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丑的道
衛暢在華國教練眼中是很另類的球員，甚至會被認為不適合踢球，他有不俗的球商和上乘的視野，卻被羸弱的身體對抗和體能所拖累。
恰恰相反，球商和視野更多由先天的天賦決定，身體對抗和體能則很容易被后天訓練所補齊，華國教練的本末倒置不要太多。
就跟籃壇的姚明一樣，在國內時還是竹竿身材，打球也全靠身高，去了NBA沒兩年就已然成了硬抗奧尼爾的存在，身高只是彌補了彈跳的缺陷，超高的球商和情商成為了他入駐名人堂的最大資本。
衛暢只有球商，情商很一般般，他不擅于搞隊內關系，更不擅于搞主教練關系，如果不是因為他在NB紅軍，他永無出頭之日。
如果梅西出生在華國，他也許會在梯隊就會被淘汰，教練會說，“170的身高？舉重適合你，或許體操也不錯！”
如果巴神出生在華國，他的結局大概率是去工地搬磚，“你丫是來搞笑的嗎？去我哥們的工地上班吧，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啊？我家裝修的時候，回來幫忙，這是還人情！”
此時此刻，帶球狂奔的衛暢選擇并不多，禁區前沿的遠射是最穩妥的選擇。
但衛暢心里明白，這不是最好的選擇。
一是遠射得分的把握不大，二是擔心自己還未到禁區前沿就會被犯規。
突入禁區？
衛暢沒有信心，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懷疑主裁判的德行。
對手肯定不容許在最后時刻丟球，自己進了禁區，對手選擇犯規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主裁判是他們的親戚，人家串親戚的時候收腦白金了！
怎么辦？必須在對方的防守隊員貼上來之前作出選擇！
胡南晶果的一名后衛氣勢洶洶的殺將而至，大有二話不說就鏟人的架勢。
這時的衛暢靈機一動，不在向前推進，而是突然帶球橫切。
與此同時，他高高舉起右手，右手比劃著一個手勢。
中指！
他豎起了中指！
請不要誤會，這是‘三狼一虎’的戰術暗語。
“這小子是在挑釁嗎？”賈冰自從看了NB紅軍的比賽，眼也不花了，腰也不酸了。
“有可能！弄不好他想造犯規！”孔祥森也對這幫兔崽子的德行越來越了解了。
一跑一回頭的張羽看見這個手勢，眼眉一挑，精光一閃，隨即大步向禁區沖刺，跑動路線是一個斜線。
在觀眾席上看的比較清楚，衛暢和張羽形成了‘Z’字型交叉跑位。
短短兩秒，人到球到！
所有人在這一刻，瞳孔急劇收縮。
剛把足球搓出一個弧線傳中的衛暢，想都不想直接躍起，對方放鏟的防守隊員擦著自己的鞋釘從身下滑過，平穩落地的衛暢還優雅的轉了一個圈，仿佛在說，“看清楚，我沒被犯規，你也別想吹哨！”
張羽的跑位極具迷惑性，加之兩名防守隊員時刻回頭關注對方10號的意圖，更別說這腳傳球還帶著弧度。
張羽在這一瞬間與防守隊員錯開了兩個身位。
兩個身位，夠了！
張羽掃了一眼對方守門員的站位之后，等在原地，身處禁區。
“嘭”
球鞋與足球在空中相撞。
這是一個凌空抽射。
“嘟嚕嚕....嘟嚕嚕”
主裁判的哨聲鄒然響起，劃破了死寂的天空。
觀眾席上鴉雀無聲。
胡南晶果的球員無不面露驚恐，紅軍球員們卻恰恰相反，他們笑的很邪惡。
主裁判呆立在禁區前沿，像在思考著什么。
只有衛暢狂呼亂叫的沖向了被鏟倒在地的張羽。
“哈哈，我們贏啦！我們贏啦！
張羽揉著自己的腳踝站了起來，與衛暢攜手跑向了對手的球門。
“幾個意思啊？您這哨聲是啥意思啊？”石巖一副不嫌事大的賤兮兮模樣，叉腰撇腿的站在主裁判身邊揮霍著不要錢的吐沫星子。
張羽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對方守門員，從球門里撿起足球后轉身跑向了主裁判。
“尊敬的主裁判，您這哨音，是示意進球有效呢？還是判罰點球呢？”
“就..就是啊！您..再琢磨的話，比賽可就..結束了！”
“你們催什么催！我們不急，裁判別理他們，您慢慢想！”
張羽抱著足球，打斷了石巖和秦風的得理不饒人，而后自顧自的走到一旁，使勁揮起了手，示意球迷歡呼起來。
得理當然不饒人！
“哈，哈哈這招狠，真狠！我都替他臉疼！”
“喂，老賈，球迷會還要干事嗎？我就辛苦一點，不再大隱隱于市了，出山幫你們撐撐場面！如何？”說話的是一位已有了花白頭發的瘦高中年。
“哼！現在想出山，早勸你干嘛去了？晚啦！”賈冰憋著嘴瞪了一眼說話之人。
“快看，快看！主裁判的判罰出來了！”
“嘩”
這時球迷群中瞬間爆發出了聲浪，有歡呼，有噓聲！
主裁判陰沉著臉，指向了點球點。
這球判進球有效完全沒問題，判點球就有點值得商榷了，可人家主裁判鐵了心，能咋辦？
人家肆無忌憚，有何辦法？
人家會吹，人牛逼！
張羽二話不說，示意球員莫要言語，自己抱著足球昂然闊步的走向了點球位置。
“絕殺，絕殺，絕殺”
賈冰很有眼力見的帶領球迷狂呼起來。
NB紅軍的球員一字排開，彼此勾腰搭肩，灼灼的目光齊刷刷盯著球門。
