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倔強
黑麒麟晃晃悠悠站起來，它的表情一向很欠揍，不過此時，那充滿臭氣的臉，卻難得的收斂了殺氣。
“多謝道友相助，這個恩情，我黑起記下了。”黑麒麟真誠地道。
“不，你欠的不止我的人情，還有上仙的。”陳清揚識趣地把話題轉移到陳歌身上。
“他…他的恩情，我…我黑起，自然也不會忘記。”黑起臉色極不自然地道。
被胖揍不輕，然后又被對方救了，這是該感激…還是該痛恨？
“沒事沒事，小事情而已。”陳歌擺了擺手。
“咳咳，那個…那個…”陳歌欲言又止。
“那個，雖然我們不太熟，談不上有什么交情，本不該對你說教的，不過…有些話我不得不對你說，希望你別介意。”
黑麒麟黑著臉…它的臉本來就是黑的。
“請說！”
“我知道，你性格剛烈，不畏生死，可是有句話說得好，生命誠可貴，動不動就自殺真的不是一個好習慣，有自殺的勇氣，還不如怎么想著好好活下去。”陳歌語重心長地道。
“什么，自殺，我什么時候自殺了？”
陳清揚和黑起一臉問號，心中充滿了一萬個瓦特？
陳歌繼續道：“你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只說了一句黑狗，你就怒氣沖沖往我手里撞，本來想和你坐下來聊聊，可是你寧愿跳樓也不愿意和我聊，這種性格，真的挺不好的。”
噗噗…
黑起內心絕望。
我他媽那是在自殺嗎？
合著…我自己覺得的驚世一戰，在你眼里面，就是自殺的表現？
“我黑起實力確實低微，不過卻從未自暴自棄，你似乎對我有什么誤會…”
黑起本來想說，我剛飛升到此地，哪里是要自殺，明顯是想取你性命，奈何實力不濟，所以才消耗了半生修為逃走，可它仔細想了想，這事絕對不能提。
這一段時間它在外面可吃了不少苦，通過嘔心瀝血的探查之后黑起發現，除了飛升點附近，地球似乎根本沒有適合飛升者生存的地方，如果把自己那時候的真實心理講出來，是不是會得罪此人？
如果他生氣了，那會不會一怒之下把我丟出去？
此時還需要住在飛升點附近，絕對不能任性。
“你多慮了，我并沒有自殺的傾向，離開此地后，我遇到了這一生，第二大…不，第一大的敵人…”它原本把陳歌列為第一大敵人，可目前自己寄人籬下，千萬不能把對方列為敵人。
黑麒麟給陳歌和陳清揚講了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和陳清揚的探測結果一樣，黑麒麟離開這個房子，立刻發現地球不適合飛升者居住，靈氣只有出的沒有進的，它想離開云歌小區，看看外面有沒有適合修煉的地方。
黑麒麟生怕有人看到自己的傷勢，乘機攻擊，于是蟄伏在一處自認為安全的的草叢里，等天黑再行動…
一切很順利，它的心頭大患陳歌沒有追來，于是逞著夜色，它準備離開。
沒想到潛伏至小區門口后，遇到了它平生又一個大敵！
卡斯羅犬！
那是一個身體比自己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怪物。
怪物長著猙獰的面孔，矯健的身體，還有恐怖的獠牙…
卡斯羅犬看到黑麒麟后，立刻沖上來撕咬，而黑麒麟覺得自己身為黑暗深淵的第一至尊，一生無敵，豈能不戰而退？所以硬著頭皮迎戰。
對于黑起來說，這又是一場血戰，兩者交戰許久，黑起不敵，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逃走，藏進一個隱秘的密地之后，它徹底昏厥…
等清醒過來，黑起的傷勢也已經惡化到極致，如果在不治療，就會死亡，而且通過一番推算，這個世界根本不是飛升者該來的地方。
走投無路之下，它只好摸索著來到陳歌門口…于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通過這些事，黑起對地球的評價只有一個，那就是地球真恐怖，無論什么平凡生物，都擁有驚天動地的力量，與地球生物硬碰硬，那是找死，所以它打定主意，修為達不到一定程度，絕對不再出世。
“這…這還不叫自殺？”聽完黑起的話，陳歌淡淡地道。
“不是…”黑起懊惱，它堅決認為，這并不是自殺，而是戰斗。
陳清揚聽到陳歌的話，卻若有所思起來，沉吟了一下，重重地道：
“上仙說的沒錯，你這就是自殺！”
“連你也說我是自殺？我黑起一生鐵骨錚錚，寧愿戰死也不會自殺，你們就這么不信任我？覺得我會輕視自己的性命。”黑起急了。
“黑起道友啊，你難道還不理解上仙的意思嗎，虧你活了數萬載歲月。”陳清揚恨鐵不成鋼地道。
