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問路
“怎么樣了？”
吳壬回頭問道。
“我感覺又有了些進步，但是不太大，要不要完整使用一次。”
吳奎回道。
瑤臺枕鶴的施展技巧基本已經完全掌握，接下來就是鍛煉熟練度的水磨功夫。練至最高境界，甚至能念動即發。
“那就先不要試了！這里已經快到棲鳳山深處，隨時都有可能碰到靈獸，不要浪費內力。”
“好！”
吳奎點點頭應道，提起精神準備隨時戰斗。
靈獸相當于打通任督二脈的二流高手，都屬于能夠主動吸收天地靈氣的煉精化氣高級階段。但戰斗力相比二流高手卻要差許多。三流高手在兵器，武學的幫助下也能輕松獵殺初級靈獸。
但能獵殺不代表靈獸沒有威脅，三流高手不能內氣外放，沒有護身真氣，若是被靈獸偷襲到，也很容易丟掉性命。
“兩位大俠…”
吳氏兄弟正走著，側方兩丈外一棵大樹后突然轉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沖著兩人拱手作揖，笑呵呵的招呼到。
二人陡然一個激靈，立時抓緊了手里的兵器，扭頭看去。
兄弟二人正提高警惕的防范隨時可能竄出的靈獸，卻不想竟然被人靠近到這么近的地方。
若不是對方主動開口招呼，自己事先竟然一點察覺都沒有。
反應過來，嚇了一跳的吳奎大怒，舉起銅錘，朝著李衍喝道，
“小子，你想找死嗎？”
“對不住，對不住，呵呵，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問個路。”
吳壬揮手攔住沖動的吳奎，沉聲問道，
“問什么路？”
這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旁兩丈，讓自己沒有絲毫察覺，想來也不是普通人物，自己兄弟又正在被官府追捕，能不惹麻煩還是不惹麻煩的好。
“從這里去棲霞鎮的路怎么樣？好不好走？兩位知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近道？”
李衍本來還想問問二人會不會采藥，看到二人兇神惡煞的樣子，覺得不像什么好人，說出牽神草說不定會招來麻煩，于是也就打消了念頭。
心里輕嘆，
“看來這株牽神草注定與我無緣了。”
“從這里到中梧峰沒有懸崖河溝攔路，不需要繞遠，自然也沒什么近路。直接朝著山走，翻過中梧峰就是棲霞鎮了。”吳壬說道。
“多謝兩位，告辭！”
李衍再次拱手謝道，然后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
突然，吳奎沖李衍喊道。
李衍轉過頭來，好奇的看著吳奎，不知道他叫住自己還有什么事。
“怎么？這就要走了！我們兄弟幫了你的忙，就沒什么答謝嗎？”
吳奎臉上堆著滿不明意味的笑容，笑呵呵的說道。
李衍一愣，隨即醒悟，這是想要敲詐自己。
“哼！”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金燦燦的錢幣，隨手丟過去。
“一個金錢夠了吧！”
兩個連任督二脈都沒有打通的家伙，李衍自然不會放在眼里，但是人與靈獸終究不一樣，不能簡簡單單的一掌拍死。所以只要不太過分，他不想多招麻煩。“一個金錢而已。”
李衍的大方有些出乎吳奎的預料，不過這也更讓他們堅定了自己的打算。
兄弟二人配合默契，吳奎叫住李衍的時候，吳壬就清楚自家兄弟想做什么，雖然他不想節外生枝，但是吳奎既然要試探，他也樂見其成。
從眼前年輕人身上看不出武功深淺，但看他的裝束不是什么大派弟子，年紀不大，武功修為應該也高不到那里去。
一個人孤身出現在這棲鳳山深處，除了手上一把劍，竟然什么都沒帶，擺明了就是一個初出茅廬滿腦子江湖夢的傻小子。
這也就罷了，江湖上每天都有大把自命不凡的小家伙丟了命，跟自己兄弟又沒關系。
可是這小子竟然不懂得財不露白的道理，那么好的一把劍就敢大咧咧的隨手帶著，也不知道有沒有配得上那把劍的實力。
吳壬伸手接過金錢，在手心拋了幾下。
在他的認知里，這種初入江湖的年輕人大都是滿腔熱血，意氣風發，寧折不彎的。
能這么痛快的給錢，也出乎他的預料。
“應該是掌握了一種隱藏氣息的方法，武功修為不高，所以不愿發生沖突。”
想到這里，吳壬與吳奎對視一眼，開口笑道，
“一個金錢怎么夠，如果加上你手里那把劍的話，我們兄弟就勉強收下算了。”
聽到這話，李衍也沒有什么生氣的感覺，只是心里一陣臥槽。
“還真有這種沒有下限的家伙。”
李衍很少與江湖人打交道，在這棲鳳山里更是一次都沒有，遇到了也是主動躲開，一心只殺靈獸。
最近坐忘經突破四層，內力大增，才有了試著接觸江湖的想法。想尋找一下有沒有什么其他增長江湖資歷的途徑。
結果沒想到只是問個路就遇到這樣的奇葩。
“這把劍可不能給你們，我還要用來清理道路，不然路可不好走。”
