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誰忠誰奸
“李肅，你說這份遺詔能值多少錢？”楊凡笑問道。
“值多少錢？”
李肅好懸沒驚掉下巴，忙說：“主公，此物一旦被人知曉落在主公手里，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李肅自問跟著楊凡這幾年膽子大了不少，可一瞧見靈帝的遺詔，還是嚇得不輕，渾身直冒涼氣。
“殺身之禍？”
楊凡不屑道：“就憑這份遺詔，就能揭穿何進的陰謀，至少能證明他不遵先皇遺詔，擅自扶立劉辨繼位，此事一旦公開，我就不信何進一點都不害怕！”
楊凡說的十分自信，似乎已經吃定了何進。
李肅猛然一驚，剛才光顧著害怕了，沒想到這一層關系。
李肅問道：“主公，你想怎么做？”
楊凡似笑非笑的說：“派個人去洛陽，跟何進商談一下，看看這份遺詔他能給出多大的價碼？”
何進馬上就要死了，被十常侍干掉，所以在此之前，楊凡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機會。
因為何進是大將軍，現在跟他談判，總不會吝嗇的只給楊凡三瓜兩棗吧。
一旦等到何進死了，楊凡一點好處都不會得到了。
對楊凡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李肅驚的都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這樣的主意，恐怕也只有楊凡能想出來。
就在幾天前，楊凡還是地地道道的“黃巾賊”。
結果，突然腦子開竅，兵犯函谷關，逼著何進賞了他一個虎威將軍的頭銜。
屁股還沒坐熱呢，現在又把靈帝的遺詔搶到手了，還要跟何進做生意，放眼天下，敢這樣威脅何進的，而且還不止一次，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主公，這似乎太冒險了。”李肅心中惴惴不安。
“有什么好擔心的。”楊凡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李肅道：“現在少帝已經繼位，洛陽局勢穩定，若是把何進給惹惱了，他騰出手來發兵討伐我們，豈不大事不妙。”
“討伐我們？”
楊凡笑道：“他敢來嗎？你說洛陽局勢穩固，此言差矣，別看蹇碩死了，何進還有一個更加棘手的麻煩，他要效仿周公和霍光，徹底除掉宦官，做一個名副其實的輔國名臣，哪有時間和心思對付我？再說了，既然他要做名臣？必然就會擔心遺詔被我公之于眾。”
李肅還是有些不放心，戰戰兢兢的說：“若何進說我們手里的遺詔是偽造的，執意發兵征剿我等，又當如何？”
“哈哈哈，不是我瞧不起他，白波谷守備森嚴，堪稱銅墻鐵壁，就算何進把兵馬都帶來，我也不懼！”楊凡一番話豪情激蕩，自信滿滿。
白波谷本就占據天險，在楊凡的經營之下，防御工事加固了數倍，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之所以敢用遺詔跟何進談條件，楊凡并不是一時沖動，而是有足夠的底氣跟何進叫板。
談成了更好，談不成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沒找裴潛、荀攸商量，楊凡有自己的顧慮，荀攸還沒有點頭輔佐自己，至于裴潛，耿直的要命，如果把遺詔的事情告訴他，裴潛一定堅決反對。
李肅則不然，他現在完全是楊凡的自己人，真心實意的幫楊凡謀劃，沒有半點私心。
“李肅，我打算選一個能言善辯之士趕赴洛陽，跟何進面談，依你之見，何人可勝任？”楊凡笑問道。
李肅一臉的苦笑，如果是打仗，楊凡身邊有的是精兵強將，管亥、周倉、徐晃、哪怕把太史慈借用一下，也不成問題。
可出使談判，耍嘴皮子，這樣的人才就實在顯得寒酸了。
楊凡瞇著眼睛盯著他，李肅咬了咬牙，說道：“主公何必明知故問，既然主公想讓我去洛陽走一趟，肅自當效勞。”
楊凡頗為感慨的說：“李肅，你也知道，我身邊無人可用，你放心，此事若成，必有重賞。”
對李肅來說洛陽就是龍潭虎穴，何進總震京師，執掌殺傷大權，身邊猛將如云，謀士如雨，就自己這點能耐，弄不好把命非得留在洛陽。
李肅拿過遺詔想要離開，楊凡喊住了他：“遺詔我先用一下，我要去見一下荀攸先生。”
荀攸剛起來，正在洗漱，楊凡便到了。
到了屋中，楊凡也不坐下，直接掏出遺詔放在了桌上。
楊凡道：“先生，你應該認得此物吧？”
荀攸納悶的走過來，隨意看了一眼，登時吃了一驚：“這東西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荀攸之前官拜黃門侍郎，經常跟在皇帝身邊，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靈帝的遺詔。
楊凡指著上面，一字一頓的說：“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立劉協為太子，讓其繼位！”
“此物為何在你手中？”荀攸驚問道。
楊凡道：“先生，你先別管這個，我問你，何進的所作所為你應該知情吧？我想請問，何進是忠還是奸？何進身邊的幕僚群臣是忠還是奸？”
就憑這一個問題，楊凡便讓荀攸無話回答。
天地君親師！
皇帝的遺詔，自然誰都不準違背。
楊凡冷笑道：“何進違背先帝遺詔，擅立劉辨繼位，說他大逆不道，死有余辜，不算過分吧？在我看來，蹇碩至少要比何進強得多，至少他忠心耿耿的聽從靈帝的旨意，只可惜，這世道誰的拳頭硬，誰的權勢大，誰說了才算！”
荀攸爭辯道：“少帝是嫡長子，于情于理，理當由他來繼承皇位。”
不過，荀攸明顯聲音不高，底氣不足。
楊凡道：“嫡長子難道還比得上靈帝的遺詔嗎？說白了，何后在后宮一言九鼎，何進手握兵馬大權，這才是最重要的。而你們這些人一直站在何進身后，幫他出謀獻策，自然要跟何進保持一致了。”
楊凡這話說的太過直接，太過露骨，可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何進權勢熏天，官拜大將軍，荀攸曹操袁紹這些人，不管是把何進當成大樹，還是當成靠山，或者把他當成棋子，至少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要靠何進來鏟除宦官，要靠何進來提升他們的官職和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