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有點模糊,否則還有你介入的機會啊?”張子文道,“反正就是賭,我要研發這個項目,正因為我沒有把握沒有資金,所以你有一次機會參與這次風險投資?”
李曉蘭為難的看著他,語氣倒是很溫柔,“哪怕我愿意信你,但和張商英的事延期后,家族方面收攏了我的一部分財權,亦不會支持我介入新生意了。”
張子文想了想也理解,“礦井呢。礦業不是新生意,你原本就有這業務,并且沒有撤離打算不是嗎?”
李曉蘭心不在焉的樣子道“你礦井怎么了嘛?”
張子文道,“前些時候,我麾下一個經驗豐富的師傅說,現有鐵礦石品相說明,有可能會出錫礦?”
李曉蘭楞了楞,皺眉道“如果是銅礦就好了。錫礦的話…雖然能多掙點錢,但還是吸引力讓我介入。”
張子文又退一步“如果出錫礦,證明海事局盈利狀況會好轉,也就是說我們的嘗還能力加強了,于是我想找你貸款,再啟一座鐵礦。”
李曉蘭好奇的看了他很久道“真出錫礦的話,介入我沒興趣,但貸款可以。我只是奇怪,就算盈利也是賺辛苦錢,你為什么急著再啟一座明知賺不到錢的鐵礦?”
“我想他們有個工作。”張子文道。
李曉蘭道“若你是昆山知縣那便算了。你又沒權利收稅,他們有工作后對你的意義在哪?”
張子文歪著腦殼想想,“你不是和朱勔說了,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算賬?”
“好吧。”
李曉蘭終于點頭,“若你真出錫礦,我就借你五萬貫。”
“利息太高我借不起。”張子文道。
李曉蘭恢復了女強人的造型道“無息貸款。但我要你張子文親口對我承諾,假設我李曉蘭在東南遭遇冤屈,海事局會不惜代價救我。”
張子文道“你信我的承諾嗎?”
“你承諾我就信你。”李曉蘭對此倒是很肯定。
張子文起身欲要離開時道,“你是大宋的納稅大戶,皇帝的優質商民。皇家海軍承諾會為你一路保駕護航,結下善緣后,若將來你愿意出海做生意,海軍也為你阻擋大洋上的暴風驟雨。”
考慮到他在京城平亂時候相當兇猛,這聽起來真帶感,導致李曉蘭險些心一軟就想馬上借給他十萬貫,好在總歸理性占據了上風,忍住了。
另外就是這紈绔子弟蹭了一頓酒肉,在這即將天黑該入房娛樂的時候,居然又匆匆忙忙的走了,白癡啊。
好在,這種類型的蠢蛋才最容易取得別人信任,這叫魚和熊掌有沒有…
“轟隆!”
一陣搖晃后,礦井口冒出沙塵和濃煙。
前一刻鐘剛唱完振奮歌曲的礦工們,紛紛用布捂著口鼻沖進去,迫不及待的看爆破成果。
這是大宋牛逼的地方,可以用火藥對礦床進行一定程度的爆破,大幅提高開礦效率。
邊軍不是嫡子卻也算親兒子,所以有火藥指標。張子文把這份能在黑市賣大錢、皇帝給海事局執法用的火藥用來挖礦了。
其實黑火藥威力有限,不過相反也是好事,這樣一來在礦井爆破就不需要太專業的結構和爆破知識。
乃是在張子文臨時鉆研的結構工程學基礎上摸著石頭過河,一切處于嘗試和積累階段。
說起來張子文雖然是穿越者,但也真不知道黑火藥的全部,冒險嘗試過了,依照著后世比較模糊的記憶,自配的火藥,哪怕配比比兵部軍造監的更好,但試驗下來,威力就是不如兵部。
沒辦法,人家真有積累。問題出在工藝上,每一個原料的處理環節,哪怕火藥工人的素質,汗漬、頭皮屑啥啥的應該都有影響。這些沒有足夠的時間積累,肯定不行,否則印度阿三的核潛艇就不會永遠窩爬了。
火藥的摸索是后話了,當務之急是吃飯。要最快的出礦,和老酒鬼商議后,張子文選擇了方向進行爆破,期望獲得大量鐵礦石的同時,最快挖到錫礦礦脈上。
出錫礦李曉蘭就會借錢給海事局,就能再開一個礦井。
不久后,爆破后的第一批礦石背出來了,老酒鬼走過去觀察了很久沒說話。
“出錫礦了嗎?”張子文激動的問。
相反被老酒鬼鄙視,意思是這么容易的話,還輪得到你來接手?
