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
四大才子跟著岳老三進了文峰樓,上至頂樓包間。
正值張小國和張懷素在喝酒交談,四大才子進來后他們便停止了笑談,扭頭好奇的神色看著。
四大才子面面相視一番,不敢如同往日的玩世不恭了,低著頭沒敢說話。
張小國起身走過來的時候,雷震等四人顯得有些當心,不覺的退后了兩步。
“沒事。”
張小國拍拍他們的肩膀,“坐下吧,喝點酒。叫你們來是有點事想問你們。”說完又對岳老三微微點頭。
岳老三出去少頃,很快又拿了兩大壇子酒進來放下。
張懷素則在一邊沉著臉,什么也不說。
坐下來后四大才子還是很緊張,相互看來看去,像是在以眼神交流、什么時候離開這里?
張小國已經用大腕倒好了酒,四人覺得,看樣子不喝是不行了。
就此每人喝了一碗。
“來,再喝。”
張小國又親自給他們倒上。
只得再喝。
一邊讓他們喝酒,張小國漫不經心的道:“你們是不是瘋了…和張公子接觸你們想干什么?”
四大才子更加擔心,急忙放下碗。
“沒事,喝吧。”
張小國一邊勸酒,遲疑了一下又道:“你們四個家伙啊…還真能折騰?”
四大才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了岳老三一眼,張小國又漫不經心的試探:“岳老三也說不太清楚,但聽來聽去。給我的感覺,像是你們已經是張公子的人了?”
四大才子想了想的確是這樣,就此膽氣也壯了些,急忙點頭。
張小國再次提起壇子給他們倒酒,“四位還真是風格獨特,能否和我小國說說,你們緣何能抱上了張公子大腿?怎么他就那么另類,招手下都不挑的嗎?”
這事說起來本來就玄乎,連四大才子自己都稀里糊涂的,現在又連喝幾大碗,喝的有些高了,心態便放開了些,“衙內有所不知,那張公子說看中我等骨骼清奇,便要與我們結交,說來我們自己也受寵若驚呢。”
張小國回頭看了張懷素一眼,卻只見張真人只是沉著一張臉,還是什么也不說。
“來,喝酒。”
張小國又給他們滿上了好酒,漫不經心的道:“都是明白人,那小國我也直接些。張公子他想干什么?或者說你們四個和他說了些什么?”
哪怕酒多了,但四大才子真不傻,當即呼嚕呼嚕的搖頭,“衙內明見,張公子以往有敗家子之稱,就是特立獨行些,與我等結交僅僅只是看中我等的風格。并不是要做什么。”
張小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此也不再說了。
更晚一些的時候,四大才子全都喝得頭暈眼花,不能再喝了。于是雷震率先起身搖晃著道,“時,時辰已是不早,謝衙內的好酒款待,我等也,也該,嗝…告辭了。”
“不客氣。”張小國起身陪著道,“該走這邊。”
言罷,把走向門邊的四人帶到了窗邊,推開了窗戶一發力,就把四人全部扔出了窗口。
又伸頭向下看看,四樓的高度,下面是青石地,四個爛醉的人橫七豎八的躺在了街心,像是沒了動靜,張小國這才縮回頭來關上了窗戶。
陪在屋里的岳老三血液都險些凝固…要說剛認識不久,他們對張子文有多貼心倒是不可能。但畢竟是張子文的人啊,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何況是四個平時沒有大惡,進來后謹小慎微、話都沒說錯一句的人。
對此岳老三在心理暗暗擔心,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持續低著頭。
張小國走過去和張懷素坐在一起時,又對岳老三道:“去開封縣報案,就說四個瘋子在文峰樓喝高了,自己從窗戶里摔了出去,讓宋押司來處理一下。”
“是。”
岳老三離開了…
宋押司,黃都頭,還有其余許多人一起來勘察現場了。
酒氣很濃厚,還有許多血跡,這么高摔下來的人看著很慘。
雷震死了,云長死了,祝飛鴻死了。幾乎都是腦漿迸裂。
但最后出窗口的王曦風、他的頭部落在了兄長身上,盡管渾身骨斷,腦部卻還有一絲意識,胸口還在微弱的起伏著。但動不了,也說不出任何的話。
就此王曦風放棄了,于這彌留之際想到了童年,那時把兩歲的小妹背在身上,然后調皮搗蛋的四兄弟去抓魚,掏鳥窩,嘻嘻哈哈…
王曦風感覺生命正在離開,越來越迷糊,但混混沌沌間又想起:有年被其他孩子欺負,用石頭扔,一向懦弱又嘴炮的自己和祝飛鴻只敢保護著小妹王曦鳳縮在后面。個子更高些的雷震和云長做肉盾,抱著腦殼用背脊在前面擋石頭。
王曦風記得…自那之后為了唬人,四兄弟各自都取了威猛的外號。雷震用很輕的木頭制作了一把天大的錘拿著,不過是空心的,裝作是鐵錘,用來唬人的。
自此,轟天大錘雷震的名聲就有了。
王曦風開始七孔流血,想利用這個機會回憶更多的東西,可惜不行了,腦殼越來越昏沉。
現場,宋押司和黃都頭仰頭看著文峰樓的頂樓某窗口。
黃都頭也沒去接觸尸體,只是喃喃道:“表面上看確是四個瘋子。但其實有時候瘋子說話更直觀,我真希望他們有人能活下來,聽聽他們說點什么。瘋子的話有時候會非常有趣。哎。”
黃都頭的感慨,讓宋押司大皺眉頭。
尤其現在雖然黑暗,宋押司偶然發現王曦風胸口還略微有些起伏的時候,險些驚的跳起來,趕緊換個角度遮掩著,不讓黃都頭看。
黃都頭走過來要查看時,宋押司攔著尷尬的道:“都死了,沒什么好看的,你上樓去查問查問情況吧。”
“都是些喝高了的人,其實也沒啥好問的。”
黃都頭說這么說,還是帶人去了。
之后宋押司蹲下來捂著王曦風的口鼻,不讓其透氣,少頃,王曦風的身體抽搐了一下,再無氣息…
清早臨時被康國老爹召見了,讓小張今日去太學,說是又有某部委領導要巡視參觀了。
進入太學“真傳弟子院”后,卻見怒氣沖沖的趙明誠緊握著拳頭朝這邊走來,咬牙切齒的看著張子文。
李邦彥一看是表功的機會,急忙擋在前方:“趙明誠你有什么可沖我來,別找我家衙內!”
“閃開,我找這小子聊聊人生,他竟敢背著我,和我夫人賣弄了不少歪門邪說,弄的清照睡夢中都在念叨,這分明是調戲了。”
趙明誠像個拳擊手似的,一跳一跳的想過來。
卻始終被忠心耿耿的李邦彥當在前方,就此這兩書生如同斗雞似的,挺著胸脯相互開始撞擊,頂過來頂過去的。
某個時候趙明誠和李邦彥停了下來,看去,媽的張子文早就不在這里了,像是先進去了。于是兩人同時一起郁悶了起來。
趙明誠不滿的道:“都怪你。”
既然張子文不在,李邦彥又一派正直的模樣鞠躬賠罪:“趙公子請原諒,主要您的方式并不能解決問題。您也知道張同學自來乖張,還摔了腦殼處于病中,就算有不妥也不能全怪他,須得講道理,好好談。”
趙明誠楞了楞,最終只得無奈的認可了李邦彥這正直的理論,泄氣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