“上仙的意思實說，在這仙境，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縱橫黑暗深淵的第一至尊，而是一個比螻蟻強不了多少的生物而已，收起你的那高傲的性格和那動機不純的想法吧，要不然無論你做什么，都等同于在自殺。”陳清揚沉聲道。
黑起一愣，它頓時語塞。
看著陳歌似笑非笑的樣子，它明白對方的意思。
“我…我知曉了，以后會重新擺正自己的位置。”黑起咬著牙道。
讓一個縱橫萬古的至尊承認自己已經變成了弱雞，確實困難。
可黑起不得不承認，在這個世界，它已經不是那個可以縱橫天下的第一至尊。
看到黑起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陳歌點了點頭。
敲打一下它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以這家伙的性格，很容易死掉…因為它太沖了。
“嗯，今晚上的談話就這樣吧，已經很晚了，該休息了。”陳歌道。
“對了，劍仙已經有了自己的領地，你想要在哪里安頓都可以，隨便你挑。”
“多謝！”黑起道。
它身體的傷被陳清揚回光術穩住了，不過還沒有痊愈，想要全部恢復，還得看它自己。
還好，魚缸溢出的仙氣讓整個房間變成了飛升者的修煉圣地，黑起在這里慢慢修煉，總會有恢復的一天。
黑起在房間里掃視一圈，選擇了房間里最黑暗的一個地方安頓。
確定地點，它一張嘴吐出九顆散發黑光的寶珠，九顆黑珠懸浮在黑起上空，垂落一道道黑煙，一下子將那個地方淹沒。
這也是一種陣法，和陳清揚的聚靈陣大同小異。
隨后它再張嘴一吐，一座深淵魔殿落入黑霧之中，做完這些，黑起圍著領地巡視一遍。
這是它目前自己構建的黑暗空間，適合黑暗生物居住。
黑起感覺還算滿意。
它點了點頭，走進神殿里，開始安心修煉，爭分奪秒治療身體上的傷。
…次日。
陳歌飽飽睡了一覺，六點半才慢悠悠醒來。
洗涑。
運動。
讀書。
吃早餐。
保持一個良好的習慣是很有必要的，以前大學的時候，陳歌一直堅持著運動讀書，畢業后上班了太忙，沒多少時間，不過有時間他都會保持這種習慣。
咳咳…其實就是自己工作后變得有些懶了，不過這點，他絕對不會承認的。
現在沒有工作，他的時間多了，陳歌感覺該恢復從前的習慣。
做完這一切，他拿著裝備下樓，擠公交車到云盤山下。
“喲，小兄弟又來了？我還以為今天你會放棄不來了，毅力可嘉。”
“加油老弟，一切貴在堅持。”
老道和老僧，看到陳歌今天依舊過來，頓時發出鼓勵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中的鼓勵，并不純粹，其中參雜著一些調侃。
年紀輕輕來好這一行的，放眼整個云盤山，也就陳歌了。
“多謝二位掛念，我還好。”
陳歌聳了聳肩，擺出自己的招牌。
陳三卦！
“算命嘍，走過路過別錯過。”
昨天吆喝了半天，一單沒接成，今天陳歌準備改變一些策略。
他決定先把自己的人氣值搞起來再說，有了人氣害怕沒生意？
于是他也不打算收錢了，想免費給人算命，積累人氣。
等名氣口碑出去了，錢也就好搞了。
要不然你一個無名無氣的，人家憑什么相信你？憑什么找你？
“劍仙，你幫我看誰一臉倒霉相的，我們算滿兩單回家罷了。”
劍仙的極限肯定不止兩卦，可是現在多算只是浪費，陳歌不想讓他那么拼命。
“好的上仙。”陳清揚開始尋找目標，今天倒霉的人還真少。
雖然一些人看起來會有磕磕碰碰，不過都沒什么大礙，這種人也不值得陳歌出手，畢竟機會有限，肯定要用到最合適，最能引起震撼的人身上。
“我說小兄弟，我看你這忙活了半天也沒搞到一單，不如這樣，你拜我為師，我帶你好好學習一下，讓你也能喝喝湯怎么樣？”旁邊的老道大袖一甩，道。
他們或許太無聊了，所以時常拿陳歌開涮。
“多謝，不用！”陳歌笑了笑，婉拒。
“不是我們哥倆說你，你這樣一輩子也搞不到單子的，你拜我為師，我教你啊。”老僧語重心長地道。
陳歌無言以對。
不過這時，劍仙也找到了目標，他也懶得和老道爭論。
“上仙，目標找到了，就是馬尾拿著折扇，穿著灰衣的老大爺。”
陳歌看向大道，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大爺老神在在地走來。
他微微一笑，趕緊迎上去。
“得，這小子又去忽悠人了，不是我吹，這樣主動上去的，百分之百會碰壁。”
“我看也是！”
旁邊的老道和老僧看到陳歌又上去準備給人算命，抱著看笑話的神態看著。
看他如何碰壁，如何被罵。
可陳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積累人氣，被罵什么的，無所謂了。
“這位老大爺請留步。”陳歌攔住大爺。
大爺眉頭一皺，瞥了陳歌一眼。
“我看你印堂發黑，財運不佳，最近有漏財之相啊，不如我給你算一卦，破一破這漏財之相如何。”
