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的真氣正大光明,隱隱有著驅散黑暗的功效,這就是儒家學院說的浩然正氣。
謙謙君子,浩然正氣。
劍法疾如風,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是再普通不過的招數,江湖草莽才大多修煉這類武學。劍影一閃,擂臺生生讓這一劍削斷一個角。
“這劍氣…”林肅暗暗驚詫,如此樸實無華的一劍,竟如此了得。不對,不是劍氣,而是劍意,這一劍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威力,爐火純青劍意的增幅太可怕了。
初窺門徑境界的劍意給林肅增幅劍招一成有余,若能鞏固并修煉到頂峰,估計能提升兩成,但他卻沒有想到,爐火純青劍意的增幅會如此駭人。
七成?八成?還是一倍?
羅聿在劍出手的一剎那,就已身動,鬼魅般躲閃任七的劍氣,赤手空拳朝任七的胸膛呼了一拳。
噔噔噔!
任七退了三步,盡管那一拳劍精準地擋下,過于霸道的力道仍十分恐怖。
“剛才的那段手臂上銘刻了什么?”任七的余光瞥著羅聿的右手,寬松的衣袍下,潔白的手臂上鐫刻著什么圖案,驚鴻一瞥,未能仔細觀察,似乎是一只鳥類。
江湖上各種刺青層出不窮,鳥類也不勝其多,但那只沐浴黑色火焰的鳥他卻從未聽說。此人鬼鬼祟祟,或可以魔道視之,魔道九教就有銘刻鳥類紋身的高手——黃泉魔宗朱雀。
從未有人見過朱雀的紋身,長什么樣,刻在哪里都是謎一樣。據說,燃燒朱雀紋身能瞬間提升朱雀的實力,黃泉魔宗十二御里,屬朱雀最不能招惹,一旦臨死反撲,就算龍榜高手,也可能受傷。
紋身燃燒后就會消失,所以至今朱雀紋身還是個謎。
他,難道是新任朱雀?
懷疑在他心里無限擴大,任七溫文爾雅的氣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肅殺。他從小接受教育,忠君愛國、蕩寇除魔,耳濡目染熏陶下,對邪魔外道恨之入骨。
舉劍,風和雷同時沸騰,天地靈氣暴動,任七的劍在吸收靈氣充能,擂臺上飛沙走石,颶風吹的旗幟呼呼大響,羅聿呆呆地看著天空風雷交加的龐大漩渦,眼睛里驚異的神色一閃而逝。
“風雷殺,任七這是動真格了?”熟悉任七的邢如誨驚訝地望著冷峻的任七,風雷殺是他的必殺技,比試切磋都不會用上這招,因為這劍招是為殺人而創造的。
“這招,不遜色于剎那亙古。”林肅的眼睛一抹狡黠悄悄走過,他已經知道拿什么籌碼和任七交換這一招。
任七的身體慢慢的離地,漂浮在半空中,他的劍一揮,凝聚成風暴的天地靈氣一分為三,倏地疾速朝羅聿席卷。
周摸著下巴,嘶的思考著,問:“國公爺,你剛才注意到羅聿手臂的墨色圖案了吧?那種圖案,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任岳笑了笑,“嗯,不陌生。右手是一只沐浴圣火的鳥,左手大概是根須纏繞的鳥,如此說,陛下可曾記起來什么?”
周苦思冥想,卻愁眉不展,“似乎有點印象,但實在記不起。國公爺就不要打啞迷了,趕快告訴朕。”
“陛下真是健忘,要是太上皇在這,定拿他那拐杖敲你的頭。”任岳打趣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六十年前,北地蠻族大軍入境,蠻族密宗第一高手薩摩尼來襲,何人單槍匹馬約戰薩摩尼,為邊陲贏來六十年太平。”
周眼睛瞪大了,“是他?難道羅聿是他的弟子?”
“也許吧。”任岳道:“那人性格怪癖,一戰之后再無音訊,或許真收了個徒弟也說不定。可別忘了,他雖不入至尊榜,卻也是大周王朝武林巨擘,和少林那位不分伯仲。”
周拍拍腦門,“朕真是糊涂了,要不是國公爺點醒,朕都還懷疑羅聿是魔道中人,險些誤會了王朝有功之臣的后人。”
任岳捶著腿,“何止陛下認錯,老臣那孫兒怕是也認錯了。風雷殺輕易不會在比試中出現,他一施展這一招,我就知道,他把羅聿當成黃泉魔宗那只鳥了。”
暴風襲來,羅聿不疾不徐地解下纏在腰間的九節鞭,一扭,九節鞭就成了一根鐵棍。朝天一擊,風暴消散。
擊潰風暴的鐵棍并未止步,叮,劍和棍的交鋒頓了一下,震耳欲聾的驚雷響聲從碰撞中傳出,觀眾席上有人難受的捂住了耳朵,卻還是猶如一面鼓在耳朵里敲打,震的耳朵嗡嗡響。
那一方擂臺上,除了兩人所站的位置,其他地方仿佛千刀萬剮過一般,坑坑洼洼、不堪入目。
“這兩人…”呼延盛的臉色無比沉重,本來虎榜第二和虎榜第一在他心里并不是多遙不可及,可今日一見,他確確實實輸了,他和任七的差距真的很大。
十個回合下來,雙方打的勢均力敵。
“煌煌滾天雷,堂堂浩然氣。”
圣潔的光披在任七肩上,他決然的眼神令的少女歡呼,甚至有人昏厥在觀眾席,這魅力,簡直無人能擋了。
“全力催動浩然正氣?那可是會傷及根基的招數,你家任七瘋了嗎,萬一殺了羅聿,怎么和那人交待。”周的身軀微微顫栗,那人的徒子徒孫若死在擂臺上,他這個皇帝可怎么和人交待。
任岳卻道:“陛下,那人天下鮮有敵手,他教導出來的弟子怎會只有這點能耐,且耐心看著吧,擂臺上的事我們管不了。”
周咬咬牙,默認了任岳的做法。
見狀,羅聿的鐵棍抬高了兩分,真氣灌注,鐵棍上的蟲魚鳥獸活了一般,五光十色地映照著擂臺。
任七閃電的竄出,手中長劍只取羅聿項上人頭,同時,羅聿也掠出。
一陣風起云涌,驚雷一閃。
任七的身軀在空中噴出一口血,少林高僧接住他時,人已經昏迷,而塵煙中的羅聿只是黑袍撕開幾個口子,人安然無恙。
“羅聿勝。”
裁判喊出這一聲的時候,觀眾席罵聲一片,全是怒罵羅聿的聲音,幾個彪悍的女子跳下觀眾臺要找羅聿晦氣,好在讓郡守府的兵攔住,否則事情很難預料。
“輸了,輸的好干脆。”林肅嘆氣,任七的實力他有了個具體的概念,卻沒想到還是輸在羅聿棍下,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