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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渡江修帶著楚華容、弄三平、寇刀飛殤等人按照北辰元凰所贈與的路防圖,避過重重關卡,緩緩往北隅國境邊界而行,如今半夜已過,曙光亦是已近在眼前。
“前方便再無崗哨攔阻了。”渡江修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頭看向身后的楚華容等人,“你們,快離開吧,離開北隅天下之大,自有可安身立命之處。楚兄,楚府之事,吾代陛下對汝說一句抱歉。”
自小共聚,如今卻不得不天各一方,渡江修心內感嘆,同時又有些感動,感動摯友手足情誼終是未變,北辰元凰,終是未下殺手,給了楚華容等人一條生路。這也更堅定了渡江修為北辰元凰今生效死,粉身碎骨以報的決心。
“此事于你,于元皇皆無關,是吾自己之過。”
再無阻礙,莫非真的是某多想了?
楚華容看向前方,一路緊繃的心弦在此刻也終是略微放松了些。看向了渡江修,眼神交會,心照不宣。同是伴隨那人一路走來之人,同是見證那人登高之人,如今得見那人如故,其中滋味只有二人自己方才明白。
“容兒,情況不對,不可放松戒備!”就在這時,寇刀飛殤突兀開口道,眉頭緊鎖,獨臂已然握在了地獄刀上,生死大劫只在片刻,此刻只有最熟悉的刀,才能給他一分安全的感覺。
“師傅?你說什么?!”
話音未落,卻已感得大地震蕩,裝備精良的北隅軍圍成的浩大軍陣,一步一步收縮著楚華容一行人的生存空間,散發的殺意,足可刺骨,而領軍之人,赫然正是——北辰。
“奉旨捉拿叛逆亂黨。”北辰站在最前,目光冰冷緊緊鎖定人群中的渡江修,“書劍伯,你知叛逆下落而不上報,反而協助叛逆脫逃,同亂黨同罪,根據北隅律法,就地處決。”
北辰…
渡江修的手顫抖著,眼眶也已泛紅只是他自己不知,當天錫王北辰出現之時,他終究還是覺醒了過來。未變嗎?又怎會未變呢,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而已。登上那個位置,又有幾人不變?王者之路,從一開始便已注定,是一條充滿了無情與孤獨的不歸路。
“渡江修,汝還有何辯解之辭嗎?!”北辰厲聲喝問道。
回應他的,只是一刀,地獄刀,為罪人開啟地獄之門。
第一次交手,寇刀飛殤便知道自己絕非北辰的對手,但他絕不甘心就此放棄,就算他死,楚華容,也必須活,這是他今生,留于這地獄人世,最后一點溫暖。
“地獄刀,上次一戰,尚差一招,今日,北辰青鋒再次領教!”
面對破空而至的地獄刀,北辰青鋒出手,以鞘回擊,三番碰撞,地獄刀隨即回落寇刀飛殤之手。隨后寇刀飛殤持刀快步沖上。
“師傅!”
“你們走!”
“這一次,你拖不了。”
劍未出,刀猙獰,錯招數合生死間,北辰更顯游刃有余。心懷信念,寇刀飛殤心知此戰絕不可敗,刀舞身動式式無情,縱身稍退,旋即又是連環攻勢;眼神冰冷,北辰青鋒鞘未出,但見北辰調撥應招,舉重若輕。
步步進,步步退,輕快隨性的劍,沉穩連綿的刀,有限的交鋒空間,擦出星火點點滑落。
“寇刀飛殤,地獄刀,今日成絕響了。”
“地獄門在,罪人俯首!”
十余招過,刀愈沉,劍越狂,碰撞一刻,刀揚,劍出,踏步凌空,北辰青鋒吐露嗜血寒芒,寇刀飛殤長刀入地,一道刀氣斬落,卻見——
“好刀客!”
劍鋒過處,刀斷,人亡,首飛,血濺。恩怨,情仇,垂落的手,生命的終點,一切的一切,終不過一聲嘆笑。
“容兒啊…”
刀者闔眸,最后的呼喊,是今生終得解脫的暢快,還是憾恨的無奈,人終無解。
“師傅啊!”
“放箭!”
無情一揮手,冷漠一語,隨即便是箭如雨下,弄三平、楚華容、渡江修,無一幸免,箭入體,刺骨,刺心,渡江修滿身猩紅,感受著四肢漸漸無力,頹然倒地,看向漆黑的天空,不知何時,黑云已盡掩了明月。
“渡江修…祝元皇,霸業永垂,國運永昌,千秋萬載,哈哈哈哈哈!”
元皇元皇,脫去鳳凰外衣,留下的便是帝王殘酷的真面目。只恨,只恨自己自欺欺人,竟是還抱有期待。
“師傅…師傅…”
緩緩挪動的身軀,隨之而來是更為鉆心的疼痛,血花點點,浸透粉紅桃衫,逐漸失去焦距的雙眼,久久不愿合上的眼,非是憾恨,只為記憶中,那道不舍的身影…
“回稟王爺,弄三平、渡江修、楚華容、寇刀飛殤均已伏誅。”
“著人收買,返回皇城。”
就在北辰離去之后,卻見一蝶、一掌,各自帶走寇刀飛殤和楚華容的遺體,消失無蹤。
香蝶館內,渡江修等人離去,只余下了渡香蝶一人,眼看著半夜將過,烏云閉月,渡香蝶心內忽起一陣心緒不寧之感。
“為何突然心生不安,江修他們不會出事吧?”念及此處,渡香蝶更是坐立不安,往復徘徊,面容漸漸凝聚愁容。
就在此刻——
黑夜之下,一道身影突入香蝶館中。
“你是何人?!”
“擔心別人,不如擔心你自己。”魔龍祭天冷聲道:“先皇遺腹子畫卷何在?”
“你說什么,你是什么人!”
“哈,罷了,不過方寸之地,自己找尋便可。”
話音落,厲掌落下,瞬摧渡香蝶肺腑,渡香蝶雙眼圓睜,登時氣絕到底。隨后,黑影在香蝶館內翻找一陣后,拿著一卷畫卷隨后離去。而香蝶館也被一場大火付之一炬。
“江修,華容…”皇宮之內,北辰元凰透過窗外看向遠方,眼中滿溢著莫名的情緒。昔日的片段,玩鬧、學習,回蕩在北辰元凰的腦海中,這一刻,他又不自覺想起了玉階飛的問題。
你們,你們可千萬,千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