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混元
四散逃走的神魔們，才飛出去片刻，頓時覺得有些詭異。
所有人無論怎樣向前飛遁，施展多大的神通，最后都是身處原地。
時空中央，以盤古為中心，時空開始收縮，此時此刻，混沌中所有的時空區域都已經被徹底碾碎，正在被吞噬。
“沒用了，逃不出去的！”有混沌神魔醒悟過來，絕望嘶吼。
“殺了他，殺死盤古，我們還有機會！”心神崩潰之下，有的神魔已經開始瘋狂了。
“我等修行億萬載，在混沌中孤寂求道，不違大道，不違本心，奈何在盤古斧下，盡作飛灰！我等不甘！”
“盤古要開天，我等不愿阻礙，奈何屠戮我等，盤古，你這般殺戮無窮，毀滅無盡，求的什么開天，演化什么文明？不過是托詞而已，一念之變，獨夫之心！”
“為求混沌一域不滅，而破滅十億時空，殺戮萬千神魔，可笑至極！”
“殺了他！”
“殺！”
“殺！”
盤古冷眼旁觀著十多萬神魔絕望地反身沖殺過來，冷酷無情：“一群螻蟻！”
瘋狂的神魔們并沒有在乎盤古的話，就連僅有的幾位絕頂神魔也沒有關注這些，唯有葉昂聽了，瞳孔在萬分之一剎那間動了一下。
“一線生機，在此一博！”
時辰和命運同時將一道信息傳給剩下幾位神魔。
盤古斧橫掃而出，混沌神光透過斧刃，所過之處，依舊如摧枯拉朽，神魔確實和螻蟻無異。
所有的時空碎片全被盤古時空吞噬完畢，整個中央時空區域在這億萬分之一剎那間，輕輕震動了一下，盤古的動作，也略略遲滯了億萬分之一剎那。
時空悄然變化，無上亦無下，無前亦無后。
“盤古道友，我等候你三個衍紀了，此間成住壞空，大道易改，已歷三次，盤古道友三次輪回中，依舊不改開天辟地之路，我等自嘆不如。”一身形修長，長發披散的神魔，緩緩說道。
在他對面不遠處，一個面容古樸的偉岸男子執斧而立，他目光堅定而略帶茫然。
“三個衍紀了嗎？”
“三個衍紀啦！我們也沒想到，會在這兒候留了三個衍紀！”時辰道人清麗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和滄桑。
“我已經開天辟地了啊？”盤古似乎在疑問，又似乎在回憶。
他抬起手中的盤古斧，盤古斧頓時化為虛影，只留下一鐘，一幡，一對陰陽魚首位互接的圖卷。
“的確是開辟天地了。”盤古喃喃自語，抬頭掃了一眼對面，一共五位神魔。“你們又是誰？”
“吾乃命運。”命運神魔自我介紹道，又接著介紹道：“這幾位道友是時辰，青葉，楊眉，虛幻。”
“你們在等我？”
“是啊，盤古道友你第一次開天辟地之時，為求一線生機，我等遁入時光之外，大道邊緣，不想這一走就是三個衍紀，根本脫出不得，直到今日，才有幸脫身，于這非想之地，見得道友，不知三個衍紀過去，道友三次開天辟地，那一線生機可有眉目？文明又演化成各種模樣？”
“一線生機？”盤古喃喃自語道：“我開辟天地后，萬類演化，而后天道治世，雖時有劫數，終于在數劫之后，文明主角演化成功，天地文明構架分明，道與理并存與世，百家學說爭鳴于世，一線生機業已有望，然演化不可測，道則動亂，法則崩潰，混沌天傾，大世毀滅于無量量劫，歸于混沌！而后吾再次兩開天地，皆是如此結局！以至于如今，天地又歸于混沌。”
一眾神魔聞言，都是陷入了深思，其中葉青眼中卻露出一絲迷惑，而后又陷入深思。
良久之后，命運神魔才率先回過神來，問道：“道友還要再開天地？”
“我欲再開天地。”
“不可！”
“不可！”
“不可！”
“不可！”
四位神魔齊聲勸道，唯有青葉神魔沉默不語。
“青葉有何高見？”盤古看向青葉神魔。
后者低頭沉思，而后緩緩抬頭：“我贊同再開天地。”
青葉神魔身旁的四位神魔和他微微拉開了些許距離。
“我應該不是青葉神魔。”青葉神魔毫不在意，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才是盤古。”
一邊說著，他樣貌漸漸變成了盤古的樣子。
在青葉對面，“盤古”面現無奈之色，略帶歉意地說道：“失算了！”一邊說著，他漸漸變為了青葉的模樣。
“我也沒有想到，心魔居然贊成開天的。”盤古神色中還帶著幾分迷茫，他正在努力恢復著記憶。
“我也沒想到這點上。”葉昂搖搖頭，臉上卻是淡然無比，并沒有什么后悔的神色。
將自己的淺層人格強行套在盤古身上，暫時性地覆蓋他原本的意志，再利用漫長的時光，讓他進行身份認同。
哪里知道盤古的意識居然在逐漸醒來，無奈之下他們才做了一場戲，指望著在他醒來前，扭轉或者削弱盤古開天的意志。
然而葉昂卻忽略了自己本身并不反對開天辟地，讓盤古尋到了一起空隙，掙脫出來，恢復了本真。
“真不愿意和盤古道友動手的。”葉昂一手負在身后，一手抬起，翻轉之間，一柄古樸無華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混沌靈寶太玄劍！”
此前葉昂從來沒有使用過自己的伴生靈寶，一直讓其他神魔很是好奇，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在大道傳下的信息中，排行在第一的混沌靈寶，居然在葉昂手中。
“無礙，爾等終究是螻蟻，阻不住我的。”盤古此時盤古斧并不在手，混沌青蓮也沒有護著他，但他卻絲毫不擔心對上太玄劍。
“盤古道友，我一直有疑惑，不知道友可否解惑？”
“可！”
“你我之外，諸位神魔，境界皆不及你我，然而我卻又感覺你我還是同一境界中，不知我們所在這個境界，是什么境界？后面又是什么樣的道路？”
“此處你我之外，皆是命輪，你我此時具是混元，而吾距離道羅境僅有一線之遙。”
命輪？
混元？
道羅？
遠處退開的幾位神魔都默然，僅僅憑借盤古言語，他們并不能感覺這些境界的差距。
但是毫無疑問，此時他們已經無力插手了。
時辰開辟時光邊界，幾乎力竭，楊眉維持著空間鎮壓，不讓盤古引動空間，虛幻在三衍紀的漫長歲月中，近乎崩潰，命運更是在這之前，幾乎就耗盡了心力。
此時他們四人默默退出去數千億億公里，靜靜地等待著這場混元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