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篝火燃燒的正旺。
杜哲和克蕾兒坐在篝火前,漠然相對,兩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杜哲率先打破了沉默。
“此地離星耀城不足二十里,朝著這個方向走,不到半天就能抵達。”
克蕾兒警惕的看了杜哲一眼:“你又想干嘛?”
“沒,我就是告訴你路,免得你一會兒偷偷逃跑的時候跑錯了方向。”
克蕾兒臉色一變。
“沒…沒,我沒想著逃走。”
杜哲搖了搖頭:“沒關系的,反正我也要放你走了。”
經過一系列的測試,杜哲知道克蕾兒和自己的食欲的恢復并沒有什么聯系,這意味著此人對自己已經失去了價值,放了她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杜哲心里清楚,克蕾兒這兩天雖然看似乖巧,如泥一般隨他揉捏,但這不過是她的隱忍罷了,她一直都在等待,等待一個能逃脫的機會。
這個機會按常理來說,就是明天進城的時候,到時候借機向守衛求救以尋求逃脫。
但是克蕾兒卻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想到了杜哲一定會提前預防這種情況,真正到了進城的時候,她反而會被看的最緊,而且以杜哲表現出的武力來說,守衛也根本阻攔不了他。
因此明天并不是什么逃跑的好時機,相反今夜才是,畢竟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明天就有“很大的”機會能逃出生天了,誰還會選擇機會看似更小的今晚呢?
因此,克蕾兒認為杜哲一定想不到自己會在今晚逃跑,她要來個出其不意。
可惜,她的計劃還沒實施就被杜哲點破了。
在克蕾兒的計劃被點破時,克蕾兒很慌,接著杜哲提出要釋放她的時候,她有些蒙了。
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杜哲在試探她。
但她很快排除了這個可能,因為克蕾兒明白杜哲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他絕對不會拐著彎來試探自己,如果杜哲真的想給自己一個教訓,那他八成會直接把自己按在地上打一頓。
想通此關節后,克蕾兒果斷的起身,解開了一匹黑馬,翻身上了馬。
“謝謝,不管在怎么樣你終歸救了我的命。”
“快走,別煩我。”
克蕾兒笑了出來。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無趣。”
“架!”
克蕾兒一抖韁繩,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2個小時候后,克蕾兒抵達了星耀城,她望著緊閉的城門,凍的瑟瑟發抖。
“給我開開門吧,求求你們了,我真的不是什么盜匪。”
城墻上,守衛B悄聲說道:“大哥,要不給她開門把,我看她怪可憐的。”
守衛A一巴掌拍了過去。
“你這個蠢蛋,她一個女子半夜三更出現在這里,身上還沒有任何身份憑證,你敢給她開門?出了事情誰負責?”
“她一個女人能干嘛?”
“你真這樣想就中了那些歹人的計了,萬一她身后埋伏的強盜呢?這黑燈瞎火的誰能看清楚!”
“嘶”守衛B倒吸一口冷氣,佩服的看向守衛A:“大哥說的極是!我險些中了這妖女的計策!”
“呔,城下的那個妖女聽著,給我速速滾開,在敢在這叫嚷,讓你嘗嘗大爺的弓箭。”
說話間,嗖嗖嗖的三只箭矢就飛了下來。
“啊!夠了!別射了,我走,我走!”
克蕾兒落荒而逃。
夜間的小路上,寂靜無聲,克蕾兒凍的瑟瑟發抖,心中不停的咒罵著那兩個守衛,到最后,甚至罵起了杜哲。
夜晚輕易不開城門在這個世界是一個常識,逃婚出來的克蕾兒顯然是缺乏這個常識的。
但是杜哲會不知道么?克蕾兒不禁懷疑了起來,以杜哲表現出來的淡漠冷靜,那絕對是一個老江湖,克蕾兒不相信他不知道,他為什么不提醒自己?
該死的,這個家伙一定是故意的,真是個混蛋!