“我面相好著呢，財源滾滾，不需要算。”被人在半道這么一攔，而且是個算命的，還是年輕的算命者，誰第一反應都是：此人是騙子。
老大爺生氣地看著陳歌。
大中午的咒我？
“命這種事，不得不信，我勸大爺還是算一算吧，以防萬一。”陳歌平淡地道。
“都說了不算不算，我說你年紀輕輕的，四肢健全，隨便去做點什么不好，非要到這大街上騙人，讓你父母看到了做何感想。”老大爺道。
他看不慣陳歌這種“游手好閑”不干正事的年輕人。
尤其是他這種老人家，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對他說喪門星的話。
“大爺你誤會了，我知道如果我說我不是騙子，你肯定不信，不如這樣吧，我給你算一卦，我要是算不準的話，任你處置。”陳歌道。
“那多少錢算一卦？”老大爺就隨意問問。
“以你的面相來看，這一卦值一千，不過你我有緣，這錢，我暫時不要，將來如果你覺得這一卦值，再給我也可以，當然了，如果覺得不值就算了。”陳歌道。
他覺得自己很苦逼，書里那些主角給人算卦，什么都沒做，客人源源不斷地來，輪到自己算卦，苦口婆心勸人，別人還一臉你是騙子的模樣。
心累…
老人家聽到這個價格氣得吹胡子瞪眼：什么？一千？你是做夢的吧！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想想，既然是免費，那就算一算唄。
“好，你算。”如果算不準，被怪我報警把你抓起來，說你詐騙老人。
陳歌點頭，裝作掐指計算著，其實一切都交給了口袋里的劍仙。
嗯？老人家火灶上有一鍋沸騰的骨頭湯，家里沒人，最后因為這個原因引起了火災，雖然老人家沒人受傷，可錢財到損失不少。
“不妙不妙，禍之將至，刻不容緩，老者你家中，一日之內必有大患發生啊，而這破敗之相，來至于火。”陳歌眉頭一挑，連聲道。
“火氣旺，燃家燒財，是火災之相，如果我是你，現在會回家看一看家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以免發生不必要的災難。”
盡說大話。
老者一開始就不信，所以他非要和陳歌對著干。
“火？哈哈…好好，我就等著你的火怎么把我財燃盡，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不準，哪怕你不收錢，我也要對你不客氣。”老大爺指著陳歌道。
反正留這害群之馬在社會上也沒什么用，還不如清洗掉。
“行，不過大爺，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你應該現在立刻回家看看，或許還來得及補救。”陳歌道。
“今天還不信了，我就在這待著，哪都不去，看哪里來的火把我的財燃盡。”老人家頭上冒火，氣急敗壞地道。
兩個人對峙起來了。
陳歌心累：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你跟我置什么氣？還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我不就想做個好事嗎，招誰惹誰了。
老者心里話：哦…你一上來就詛咒我家著火，我能有好氣？
馬路邊，停車位上，一架藍色寶馬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眼鏡男子。
他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老者和陳歌的對話。
看著像成功人士的男子急忙走過來插嘴勸道：
“老人家，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家去一趟吧，免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歌一看，這個人…不就是昨天買棉花糖時候，自己給他算了一卦的那個眼鏡男？
“你又是誰？”老者問。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應該相信這位大師，因為他算得真的很準，不聽他的話，怕后悔莫及啊。”眼鏡男成心勸道。
“哦，我明白你是誰了，是這小子的托吧？哼，一看你們兩個就不是什么好鳥，今天我就要看看，不聽話能咋的？”老人家黑著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很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