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楠走出中心研究所的大門,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外面這燥熱的天氣,沉悶的讓她喘不過氣來,穿過廣場中間的園林區時,聒噪的知了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你救不了這個世界!”
凱爾森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乍一聽他只是在勸導自己不要離開現在的研發團隊,可艾楠總覺得這話中似乎還有其他意味,還是自己太敏感了?
艾楠是個表面柔弱,內心強大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可能帶著孩子只身來到國外,她有自己的堅持,只要她認為是對的事。
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是不是可以利用閑暇時間自己在家里的實驗室里來進行,她不可能為了此事辭職專門來從事這項實驗,況且自己現在還面臨著巨額的民事賠償,不能讓自己跟孩子們正常的生活受到影響。
但后來想想這似乎行不通,到哪里去弄到病毒樣本就是個大問題,況且那東西實在太危險了,就算可以弄到帶回家實在不妥當。
或許還有其他辦法,一定會有的,她邊走邊思索。
回到病房時,小魚兒還沒醒,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白瓷一般細嫩的小臉透著些紅潤,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像個小天使一般。
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幾年時間,還沒有好好體會這個世界的繽紛多彩,絕不能讓這里就此黯淡下去。
艾楠怔怔的看著小魚兒,輕輕捂住她的小手,思緒萬千。
另一邊,凱爾森看著艾楠離開后,電腦屏幕很快便彈出一個窗口,一個比凱爾森更加年邁的老人出現在畫面中,他身穿一套寬大的灰色西服,或許并非西服太過寬大,而是他干癟的身體無法撐起身上的衣服。
“老師。”凱爾森微微頷首恭敬的說道。
“凱爾森,你剛才有些情緒失控。”對面坐在輪椅上老者沙啞的聲音說道。
“對不起,是我沒有控制好。”
老人沉吟了片刻,“這不怪你,她是你最得意的下屬。”
“的確如此,她很優秀。”
老人輕輕點點頭,干枯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是時候撤離了,RII病毒已經開始蔓延,時間不多了,我們的基地已經修建完成。”
“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嗎?”凱爾森微微顫抖著聲音問。
“正如你所說,沒有人能夠救得了這個世界,除了我們,不過這需要時間,或許很漫長,所以我們需要保存實力,你盡快安排吧。”
“那…其他人呢?還有這里的設備?”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老人低沉沙啞的嗓音如囈語般重復著說道。
“學生明白了,我知道該怎么做。”
老人閉上眼睛,仿佛已經老去一般,窗口隨即關閉,暗下來的屏幕上映出凱爾森無奈的臉龐。
“媽咪,我明天需要上學嗎?”
艾楠車里,路邊樹木投射下來的陰影快速從她臉上滑過,小魚兒坐在一旁輕輕撫摸著趴在她腿上的橙子,仰著小臉問道。
“不用,你需要休息兩天,還沒有徹底痊愈。”艾楠嘴角微微上翹道。
“哦~唉!那只能等我好了回去把落下的功課再補上了。”小魚兒輕輕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說道。
艾楠輕哼一聲,也不去揭穿她。
橙子抬起頭斜眼看了她一眼,不留情面的吐槽了一句“喵嗚~”
回到家后,艾小寧正一個人站在二樓的樓道上等著他們,看到他們回來后,臉上抑制不住的開心,快步走了下來,先看了看小魚兒,又抬頭看看艾楠,“小魚兒還好嗎?”
小魚兒沖他眨了眨眼。
艾楠揉了揉他的頭發,露出一個疲憊但卻欣慰的笑容,“沒事了,你吃飯了沒有?”
艾小寧點點頭,“吃過了,阿姨下午來做了飯。”
“那就好,你帶妹妹上樓吧,我還有點事。”
艾小寧帶著小魚兒跟橙子上樓回去休息,艾楠一個人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發呆。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使她回過神來,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李琳娜打來的。
“艾楠姐,聽說小魚兒生病了,現在怎么樣?你怎么不跟我說聲,我還可以幫些忙呢。”李琳娜嬌滴滴的聲音傳過來。
“已經沒事了,你現在也挺忙的,我哪好麻煩你,不過還是謝謝咯。”
“不要這么說,我很樂意幫你忙,我還聽說你跟凱爾森吵架了,是真的嗎?”
“談不上吵架,我們偶爾有意見不合也是很正常的。”
“可我聽說可不是這樣子,聽人說你們這次好像吵的還挺兇的,凱爾森出辦公室的時候臉色特別難看。”
“你還真夠八卦的啊。”艾楠輕笑道。
“中心研究所就這么多人,這很容易知道嘛。”
艾楠猛然間想起來李琳娜目前就在RII病毒疫苗研發小組,或許可以請她幫下忙,讓她把目前研究的進度告訴自己,然后自己給她提供接下來的研究方向,這樣不就可以繞過很多麻煩了嗎。
一想到這兒,艾楠立刻把自己跟凱爾森吵架的原因以及自己的想法跟李琳娜講了一遍。
那邊沉默了片刻,語氣堅定的說道:“艾琳姐,你是對的,我想我很愿意幫這個忙,現在病毒已經開始全世界都蔓延開了,也包括我的家鄉,前幾天我的母親剛打來電話告訴我,外婆已經去世了,就是因為感染了病毒,現在看來還有繼續擴大的跡象,這不僅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所有人。”
“你同意了是嗎?”艾楠再次確認道。
“嗯!”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掛完電話,艾楠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雖然自己也不知道有沒有可能成功,但至少要盡力一下。
她起身倒了一杯水,端著水杯來回踱了一會兒,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畫面中出現一個亂糟糟且光線昏暗的場景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個身穿藍色襯衫,有著一頭亂糟糟的卷發,整個人看上去有些不修邊幅的中年記者,他目光中有些慌亂卻又閃爍著興奮,對著鏡頭報道道:“…我跟我的搭檔希克斯冒著風險來到此次疫情的重災區索瑪鎮來一探究竟,自從這里被戒嚴后我們應該是第一對深入災區為大家提供最新消息的新聞記者,請記住我們的名字,希克斯,杰西。好吧,那么讓我們接下來一起來看一看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由于戴著口罩,他的聲音顯得異常沉悶。
接著鏡頭開始跟著他移動,借助著攝像機自帶手電不甚明亮的光,可以看到畫面里是一條漆黑的走廊以及不斷冒出來醫院特有的標識,兩側不斷有房間門出現,最終他在其中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位于索瑪鎮外兩公里防疫所,這里的電力已經被破壞,到處漆黑一片,仿佛置身地獄一般,我們到達這里的時候這里的時候防疫所里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了emmm,一些空蕩蕩的病床…”他推開一間病房,鏡頭隨之移動到病房里,里面并排擺放著幾張有些凌亂的病房,昏暗的病房里,只有一簇手電的光芒打在白色墻面上,隨意的晃動了幾下,顯得陰森恐怖,連電視外的艾楠都不由自主的感到背后一陣發涼。
這些新聞記者現在已經越來越會嘩眾取寵了,簡直沒有一點職業素養,難怪人們都說現在新聞越來越像綜藝節目了,她心里暗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