“方向呢,對不對?”張子文道。
酒鬼想了想道“仍舊無法判斷,不過礦石品相變化不大,便也不夠理由說我提供的方向錯誤,否則不公平,不…”
“哎呀行行,那就繼續挖,先用鐵礦石換錢,螞蚱也是肉。”
張子文很不高興,分別給予他們臉色后,悶悶不樂的回辦公室了。
坐下來計算了一下錢糧,不論怎么算前景都不樂觀。
直至下午時候,進城送礦石的徐寧回來臉色不太好,“大人,今日的鐵礦石牌價再次下跌。”
“黑市價格呢?”張子文道。
徐寧有些尷尬,“咱們是官府機構,不方便走黑市吧?”
“不走黑市,但黑市價格通常代表需求,如果差別太大就叫背離,多半就是鹽鐵司想逼迫我們關門。”張子文道。
這東西在大宋是專營,由鹽鐵司指導牌價。官價和市價肯定會出入,但絕對不能太大。
徐寧道“黑市不熟悉。但送礦石進城時,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過來答話,想要我們的礦石,給的價格比官價高三成,卑職不知道這差價算不算大?”
張子文一口茶水噴出來,這些官僚逆天了!
雖然含了稅,但這種大宗品這么大差價,說明被他們壟斷扭曲后,背離已經相當嚴重。
官府基本收不到礦石的同時,民間需求會被嚴重壓制,阻礙冶煉行業發展,也會導致各種器物工具價格大漲。
得利的是上游這群有采礦權的人。
原理上和美國佬當年的禁酒令差不多,民間仍舊到處是酒沒人管,但是價格漲了五倍,肥了釀酒賣酒的、以及國稅局的禁酒執法者。
“僅僅這個價格,哪怕挖鐵礦石也大有可為的。”
張子文喃喃道,“這坐實了李曉蘭的話,她沒匡我。他們采用官價和市價雙軌制,把官價定在小礦不賺錢的雞肋線上,把黑市價格維持在高位賺大錢的位置上。”
“這樣一來,小礦主你是走黑市還是官市?走官市虧損關門,走黑市,就面他們的臨定向逃稅打擊。”
張子文這樣一總結,徐寧也就明白了關鍵地方。
至于大的礦產扛風險能力強,就需要朱家財團的“銀行家”上陣操作,兼并掉。
最終采礦權控制在一系人手上后,工人就真的失業了,大宋的開礦產業會越來越落后。
他們整合了那些礦井只會關閉,而不會開采。
這叫控制供給,和牛奶倒河里的意思相近,但是更嚴重。
因為這個年景礦產資源是有限的,上市的多,價格就低,工價還會提高,礦脈會挖空。
把礦井全部關閉后捏在手里,留著慢慢挖,失業的人越多工價就越低,礦石價格會越高,僅僅倒賣采礦權的“權證”,他們就能富可敵國。
在張子文眼睛里,最有可能進行工業革命的大宋之所以沒進入,恐怕瓶頸之一就在這里。
“若官價繼續走低,咱們維持不到見錫礦的。大人需要抉擇了,是否走黑市?”徐寧道。
這個事讓張子文很難抉擇。
事件來的有點太巧合!
張子文皺著眉頭走來走去,“興許又要打仗…如果真如我設想的那樣,會專門有人盯著咱們,一但走黑市,在我不掌握喉舌,沒有司法治權的情況下要吃大虧。”
這事未必是蔡京專門盯著張子文。但老蔡的門生狐假虎威整出這些事來后,蔡京也會利用的。
“再等我想想,這不是小問題。”
張子文坐下來…
“末將劉光世,參見相公。”
總算來了,黎明前張子文被叫醒,出來審視這群從西北趕來支援建設的丘八。
除了劉光世的一個嫡系營算海軍編制,其他的都是民籍雇員,來自西北各方面的能工巧匠。
張子文紛紛接見,并當眾發表了講話。
換人見到這里的條件,在張子文洗腦生效前恐怕就卷鋪蓋跑路了。不過好處是他們來自西北,便也不太講究。
“大抵就這樣,其他的往后慢慢體味。在你們來之前,我已把你們的棚子整理好,暫時條件比較艱苦,但我承諾會慢慢改善。”
也沒太多說的,就此解散了。
四九帶劉光世去安置時,小劉將軍險些哭暈在廁所,作為將軍竟是沒有單間,臥槽睡大通鋪?
不過考慮到張子文也不算單間,自是不能再有其他要求了。
接見西北丘八的事剛處理完,忽聽哨子聲吹響,從水邊方向跑來個戴袖套的小姑娘,氣喘吁吁的道“回,回來了,出海捕魚的人回來了,有好多小船,他們沒被大魚吃掉。”
就此,始終對此事擔心的張子文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張子文說著帶隊去水邊裝逼去了。
這些人帶回來的魚,必須忽悠了讓他們交租四成,有皇帝的圣旨為證整個大海都是張子文管轄的。
這批魚會是海軍非常重要的戰略儲備,會有大用。另外,這些漁民所自帶的近海的海況經驗和見聞,也對剛剛起步的皇家海軍至關重要…
。全本書免費全本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