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重來,我要選你白。”白衣男哭著臉的說道。
“別鬧,我們正打劫呢!”黑衣男子趕緊說道,“下回,下回,一定讓你選黑的,我選白的。”
白衣男子頓時開心了,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千萬別不能反悔!”
“這是自然!”黑衣男子沒好氣的說道,“別誤了干正事。”
白衣男子正才收斂了情緒,面向葉銘蕭,一本正經的說道:“打劫,把你們的靈石統統交出來,否則要你們好看!”
“你們別想跑,如果你們可以大膽叫,不過叫破喉…”黑衣男子得意的說道,還沒說完,就被白衣男子用手堵住嘴巴,攔下了剩余的話。
白衣男子望了眼葉銘蕭,低聲道:“你忘了,天獄真的有個叫破喉嚨的人,上次我么你說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葉銘蕭這家伙就真的喊了破喉嚨,把人招出來了。”
黑衣男子深以為然:“嗯,你說得對!”
白衣男子說道:“事先聲明啊,君子動手不動口,這次你不能叫破喉嚨。”
葉銘蕭毫不緊張,這不是第一次和這雙胞胎打交道了,從容說道:“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們回答上來了,我們就乖乖把靈石給你們。”
雖然這兩兄弟實力很強,都是體內靈力凝煉成丹的凝丹境,但葉銘蕭沒有一點的懼怕。
兩兄弟本性不壞,反而呆頭呆腦。也許是傻人有傻福,不知得到什么際遇,兩兄弟都修煉到了凝丹境的境界。
因為迷上了話本里的故事,于是不久前開始自稱黑白雙煞在萬窮山下攔路打劫,但從未做出傷人性命的事情。因此天獄也沒有特別去管,權當一個免費的勞力,任其在山腳作為震懾,擋住一些實力弱小的小修行者們,免得上山驚擾。
葉銘蕭和秦叔下山去枯榮嶺之時,就遇到了這兩兄弟,于是葉銘蕭直接就喊出了守獄的同伴——破喉嚨。
沒錯,天獄真的有個名叫破喉嚨的守獄人。不過破喉嚨只是外號,原名叫龍破候,被天獄的守獄人們戲稱為破喉嚨。
“什么問題?快點說,以我們兄弟的智商,沒有問題能難倒我們!”白衣男子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們剛才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葉銘蕭道。
“錯,山是我們開的,樹是我們栽的,不是開也不是開!”黑衣男子認真的糾正葉銘蕭的說法。“我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們!”
聞言秦叔嘴角憋笑差點沒忍住,而葉銘蕭則笑道:“對對對,山是你們開,樹是你們栽。”
“我的問題是,既然樹是你們栽的,樹呢?”葉銘蕭指著附近的環境說道,所處的地方剛好平地,大路周邊均是一人多高的草叢,看不到一棵樹的影子。
“樹呢?”白衣男子一愣,然后向黑衣男子說道,“對啊,樹呢?”
“你問我我問誰去?”黑衣男子翻了個白眼。
本就是從話本里搬來的臺詞現用,沒想到被葉銘蕭這么一問,以黑白雙傻的腦回路,頓時就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應對。
葉銘蕭笑道:“既然,這里沒有你們栽的樹,那我是不是不用交買路財了?”
白衣男子撓撓腦袋,說道:“他說的好像很對誒?”
黑衣男子轉動眼睛,思考了一會,說道:“嗯,看來我們下次得栽棵樹在這里。”
“不如你們現在就去找樹栽吧?”葉銘蕭非常友好的提了一個建議。
“好,弟弟,我們走。”黑衣男子沒有逗留,帶著白衣男子鉆進了草叢離開。
葉銘蕭隱約能聽到,草叢里傳來白衣男子嫌棄自己衣服又臟了的聲音。
“秦叔,我們走吧。”
“阿蕭,多虧有你機智的騙走他們,不然我們恐怕真的要再叫老破那家伙出來解圍了。”秦叔邊走慶幸道,“不過還好老破沒來,不然我還得請他喝頓酒。”
“秦叔不用擔心。”葉銘蕭說道,“其實,如果說沒有靈石,他們也會直接放我們走的。”
葉銘蕭說道:“他們其實心地不算壞。”
“也是奇了怪了,看這兩兄弟挺年輕的就修煉到了凝丹境,怎么腦子就有問題呢?”秦叔感慨道,單從相貌看,黑衣白衣男子應該都三十歲不到吧?
