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桃樹
李衍以前從沒有在棲鳳山里呆這么久過，雖然進棲鳳山的次數也不算少，不過每次都是在外圍附近打打游擊，兩天就一個來回，最多也就是在山里露宿一宿。
這次為了解鎖新功能，不但去了棲鳳山深處，還擦著核心邊緣橫穿了棲鳳山。
收獲很大，不但解鎖了新功能，還驚喜發現了能被武學功能承認可以輕松學會的江湖武學。
而且還殺了人，第一次踏入江湖這個大漩渦。
以至于這幾天李衍整個人的精神都一直處于一種莫名亢奮的狀態。
現在終于放松下來，自然就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推開房門，正房前面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沒有左右廂房，院子中間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靠左邊的位置有一棵桃樹。
現在是三月下旬，本地的桃花一般在三月尾到四月初才會開放。
而李衍的這棵桃樹在他去棲鳳山前已經是滿樹的花骨待展，現在更是全部綻放。
一眼望去，滿樹的花朵，像一個巨大的粉紅色棉花糖豎在那里。
李衍走過去，在樹下一塊石板上坐下。
這里是他日常打坐的地方。
心舒意收、清心靜神。
一邊聞著花香，一邊任由洶涌的內力在寬闊的經脈里自在游蕩。
坐忘經屬于道家心法，在養神修身方面有著獨到的作用。
幾個周天下來，李衍就神完氣足，身體狀態徹底恢復，精神上的疲累也消失無蹤。
坐忘經突破第四層后，開始側重神念方面的修煉，內氣的增長不再像前面三層一樣突飛猛進。
一個周天下來李衍感覺到內力只有一點點的增加。
內功的修煉進度讓他一度以為自己陷入了瓶頸。
其實這只是因為他習慣了以前內力突飛猛進的增長才會產生的不適應。
對于普通的江湖人來說，內功的修煉是非常枯燥的，進度緩慢，每天只要能感受到內力的變化，哪怕是一丁點，就已經是很大的驚喜了。
李衍這么大的內力總量，居然每個周天下來都能感覺到進步，這要被其他的江湖人知道，一定會覺得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運行完九個周天，收功調息。
每天前九個周天的修煉收益是最大的，繼續修煉的話，內力雖然依舊會有增長，但是效果就差了許多。
緊接著，李衍將雙掌貼在桃樹的樹干上，渾厚的內力透過掌心勞宮穴緩緩注入桃樹。
人為培養一顆靈樹。
這是他幾個月前內力突破到一流境界，能引動靈氣時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想法。
這個世界因為有靈氣的存在，造就了許多靈物，有靈藥、靈礦、靈獸，自然也有具有靈氣的樹木。
不過相比于靈藥、靈礦體型小，進化需求靈氣相對較少，靈獸具有智慧，樹木想要成為靈物的條件非常苛刻。
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看到一棵。
而其中是靈果樹的就更加稀少了。
李衍在內功修煉之余無所事事，武學招式又練不出什么名堂，這里又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可以打發時間，于是某一天就突發奇想，要人工培植出一棵靈果樹。
當然他也不是毫無根據的胡亂想象。
靈樹的生成需要什么？當然是靈氣。
一個練武之人的內功修煉到一定程度打通任督二脈后，就能吸收靈氣化為己用，這是煉精化氣的高級階段。
李衍之所以在桃樹下打坐修煉內功，一是這里空氣好，二來就是自己修煉的時候，身周靈氣濃郁，可以順便讓桃樹也籠罩在靈氣里。
靈藥、靈礦就是因為巧合吸收到天地間濃郁的靈氣團才有機緣進化的。
當內力的修煉更進一步，丹田內內氣飽和到一定程度形成液態后，內力就能和自身的神念相融合，在神念的幫助下，吸收靈氣的速度更快，煉精化氣得到的內力更強大。而內力也能反過來滋養強化神念。
內氣外放于體外時，神念依附在內力上面，不但能方便掌控內氣，讓武學招式的變化更加精妙，還能引動天地之中的靈氣與招式相合，讓招式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并且產生特殊的作用。
李衍將內力注入桃樹內部就是想利用這個特性，讓靈氣被內氣吸引主動匯聚過來，把桃樹浸泡在濃郁的靈氣里，以增加桃樹進化的機率。
