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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初來乍到

  所謂“古董店”,在這個時代除了做正經的古董生意之外,往往還會兼營類似當鋪的生意。

  無論你想要賣什么東西,只要看上去有些價值,他們就愿意掏錢——當然,只是相當于估價的最多三分之一。

  至于這東西究竟怎么來的?山上的、地下的、水里的、天然的、人造的…都無所謂。

  我們還可以把話說得更加明白一些,他們這是銷贓,還特么是專業的!

  這種店鋪自然不會在乎賣東西的人是什么來歷,不如說,來歷不明其實最好,可以趁機壓價。

  潘龍拿出了兩塊大金條,古董店老板先是檢查了一下,確定這不是什么古董,然后將其切開確定沒有夾心,最后通過稱重和劃痕的方法確定是九成九以上的純金,于是就按照重量付了錢。

  “皇家鑄幣局規定每盎司九成金,價值3英鎊17先令10便士,你這個黃金純度更高,扣除加工費,我算你每盎司4英鎊4先令。”他說,“你這兩塊金條加起來一共21.3盎司,就是89鎊12先令。”

  潘龍微微一愣,他雖然不清楚這個世界的英鎊、先令、便士乃至于盎司什么的究竟是多少,但從這老板說的話看來,似乎并沒有壓價。

  那些數字看起來亂七八糟,但僅僅用盎司和英鎊這兩個主要計量單位換算一下,就能明白大差不差。

  他又不是那種“人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來——除非數學”的人,每盎司4英鎊,21.3盎司就是85英鎊多一些,加上零頭,可不就是89英鎊多嗎。

  這不符合“私下收購”的一般做法吧?

  然后他隨即意識到,這是艾洛先生的面子。

  自己是艾洛先生帶來的,古董店老板這是在給艾洛先生面子,所以才給了自己一個幾乎可以算是官方價格的優惠收購價。

  當然,就算按照這個價格收購,古董店依然還是有得賺的,但相信利潤已經不高了。

  對習慣于低買高賣的奸商來說,這面子可給得真不小!

  他點點頭,笑了笑,向老板道謝,然后從老板那里接過了厚厚的一疊鈔票。

  一英鎊一張的紙幣89張,一先令的12張,抓在手上厚厚實實,宛如一塊小號的磚頭。

  (就沒有十英鎊乃至于五十英鎊的紙幣嗎?最大面額才一英鎊…)

  他心里嘀咕著,覺得實在有些麻煩。

  但他隨即注意到,古董店的伙計看著那厚厚一疊鈔票,眼珠子都在發光。

  乃至于,剛離開古董店,艾洛先生就問:“要不要去一趟銀行?這么多錢放在身邊,不大安全。”

  很顯然,這疊錢的價值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很可能相當于前世那種從銀行柜臺直接提取十萬聯邦元,劃拉一個大包的情況…

  很快,潘龍就理解了這么一疊錢的價值。

  因為他拒絕去銀行的關系,所以艾洛先生先帶他去了服裝店。

  兩套男式成衣——從內到外,基本全新,經過專業的清洗和熨燙,立刻就可以換上,尤其兩件外衣做得很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廉價貨色——正好一英鎊。

  然后是租房子,艾洛先生問他想要住在哪里。而他對倫敦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前世今生加起來,他也只有從太空看過倫敦——哦,還在幾個動作游戲里面逛過倫敦,但那顯然是縮水版。

  “莫蘭書店附近有房子可以租嗎?”他問。

  艾洛先生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帶著他回到書店那條街上,敲了一棟公寓的門。

  公寓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夫婦,艾洛先生和他們略微談了一下,便商定可以用每月兩英鎊的價格租下二樓的一間房間,然后再加一英鎊的話,可以和他們一起共進三餐。

  潘龍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們36英鎊。

  “先租一年吧,如果中間我有事離開,也不用退錢。”他說,“房間給我保留到租金到期就行。”

  這么豪氣的做法,讓中年夫婦有些驚訝,大概是他們從來沒見到掏錢掏得這么爽快的人。

  房間里面的擺設倒也齊全,有床鋪、有桌椅、還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基本是空的,只有兩本騎士小說。