“你說誰腦子有問題呢”
葉銘蕭剛想說話,卻聽到了先前白衣男子帶有怒氣的聲音,頓時心下一驚。而秦叔大驚失色,立馬把葉銘蕭護在了身后。
葉銘蕭心頭一暖,秦叔的實力已經不如葉銘蕭強,但依舊第一時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葉銘蕭和秦叔嚴陣以待,時刻準備著,大喊破喉嚨。成功忽悠了這兩兄弟一次,不一定能再忽悠一次。
黑白雙煞去而復返了!再次從草叢里鉆了出來。而這一次,后面還跟了一名鶴發童顏的老者,一襲青色長袍一塵不染。
青袍老者從草叢中淡然走出,雖白發飄飄,但身姿挺拔,仙風道骨。沒有絲毫氣勢的顯現,如凡俗一普通老人家,但卻仙姿卓然,不沾半絲人間煙火。
葉銘蕭望著老人的出現,心中驚疑不定,看來黑白雙煞重返就是因為這個老前輩。
“小友,你好。”老者走至葉銘蕭身前,黑白兩名男子乖巧的站在身后,很是恭敬。
“歸元宗下轄天獄守獄人葉銘蕭,見過前輩。”葉銘蕭雙手抱拳,彎腰恭敬的行禮。
“歸元宗下轄天獄守獄人秦維,見過前輩。”秦叔也趕緊跟著行禮。
老者左手撫須,看著葉銘蕭的反應微微點頭:“你可愿拜我為師?”
“拜師?”葉銘蕭心中一愣,猜測是難道又是一位看出自己資質不錯想要收徒的高深修行者,憑感覺來看,似乎比之前太虛派長老還要厲害。
“謝過前輩好意,晚輩資質愚鈍,唯恐敗壞前輩門風,不敢造次。”葉銘蕭裝作認真思考了一會后,恭敬的回答道。
“你可知我是誰?”青袍老者沒有驚訝葉銘蕭的拒絕。
“晚輩不知,但想來前輩一定是修行界的大人物。”
葉銘蕭并沒有想到,這位大人物的大,在人間究竟是有多大。
“那你為何拒絕?”
“稟前輩,一則晚輩暫無拜師想法,二則,并不知前輩身份,拜師乃人生大事,不敢輕易而決。”葉銘蕭說道。
“如你知曉我身份,可會拜師?”老者問。
“不會。”沒有任何的遲疑,葉銘蕭肯定的說道。聽得旁邊的秦叔焦急萬分,心都提嗓子眼了。
眼前的神秘老人高深莫測,且不說拜師有多大好處,萬一被拒發怒,那就是黃泥巴掉糞坑,除了死還是死了!
“哈哈哈。”似是知道葉銘蕭會如此,青袍老者撫須大笑三聲,“也罷,是老夫與你并無師徒緣分。”
葉銘蕭并未說話,仍是恭敬的低頭拱手。
“你可知,失去了與我師徒的緣分。和你再結緣的,可能就是其他的了,比如,垃圾。”老者話里隱隱透露了些什么。
然而葉銘蕭卻是沒有怎么在意老者話里的深意:“既是晚輩所選,晚輩自是坦然相對。”
“不過,既然見了面,便是有見面的緣分。”老者說道,“老夫有兩份禮物,你可以選擇其一。”
葉銘蕭:“謝前輩,晚輩受之有愧…”
“你先別急著拒絕,先聽老夫講這兩份禮物為何。”
“一為過往,二為未來。過往者,溯其從前,往來處見。未來者,預知往后,往去處去。”
葉銘蕭思索片刻,說道:“去處何去,自由我心之所向。過往已逝,無法更改,晚輩卻一無所知,故,晚輩選過往,欲知曉身世,還請前輩成全。”
老道人沒有說話,一塊古樸的方鏡出現手中,鏡面朝向葉銘蕭,“你可一觀。”
葉銘蕭抬頭望去,鏡面影像變化,竟顯現出過去種種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枯榮嶺觀飛升大典、下萬窮山…到張叔一刀斬殺斑斕虎,自己誓要修行,到張叔抱著一個嬰孩走上萬窮山,然后畫面又一變。
天空降下重重雷霆,一男子怒目朝天,身遭雷霆連番轟擊,最后倒地,臨閉目前望向遠處:張三抱著一個嬰兒擔心的看著男子,重傷男子嘴唇艱難的動著,仿佛在交代什么話語,張三雙眼含淚,重重的點頭,隨即重傷男子露出一絲笑容,如釋重負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化為飛灰…
畫面再一變幻,出現的是一間臥房,年輕貌美的女子親撫懷中的嬰兒,眼神中充滿疼愛,片刻后臉色變化,有不舍,有決絕,最近經過內心掙扎女子將嬰兒放在床頭,并留下一封書信,毅然決然的離去。
畫面結束,葉銘蕭呆滯在原地,如呆木般。
秦叔在一旁擔心的守著葉銘蕭,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讓葉銘蕭如此反應。鏡面上顯現的一切,秦叔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老者收了鏡子,望向萬窮山上天獄所在處,微微皺眉。
“你二人,隨我回去吧。”隨即,青袍老者回過頭,對黑白雙煞說道。
“是,老師。”黑白雙煞此刻已然正色,沒有了之前腦袋少弦的樣子。
“眾生如棋,世事如棋。自古天意高難問,人間多是不甘人。好自為之,有緣再見。”
老道人帶著黑白雙煞消失于原地,只留下一句長嘆,在葉銘蕭腦海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