這個笨辦法能實行也是得益于坐忘經內力的道家屬性，講究陰陽交融、包容萬物的特性讓內氣的屬性不那么暴力。
否則若是換了具有火爆屬性的內力，只怕內力剛進入桃樹，桃樹就脈絡爆裂而死了。
最初的時候效果并沒有如他設想那樣順利，內力注入到桃樹之中，雖然能引動靈氣匯聚過來，但是吸引而來靈氣牢牢依附在內力上，并沒有自主性，和天地中可以被吸收的無主靈氣并不一樣。
能被桃樹吸收留下的千不存一，也就堪堪比桃樹自己本身被動沾染的靈氣多了那么一點。
李衍這才知道自己有點想當然了，這個世界的高手也不傻，如果靈樹的培養有這么容易，也就不會那么稀有了。
一天天過去，得益于李衍每天疏通脈絡，溫養枝干，桃樹雖然依舊沒有一點點成為靈物的跡象，但看起來卻要茁壯茂盛了許多。
慢慢的李衍放棄了希望，只是把在桃樹脈絡中之中運使內力而不傷害桃樹當做自己鍛煉操控內力技巧的方法。
直到坐忘經的修煉進入三層“無思”境界后期。
李衍和往常一樣對著桃樹灌注內力，內力沿著桃樹的脈絡游走，玩了一段時間后李衍就散掉了內力。
按往常情況，內力失去后續支撐后，很快就會消散一空，依附而來的靈氣也會恢復原狀，桃樹只能在靈氣擴散開來的短暫時間吸收一些靈氣，微乎其微。
沒想到這一次卻有了不同的變化。
李衍的手掌離開了桃樹，停止內力輸入，切斷了與桃樹聯系。
但是他赫然發現，他的神念依然對桃樹內部保有感應，就像他仍然在對桃樹輸入內力一樣。
感應很微弱，只保留了幾息的時間，然后就緩緩淡去。
但就是在這幾息的時間內，依附于內力的靈氣竟然如同普通的濃郁靈氣團一樣可以被桃樹吸收。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比起以前也是一個跨越式的進步。
李衍大喜之下，進行了一次次的測試。
終于發現，
因為長時間的沖刷，他的內力已經與桃樹產生了某種聯系，只要他內力在桃樹體內停留一定時間，就會有一小部分內力滲透進桃樹之中，逸散的速度變慢。
修煉到坐忘經三層后期，得益于神念的增長，這部分殘留的內力被賦予了更強的靈性，在斷開控制后依然能吸附靈氣聚攏在一起。
而這部分無人操控的靈氣就和普通的靈氣一樣，可以被桃樹吸收。
搞清楚了這些，李衍信心大增。
重新恢復了培養靈果樹的熱情。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僅在外觀上，這株桃樹就發生了很大變化。
不到兩年的樹齡，枝干的粗壯程度堪比十年齡的桃樹。
近距離觀察可以發現整株桃樹的枝葉都晶瑩如玉，散發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氣息。
雖然距離成為靈樹仍舊很遠，但是已經看到了希望。
今天是李衍內力突破到四層之后第一次為桃樹灌輸靈氣。
渾厚的內力緩緩流入桃樹脈絡內部。
過去長時間的內力接觸，李衍對桃樹內部脈絡的熟悉程度堪比自身的經脈。
頃刻間內力已經遍布桃樹全身主要脈絡。
桃樹枝干上縈繞著淡淡藍光，這是李衍的內力引動的靈氣。
李衍最初的打算就是把桃樹浸泡在這樣的靈氣里，可惜這樣的靈氣本質已經被改變，并不會被果樹吸收。
撤去手掌，仔細感應。
突破到四層之后的神念更為強大清晰，他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的殘余內力裹挾著神念依舊存在于桃樹內部。
緩緩消散。
在消散過程中，這部分內力如同一塊磁石一樣吸附靈氣匯聚。
匯聚過來的靈氣雖然不多，卻沒有被改變本質，就如同天地中自然匯聚的濃郁靈氣團一樣，被桃樹吸收。
“三十息，神念離體殘留的時間漲了五倍。”
李衍凝神思索，
“三層后期的時候發生的特殊變化，說明那時候神念修煉開始有了本質的變化，應該算是進入了煉神返虛境界。”
“進入四層后，境界初步穩固，開始進入快速增長階段。”
“這個階段的神念應該有更精妙的用法。”
“可惜無論是師傅傳授的坐忘經還是游戲同步而來的經驗都只有修煉的方法，沒有運用手段。”
略做思考，李衍也沒有繼續探究下去，武學常識的匱乏讓他已經習慣自己的無知了。
這里也沒有可以放心請教的人，只有等以后去了純陽宮再說。
看著吸收了靈氣后的桃花更加嬌艷欲滴的樣子，李衍開心不已。
已經開始忍不住在心里想象在不久的將來吃到靈桃的時候了。
砰！砰！砰！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