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姑娘匯報了一下過程,沒有什么波瀾,將辛迪拉爾送到了船上之后,就回來了。
沒有敵襲,也沒有遭遇什么陷阱,甚至連個人都沒有看到。
羅古看她們對此好像還挺失望的,一時之間有點無奈,把她們打發回去睡覺之后,自己則回到床上打開了獵人證。
看著余額后面的數字,變成了一千二百一十萬,輕輕地嘆了口氣。
乍富還貧啊!
倒也沒有什么可惜的,略微存在的一點心理落差也瞬間抹平。
“從明天開始,得加倍努力了!”
現在是在魔谷鎮,魔谷鎮可以什么都沒有,但是絕對不會沒有海賊。
海賊?那是賊嗎?
不,那是錢!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羅古三人吃過飯之后,米琪塔就返回船上。
船上還有囚犯,得喂。
留下達斯琪和羅古兩個人在一起,卻也沒有出門,而是回到了房間里。
“昨天你說有事情要問我,什么事?”
羅古倒了兩杯紅茶,一杯推到了達斯琪的跟前,自己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心里就開始琢磨船上紅茶的儲存量還剩下了多少?
不夠的話,之后還得采購一些。
“是關于,我的一些變化。”達斯琪說道:“您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吧?雖然只是區區不足掛齒的能力,但是吃了那一枚惡魔果實之后,我擁有了超越尋常的速度。這樣的變化,讓人羞于啟齒。一個真正的劍豪,應該是如同您這樣,不借助于外物,專心磨練自己的劍術才是正道…”
說的話有些凌亂,乃至于詞不達意。
不過羅古卻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之間齜牙咧嘴:“你是要找我做心理咨詢?心理醫生這方面的活,我不太會啊。”
“不。”達斯琪搖了搖頭:“吃了惡魔果實之后的變化,不管是心態上的,還是實力上的,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克服。我真想想問的是,我應該怎么將這一切,全部投入劍術上?這份速度,如果可以灌注于劍,必然能夠展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然而,憑借我的智慧,無論如何能夠做到的也僅僅只是如同…一時·雨,這樣的招式。可是,這遠遠不夠!”
“…所以,你想要的,還是讓我給你上一堂劍術課?”
羅古將外在的一切形式全部扒開,直接取其內在核心。
達斯琪立刻連連點頭。
羅古嘴角抽搐,想了一下說道:“等一下。”
站起身,拿了紙筆,給米琪塔留下了一張字條。
然后他對達斯琪說道:“走吧,我們出去轉轉。”
留在房間里討論劍術,無論怎么看都會被掛以變態之名。
而且,劍術這種東西,絕不僅僅只是嘴上討論就能夠得到的東西。
就如同羅古無法創出心月流第五招一樣,未曾經過實戰,空想的玩意,僅僅只是浮于紙面。
達斯琪跟著羅古出了門,繞路,進入了野外的叢林之中。
尋了叢林之中一個僻靜幽深處,羅古看著達斯琪:“出手吧。”
“嗯?”達斯琪看向羅古。
“盡你所能,攻擊我。”羅古說道:“想要讓我知道該如何教導你,至少我得知道,你到底擁有什么樣的極限。”
“是!”
達斯琪雙眼之中的迷惑瞬間一掃而空,轉而精光閃爍。
這讓羅古一時之間有些迷茫,她這眼神,讓羅古產生了一種‘達斯琪想揍自己很久了’的錯覺。
當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錯覺!
羅古分神的剎那,刀刃破開空氣的聲音,發出的微弱震動就已經響徹在了耳邊。
精神集中的瞬間,就看到刀刃劃來的軌跡,腳步只是稍微讓開,身形朝著右側偏移了三分不到,劍尖就和羅古的脖子,以差之毫厘的速度劃過。
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要說話,卻看到達斯琪手忙腳亂的將刀刃歸鞘,滿頭大汗的看著羅古:“船長,您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羅古反問。
“可是,剛才您完全沒有反應啊。”達斯琪說道:“我出劍的那一瞬間,您似乎分心了。我努力收劍,卻做不到,我還以為,您要死在我的劍下了呢。”
羅古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最后只能苦笑著說道:“如果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下,那也只能說明,我也不過如此而已。倒是你,我想問你的是,為什么會想這么多?”
“什么?”達斯琪沒反映過來。
“出劍的時候,為什么要去考慮對手的狀態?為什么要去考慮對方是否能夠避開這一擊?”
羅古問道:“對我出手或許還可以解釋,但是當你對其他敵人出手的時候,內心的思考又是什么呢?”
達斯琪一時啞然,然后頹然。
羅古看她如此,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輕輕地搖了搖頭:“錯了。”
達斯琪看著羅古。
“你現在最應該知道的,并不是如何利用惡魔果實的能力,創造出新的劍術。而是應該知道,你到底是為了什么而出劍。”
羅古看著達斯琪,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刀柄上。
僅此一個動作,達斯琪卻只覺得一股鋪天蓋地的寒意席卷而來!
對面站著的這一位,再也不是那位心中所憧憬的大劍豪,也不是那個海賊獵人船長,不是斯摩格口中萊斯特的好友…
她感覺自己所面對的,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川!
哪怕僅僅只是呼吸相連,那股寒意都會借此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將自己的靈魂凍結!
森冷的死寂,在這寒冷世界之中肆意喧囂,生命為此凋零,萬物陷入沉眠。
更有甚者,羅古的身后隱隱之間,似乎有朦朧彎月,散發出了亙古永恒的清冷寂滅!
神為之醉,念為之碎,勇氣早已消弭于無形,唯有絕望永存。
然而下一秒,頭頂的陽光灑落全身,驅散了一身寒,再看羅古就發現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松開了握劍的手,站在從樹蔭之間散落在地上的陽光之下,挺拔的身材仍舊是那么溫潤,紳士。
他伸出手,對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地上的達斯琪說道:“你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