  “這是我兒子之前的房間。”房東海文先生介紹說,“他前年結婚,自己買了房子,搬出去住了,就一直空著。”

  看得出來,這房間收拾得很整齊,夫妻倆應該一直很用心地維護著這間房間,好讓兒子偶爾回家的時候有地方可以住。

  “那你兒子…”

  “他現在也有孩子了,就算偶爾回來,這一間屋子也住不下一家三口。”海文先生笑著說,“只是我們會習慣性地整理這間屋子,就像過去那樣…”

  他的聲音低沉了一些,稍稍有些傷感。

  潘龍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能夠理解這種心情。

  前世他也是生兒育女的人,孩子大了,自己成家立業了。就像是雛鳥翅膀硬了,出巢飛走了。但父母總還是忍不住維持著那間他從小住到大的房間,將房間里面的一切擺設,都努力維持著他還住在這里時候的樣子。

  有時候半夜醒來,還會下意識地走到那間房間,看看孩子有沒有踢被子…

  孩子剛剛結婚的那段時間,妻子不止一次半夜起來上廁所,然后就偷偷地哭。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就有些憂郁。

  前世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那一生過得不錯,雖然沒什么成就,但至少沒有辜負什么人。

  父母、妻子、孩子…他捫心自問,都還算是對得起他們。

  一生到頭來,也算是不差吧?

  (唉!要是能夠把穿越換成重生,那該多好!)

  他忍不住又這么想。

  他不是那種糾結于“我是誰”的人,但比起在一個茫然無知的世界重新打拼,他寧可在自己過了一百多年的熟悉的世界里面,順風順水地再走一回。

  但他轉念又想,自己今生大概可以活得很久很久,成千上萬年都大有可能。相比之下,前世那一百多年,又有什么可留戀的呢?

  自己前世過得不差,也并沒有什么巨大的遺憾需要彌補,在這個世界乘風破浪一回,有什么不好呢?

  歸根究底,重生也罷、穿越也好,都是小概率到不能再小概率的事情,撞到一次已經是超乎想象的好運。再想要追求更好的,未免太貪心了一些!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好了一點,笑著說:“這屋子的擺設的確很合用,我大概也不會改動它。”

  說完這句話,他注意到海文先生很輕很輕地松了口氣。

  看完了房間,海文先生又帶他在屋子里面別處轉了一下,主要是廚房、廁所、浴室什么的。

  “衛浴是分開的。”海文先生說,“要洗澡的話,和我們說一下就行。屋子里面有燃氣熱水器,只要等十分鐘,就有熱水可以用。喝水也是一樣。”

  潘龍點頭,特地去看了那個可以自動燒開水的熱水龍頭,試著操作了一下,跟前世他熟悉的東西也沒多大區別。

  一切都談妥了,海文先生給了他兩把鑰匙,一把是大門的鑰匙,另一把是臥室的鑰匙。

  “你可以更換臥室的鎖,但要提前跟我們說一下。”他說,“我們會找鎖匠把原來的鎖拆了,換成你想要的。”

  “不用了。”潘龍笑著說,“現在這樣就挺好。”

  他是真不在乎,大夏有很多客棧都根本沒有“房間鑰匙”這東西,他闖蕩江湖的時候住了那么多次,也從來沒出過什么問題。

  何況,在山海經的世界里面,他根本就不會遭遇到真正意義上的危險。

  在這個世界里面死了,無非身上的東西全都爆掉,丟失在這個世界里面。且不說還有可能再找回來,就算找不回來,他真正珍貴的東西基本也是收在融合于身體之中的那份“仿制山海經”里面的,那東西早就被他給安裝在了物品欄上,根本不怕丟失。

  收下鑰匙,告別了海文夫婦,他跟著艾洛又回到了莫蘭書店。

  進書店的時候,座鐘正好敲十點半的那一聲。

  書店里面除了莫蘭小姐之外,多了另外一個人。

  那人大概三十歲上下,身材中等,五官端正,眉宇之間有一種稱得上“凜然正氣”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個正派人。