杜哲就這樣莫名的躺槍了。
清冷的空氣中帶著濕氣,由于走的突然,克蕾兒甚至沒來得及帶上一塊火石,以至于現在她想生火都生不起來。
現在怎么辦?克蕾兒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要不,要不先回杜哲那里去,明天再離開?
不行,克蕾兒立馬搖頭,萬一回去了那個神經病改變了注意呢,自己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
要不硬挨吧,多運動下驅散寒氣,一定能挨到天亮。
“嗷嗚”,猛地,遠方一陣狼嚎傳來,克蕾兒打了一個寒顫。
“沒事的,沒事的。”克蕾兒安慰著自己道。
咔嚓,一聲驚雷,一滴雨水飄落,打在了克蕾兒的鼻梁上。
克蕾兒都要哭出來了。
“好了!我回去!我回去!”克蕾兒仰天悲鳴。
另一邊,營地旁,杜哲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面的雨水嘩啦啦的落下,整個人有了一絲睡意。
車簾突然被掀開了,克蕾兒渾身是水的擠了進來。
“讓讓,往那邊擠擠,凍死我了。”
杜哲眉頭一皺。
“為什么我晚上放你走,快天亮時你就自己跑回來了?你是我養的貓么?”
克蕾兒沒好氣的瞪了杜哲一眼 “閉嘴,別煩我。”
杜哲一愣,這不是自己的專屬臺詞么?怎么被她搶了。
“喂喂,我警告你,你可別想賴上我,我已經放你走了。”
克蕾兒惱怒的說道:“你這種嫌棄的語氣是怎么回事?我就那么不堪么?”
“你有什么用?你現在連暖床都做不到。”杜哲感受到了身邊的冰涼,克蕾兒身上的雨水擠了他一身。
克蕾兒頓時氣的火冒三丈:“我怎么就連暖床都做不到了?啊呸,我是說誰要給你暖床!”
“閉嘴,別煩我,雨停了你趕快走!”杜哲斥責一聲,心底卻想道這句臺詞果然還是要自己說才對勁啊。
“…”
雨水嘩啦啦的下著,不停的打在車頂上,一時間馬車內安靜了下來。
“喂,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沒用?”克蕾兒打破了沉默,聲音中帶著一絲落寞。
杜哲眉頭一挑,知道克蕾兒怕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按照常規的套路,現在自己只需要安慰一下她,在傾聽一下她的過去,很大概率就可以收貨到她的好感度。
但是杜哲并不想要她的好感度。
“對,你真的很沒用。”
克蕾兒感覺氣息一滯“…你一定沒有女朋友。”
“關你屁事。”
“其實我很有用的好么?”克蕾兒不自覺的爭辯了起來,剛剛的那絲落寞奇跡般的煙消云散了。
“你想說你會做餅?”杜哲看了克蕾兒一眼。“老實話你做的餅味道并不好,我甚至懷疑你當初是靠色誘才成功的混進了商隊。”
克蕾兒臉猛地一紅,顯然是讓杜哲猜對了,她當初確實小小的給那商隊老板暗示了那么一下,不過這種黑歷史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于是克蕾兒趕忙轉移話題說道。
“你別小看人!我逃婚前在家中可是管著幾十個下人呢。”
“你是想說你會使喚人么?”
“那叫管理,不叫使喚!在我的管理下,家中的一切都井井有條,所有的仆人都喜歡我,他們甚至愿意冒著被責罰的風險幫我逃婚,可見他們有多愛戴我!”
“哦?給我詳細說說。”杜哲仿佛猛地來了精神,扭頭望向了克蕾兒。
看著杜哲的眼神,克蕾兒猛地一驚,這個眼神太熟悉了,杜哲當初綁架她的時候,就是這種眼神,這家伙,不會又想綁架自己吧?
“沒,沒,這都是我胡說的,哈哈哈,不說了,我睡一會兒。”克蕾兒意識到了事情不妥,趕忙扭過了身去,再也不敢多言。
然而杜哲卻不打算這么放過她。
“克蕾兒啊,你知道我要組建一個傭兵團吧?我現在正缺一名管理人才。”
“…”這一刻,克蕾兒真想嚎嚎大哭,順便在抽自己幾十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