇間。
“嗚——嗚嗚——”
伴隨著低啞的法螺聲在這片洪荒大地上響起，符季忽然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威嚴的意志降臨在整片河面上，在一眼望不到邊的泿水中似乎出現了一道小小的黑點。
郭琛回頭拍拍符季的肩膀道：“把地上的鴉勝抬起來，我們準備上船！”
符季目瞪口呆，看到遠處的那個黑點在急速放大，他剛開始還以為是某種水中兇獸，感受到岸邊的血腥味趕來，而現在隨著那黑點的越來越大，他已經看清了那東西的全貌。
“那...就是船么！”符季喃喃的說道。
“巫祖在上！”狼牙也嚇傻了。
金紅相間的船身，一排排如同蜈蚣利爪一般的船槳，仿佛是戰神身披的長袍般的紅色船帆，以及船頭那即使歷經風霜，卻仍舊泛著淡淡金光、無與倫比的貓頭鷹船首像。
“噗—砰——”
女神之矛號依然是霸氣十足的指節沖上岸邊，飛濺起的泥漿濺的野人們一身爛泥，可是他們依舊仰著頭，張大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躲不閃。
二十多米的艦身，縱橫披靡的姿態。
這種感覺就如同曰本人第一次見到黑船入港一樣。
“船長，女神之矛號引航員克拉薩，隨時為您待命！”
船頭探出一個頭來，正是引航員克拉薩！
他看到郭琛身邊還各跟著十幾個同伴時，立刻回頭喊到。
“準備索梯絞繩，美酒還有面包，船長這次似乎帶了不少客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