胡南晶果的守門員，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此刻的心情很凌亂，對于這場比賽主裁判的種種作為他也很不恥，可自己作為胡南晶果的球員，對于上層的決定他無權發表意見，他只知道自己但凡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格格不入，自己的足球生涯就將完結，所以，這個球必須撲出去，可他沒有信心，對方展現出來的氣勢和信念太強大了。
“給老子撲出去，如果讓這幫小雜毛贏了球，看我不黑死你丫的！”
痣叔嘴上的蒼蠅再次上下翻飛，他身旁的‘少字君’早已抬屁股走人了。
也許‘少字君’還有點良知，可他的良知僅限于裝睡或離開。
“嘟嚕嚕”
這一聲哨音顯得格外脆亮，主裁判使出了吃奶的勁，還夾帶著心中的怒氣。
“呼”
張羽深呼一口氣。
他可有壓力？他沒感覺到，他只感受到了滿腔的怒火，他只想將足球狠狠的砸進對方的球門。
摩擦，摩擦，在濕滑的地上摩擦。
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
更像猛虎張開了爪牙。
突然加速，剎那便將支撐腳立于足球后方，右腿大幅度掄起，小腿的青筋暴脹。
“大力爆射打左側？沒錯！”緊盯著張羽腳型的對方守門員，心中無比篤定。
隨即，騰空而起。
在張羽即將踢到足球的時候，右腳驟然收力，右腳爆踢足球，變成了用腳撫摸足球。
騰在空中的守門員，他雙目越瞪越大，最后干脆閉上了眼睛！
絕望，這一刻他感到了絕望！
也就在這時，一聲怒吼傳入了他的耳中。
“是否感到絕望？我們也曾一樣，可我們永不閉眼！”
比分3:2，NB紅軍絕地反擊，將比分反超。
“球進啦！絕殺，偉大的絕殺！”
“勺子點球！我沒看錯，這是勺子點球！”
“張羽牛逼，收下叔叔的敬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巔...”
形形色色的驚呼夾雜在嘹亮的歌聲之中。
所有人都醉了。
所有人都癡了。
這是極致的享受！
“回防！回防！不要慶祝，保存體力，補時不會短！”
“加大禁區外的防守力度！小心對方造點球！”
有人保持著清醒，那就是曾事成和付鑫瀚，兩人異口同聲的疾呼。
NB紅軍的隊員們，或準備扯著褲襠單膝跪地，或看著坑坑洼洼的草皮有心來個滑跪，亦或者雙手揪住上衣打算果露。
老板和教練的喊聲當即讓他們停下了自己的舉動，一個個意興闌珊的扭著屁股跑向了胡南晶果的后場。
球迷自不必在意，一個個蹦蹦跳跳，扯著嗓子高歌，誰知道高潮是否就這么短暫，快樂一秒是一秒。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高歌之人，無不是咬著牙將“怒”字唱出，大有給根火柴就放火的架勢。
陳大力至始至終都面色冷靜，他知道球迷是針對裁判和客隊，可他仍久一刻不停的緊跟著付鑫瀚，心里想著，“啥時候才能不在工作時間看NB紅軍的球賽啊？我的小心臟快跳出來了，我也需要發泄呀！”
重新發球之后，三分鐘很快結束，果不其然，補時長達七分鐘。
NB紅軍前場不留人，包括張羽全部回防，就像把球隊大巴車開到了客隊球門前一樣。
“攝像機能支撐到結束嗎？”車里子興奮的問著搭檔。
“差不多！你有什么想法吧？”攝影搭檔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你沒想法？晚上加個班如何？”
如果旁邊有人的話，指不定會以為這兩在說什么齷齪之事呢！
“把視頻剪輯加工一下吧！”
“老倔頭能同意嗎？”
“應該沒問題！他也是個球迷，否則不會安排咱來報道這么一場小球賽的！”
胡南晶果無法把球打入禁區，在場邊主教練的呼喊下，開始了頻頻遠射，就見張羽、秦風等前場球員滿場飛奔，四處留下了舍身堵搶眼的身影。
石巖的攔截搶斷能力本就突出，在卡牌的加成下，再次抓住機會，干脆利落的下腳將涂全新的一腳橫撥斷了下來。
而后，頭也不抬的將球分給了張羽，自己拔腿狂奔向前場。
“機會又來啦！”付鑫瀚剛喊出聲。
“嘟嚕嚕”
哨音有氣無力的響起，全場比賽結束！
“贏啦！終于贏啦！”付鑫瀚直接癱坐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干。
NB紅軍的隊員們先是齊齊一愣，主要是他們被哨音嚇怕了，可當發現是終場哨時，頓時笑容怒放。
更有人直接脫下了自己的上衣，狠狠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后赤果果的相互擁抱，絲毫不顧是否辣眼睛。
‘三狼一虎’先是抱成了一團，而后不約而同的沖向場邊，在沒有發現付鑫瀚的身影后，即刻改變目標，揪住了逃跑未遂的曾事成，又在后趕到的幾名隊員齊心協力之下，將曾事成高高拋起。
“哇哦...哇哦...”
高呼之中，盡情宣泄，九十多分鐘的努力，終換來高潮迭起。
一片歡騰之中，唯有付鑫瀚靜靜的坐在地上。
他怒視著裁判的背影，鏗鏘有力的說著。
“該打的仗，我已經打過了該走的前路，我不會放棄老子信的道，老子自己來守骯臟、貪婪，沒有底線想逼老子成為你們的同類NO 沒戲老子寧可做一輩子披荊斬棘的小丑也絕不會變成你們的樣子游戲是你們的 規則老子自己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