李衍皺眉淡淡說道，表現的就像一個不知江湖險惡的懵懂少年。
吳氏兄弟一愣，這個理由可真沒遇到過。
不過不管什么理由都沒有區別，能主動把劍給他們的傻子是不可能存在的，他們也根本不在意對方會說出什么拒絕的理由。
唯一能得到劍的辦法就是…
“轟！”
李衍還在猜測這兩個人接著會選擇怎么激化矛盾的時候，吳奎的八角銅錘已經帶著破風聲砸了過來。
李衍心里暗罵一聲，
“我靠，這也太不講究了，連遮羞布都不準備用了。”
前錘還未落下，后錘已接踵而來。
吳奎一出手就是看家本領“連環錘”。
他本就身材魁梧，壯碩有力，對于修煉錘法來說，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
一套普通的江湖錘法“連環錘”硬是被他給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口氣能連續砸出七七四十九錘，遠遠超過了連環錘法三十六錘的極限。
據說他一套錘法施展下來，方圓十丈之地就如同被犁耙車過一樣，溝壑滿地，遍地狼藉。
人送外號“撼地錘”。
吳奎也曾也以此為傲，但是后來江湖中有人認為他區區一個三流人物用這樣的名號，有挑釁已故宗師“轟天錘”李元霸的嫌疑，屢屢有高手上門挑戰，最后被逼無奈改為“旱地錘”。
但是不管是叫“撼地錘”還是“旱地錘”都不影響吳奎實力的發揮。
接連閃過數錘，后面的錘勢依然連綿不絕，劈頭砸來。
在李衍看來，吳奎的攻擊速度不算快，威力也不算大，和普通靈獸一個級別，但這連綿不絕的勢頭卻是李衍在靈獸身上沒有見識過的。
前后左右任何一個能躲避的地方都有可能面臨錘鋒的下一次攻擊。
李衍的躲閃漸漸不再從容，甚至有了左支右拙的感覺，這是巔峰靈獸都不曾讓他產生的感覺。
“這就是招式的厲害之處嗎？”
這還只是三流高手用出的普通武學，沒有內氣外放，沒有劍氣縱橫，已經讓自己疲于應付，如果是遇到高級武學，自己是不是只能用護體真氣硬抗？
吳壬守在旁邊并未急著出手，在不清楚敵人實力的情況下就不留余力那是愚蠢的做法。
他需要觀察李衍的應對，才能與吳奎做出完美的配合。
一番觀察下來，吳壬徹底放下了心。
吳奎的錘法看似兇猛，但并沒有全力攻擊，而是留了三分力道。
但就是這樣的攻擊，那個小子都應付不來。
腳下步法散亂，不成體系。也不知道是身法沒有練到家還是已經被嚇懵了。
吳壬估計后一種可能要大些，這種年紀輕輕就悶頭闖江湖的愣頭青，一般家里情況都不會差，不可能連套普通的身法都不會。
看他手里拿著把好劍卻連拔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一把靈兵，看樣子還不是普通的靈兵，被這樣的家伙拿著，真是浪費！
就在吳壬準備再多觀察一下就準備直接拿下李衍的時候。
只聽“哐”的一聲響，吳壬心都揪了起來，暗罵到：“這敗家子！”
原來李衍一個閃躲不及，眼看就要被錘子擊中，舉起手中的劍就朝著錘鋒磕去。
“哐”的一聲就是劍鞘打中錘鋒發出的聲音。
李衍借力后退，同吳奎拉開了距離，吳奎也并未繼續追擊。
李衍念頭一動，一個地圖出現在腦海里，兩個鮮紅的紅點就在上面閃爍。
在吳奎發動攻擊前，有一聲提示音在腦海里響起，然后地圖上就多出了兩個紅點。
“這危險預警也不知是依據什么判定的？難道是依靠對方殺氣不成？只要想殺我就標注出來？”
“紅點的出現也代表著他們對我的惡意很深，那我反殺也就不會有心里負擔了。”
看著笑呵呵瞅著自己仿佛在看待宰羔羊的吳氏兄弟，李衍一臉怒色說道：“搶劫，可是犯法的！”
儼然一個初出茅廬的菜鳥模樣。
聽到這話二人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現在居然還有這么天真的人？這種人出來跑什么江湖？在家里呆著多好。
“搶劫犯法？老子還要殺人呢！”吳奎哈哈大笑。
“江湖廝殺就是官府都不管，你以為這是在揚州城里面嗎？”
“也不怕告訴你，老子前幾天才在山外村子殺了幾個普通百姓，緝惡司正追捕我呢！哈哈，你說我敢不敢犯法？敢不敢殺你？”
“原來還是個殺人犯，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給我一個殺你借口。”
李衍面無表情看著吳奎，淡淡說道。
“嘿！死到臨頭，還裝什么沉穩，你以為很有大俠風范嗎？”
看著冷冷盯著自己的李衍，吳奎心里忍不住有些發毛。
但他卻不相信對方還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連自己一個人都應付不了，難道還能翻盤不成！
李衍劍交左手，右手握住劍柄，緩緩拔劍出鞘。
“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