  他穿著街上常見的風衣,里面是馬甲內襯,看起來利于行動。身邊還擱著一條俗稱為“文明棍”的紳士手杖,想來這東西應該不僅僅只是裝飾品。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他戴著的那雙眼鏡。乍看上去只是一副近視眼鏡,但潘龍注意到,眼鏡上似乎有奇妙的光芒流過,應該別有蹊蹺。

  “為你們介紹一下。”莫蘭小姐說,“這位是潘先生,來自東方的旅行者,因為使用無形之術漫游的緣故,偶然來到了倫敦,計劃在這里住一段時間。”

  然后她又轉頭看向潘龍,給他介紹另外那個人:“這位是諾曼先生,克萊頓大學的講師。跟你我一樣,都是無形之術的研究者。”

  “我對無形之術其實并不怎么感興趣。”諾曼先生開口了,“我感興趣的,是追尋歷史的真相。”

  “歷史?”潘龍笑了,“哪個歷史?”

  諾曼先生的眼睛一亮:“潘先生也對‘諸史’有研究嗎?”

  “在無形之術的研究者里面,很多人都知道‘諸史’的存在。”莫蘭小姐笑著說,“過去的歷史,因為某些事件可能有不同的結果,因此衍生出了一個個不同的分支。我們所生活的,是眼前這個分支。但別的分支也同樣存在,研究那些分支的學問,就被稱之為‘諸史’——東方的學者似乎稱之為‘諸天’或者‘小千’。反正是一回事。”

  潘龍微微點頭,明白他們說的是什么。

  那不就是自己已經兩次看到的“平行世界”嘛!

  但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疑惑——自己到這個世界已經大半天了,卻連這個世界究竟是什么游戲,都還不知道呢!

  無論莫蘭小姐、諾曼先生,或者是斯通先生、艾洛先生、海文夫婦,乃至于那個古董店的老板和店員…這些人的臉,他一張都沒印象。

  他可以很肯定地說,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些人!

  非但沒有見過這些人,自己也同樣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倫敦。

  這究竟是什么游戲?

  自己前世真的玩過這樣一個游戲?

  三人閑談了一會兒,在閑談的過程中,潘龍得知諾曼先生、莫蘭小姐,乃至于斯通和艾洛這兩位店員,都屬于一個叫做“諸史研究會”的組織。

  這個“諸史研究會”就是以莫蘭書店為主要活動地點,由幾位研究無形之術、追尋諸史真相的人們組成的一個小組織。

  他們每周都會聚會,但一般不會所有人都聚集起來。總是像現在這樣,分別拜訪莫蘭書店,交流自己的研究心得。

  又或許他們其實也會定期進行全體的聚會,但彼此的關系還不夠好,他們沒把這事情告訴潘龍。

  潘龍很清楚“交淺言深”的道理,當然不會追問這些。不過他始終很好奇,這群人搞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為什么呢?

  研究歷史,應該不犯法才對…吧?

  莫蘭小姐和諾曼先生聊了一段時間,當座鐘敲十一點的時候,諾曼先生就起身告辭。

  “我該走了。”他說,“下周見。”

  “下周見。”莫蘭小姐點頭,“小心防剿局,最近他們來了幾個厲害角色。”

  “再厲害的警探,關我這個安分守己的大學講師什么事呢?”諾曼先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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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龍很清楚“交淺言深”的道理,當然不會追問這些。不過他始終很好奇,這群人搞得神神秘秘的,究竟是為什么呢?

  研究歷史,應該不犯法才對…吧?

  莫蘭小姐和諾曼先生聊了一段時間,當座鐘敲十一點的時候,諾曼先生就起身告辭。

  “我該走了。”他說,“下周見。”

  “下周見。”莫蘭小姐點頭,“小心防剿局,最近他們來了幾個厲害角色。”

  “再厲害的警探,關我這個安分守己的大學講師什么事呢?”諾曼先生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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