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混亂的開端(上)
11月1日的清晨，10點39分 “小姐，應該是沒問題了，他的命暫時是保住了，手術費500D，人工血漿100D，因為他的血型特殊，所以就只能是這個價，還有200D的器材費用，以及后續的藥物費用，先付我1000D，這個價格很公道了。”
一個有著一只機械臂的老頭舉著一只手，看著眼前這個顫抖無助，紅著眼睛的小丫頭，她美麗的臉蛋已經哭花了，床上躺著的男人直接被一刀切斷了左腿，主動脈破裂大出血，好在這個女人用身體增強劑和止血劑給這個男人注射，讓他暫時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死掉，在5分鐘內送來。
柏妮絲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金錢存儲器來，遞過去后，老頭打開了機械臂上的一個小孔，插入后很快就滿意的笑了起來。
“謝謝惠顧，安心好了，我處理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者，好幾次都把他們從死神的手里帶了回來，這個男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了，相信我，最多兩個小時后他就會蘇醒了，等進行機械義肢手術的時候，還需要一筆費用，小丫頭，你要什么型號的，我都可以給你搞來。”
“最.........最好的！”
柏妮絲抽泣著，她已經哭了一整晚了，這是柏妮絲從未經歷過的血腥場面，四個訓練有素的WFBI一瞬間被人秒殺，而對方還毫不在意的搜走了他們所有的錢，當時柏妮絲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失禁了，她不敢下去，直到對方離開后她才敢下去。
“我知道了，我會幫他好好的裝一個合適的和正常人無異的機械義肢的，對了小丫頭你們不是這里的人吧，究竟你們是來這里干什么的，旅游嗎？如果是游客的話，應該會得到保護才對的。”
“我們........我們..........”
柏妮絲顫抖著，老頭微笑著轉過身從身后的一個保溫柜里拿出了一杯溫熱的咖啡遞了過去，柏妮絲說了聲謝謝，握在手里，但身體還在不住的顫抖著。
“我叫杰克，大家都叫我黑杰克！”
柏妮絲點點頭，杰克微笑著坐在了椅子上，已經忙活了一整個晚上了，現在雖然疲憊還是不太想睡覺，這個小丫頭看起來眼神挺干凈的，杰克想要和她聊幾句。
“沒事的，在我這里不用擔心的，這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有任何的仇怨，誰也不敢在醫療設施鬧事的，畢竟大家都會受傷。”
柏妮絲明白的點點頭，她昨晚抱著艾丹就狂奔了起來，之后遇到了之前告訴他們地方的收廢品的那堆人，給了他們50D他們火速的把艾丹送到了這里來。
現在柏妮絲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里錢真的什么都能買得到，甚至是你的命。
“丫頭，你們究竟是來這里做什么的？”
杰克昨晚在幫忙這個小丫頭把這個男人帶進來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這個小丫頭懷中的一抹金色，一眼杰克就辨認出來了，這是WFBI的徽章。
杰克這些年里見過不少到這里來的WFBI，結果都是長眠在了這里，杰克看著這個小丫頭和自己孫子年紀差不多，有些不忍心她就這么葬送在這里。
“抱歉！”
柏妮絲說著低下了頭，屋外閃爍著的霓虹光芒映襯下，柏妮絲看起來平靜了不少。
“我只給你們一點點建議，傷好了之后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任務，不要再調查什么，直接回去，畢竟活著總比死掉好。”
柏妮絲臉色凝重的看著杰克，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問吧丫頭，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在這里已經居住了40年了。”
“你知道李薇嗎！”
杰克按著腦門，而后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要和那個瘋婆子扯上關系，畢竟她殺人不眨眼的，就是一條狂犬，只認錢。”
柏妮絲現在仔細的回想起來，就感覺到渾身發冷，她從未見過那種眼神，那種兇暴而冷漠，惡毒至極的眼神，那眼神讓人害怕。
“不過有一句說一句，李薇在你這種年紀之前我就認識她了，在這個地方，只有身手好，只與錢打交道的人才能夠順利的活下來，而她兩者兼具，很多人都愿意委托她辦事，畢竟她的信譽度很好，只要錢到位，就算是和當地的大團伙開戰也在所不惜。”
“人渣！”
柏妮絲憤怒的吐出了兩個字，她親眼看到那家伙和那些襲擊者們要錢，有錢的活下來了，沒錢的直接斬殺，明明對方已經失去了行動力，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杰克，你呢？為什么不選擇到別的地方去？”
杰克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
“別的地方能有那么高的收入嗎？尋常的醫院醫生一個月頂多5000到1萬D，但昨晚我這么一忙活就進賬1000D，不是很好嗎！”
柏妮絲嘴角微微揚起，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你有兒女嗎？”
柏妮絲問了一句，杰克點點頭。
“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但大家現在都遠離我了，那些不孝子們不提也罷。”
柏妮絲有些詫異。
“他們在隔壁的OR州，我之所以會到這里來，只是因為我的工資不足以養活三個子女，但在這里卻能夠掙錢供他們完成了學業，不過那幫白眼狼們不提也罷。”
“那你現在完全可以拿著錢離開這里退休過日子了杰克。”
杰克搖頭道。
“我的小孫女年紀和你差不多丫頭，正在OR州讀機械學。”
柏妮絲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這種學科的費用不便宜，但一旦學出來的話，年薪最少是10萬D起步的。
聊了一陣后，柏妮絲感覺到心情好很多，但她很想要看看陽光，畢竟這里永遠是黑夜，沒有白天。
“對了杰克，我能問一句嗎？一個多月前，有一輛軍用飛行運輸機在這里短暫的停留過，補充燃料，結果不知所蹤了。”
“如果這就是你們要調查的事的話，會很復雜的，那些人應該已經在那條河水的了，被切碎扔了進去，而飛行器應該已經被改造倒賣了，至于里面的貨物的話，任何人都有可能出手的。”
柏妮絲驚恐的看著杰克，她從大橋過來的時候就聞見一股臭味，以及一輛輛正在傾倒著東西的垃圾車，一想到這里柏妮絲就捂住了嘴巴，干嘔了起來。
這件事才是他們來這里的真正目的，調查失蹤的那批物資，里面據說是某種武器，國會高度重視這件事，不單單是他們WFBI，WCIA也出動了，但基本過來的人都消失不見了，一切都仿佛石沉大海。
“用錢能買到什么消息嗎？”
看著柏妮絲還在問，杰克無奈的嘆了口氣點點頭。
“去找一個叫凱文的程序員，他是這里比較靠譜的家伙，但同時他和李薇也是合作過很多次的伙伴。”
馬上柏妮絲便一臉怒容，咬牙切齒的按著椅子的扶手。
“這里獨立的程序員也只有凱文有比較不錯的技術，其他的人我不太推薦，但有技術的大部分程序員都屬于團伙，和團伙交易的話，你想要查什么都可以，關鍵你得出得起價錢才行，他們可以保證幫你查到為止。”
“多少錢？”
馬上柏妮絲就問道，杰克張開了無根手指頭。
“5000D嗎？”
“50萬D起步。”
柏妮絲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種天價是他們無法承受的，這次他們外派任務，每個人只有5萬D的資金，現在已經花了不少了。
“團伙的人員眼線是最多的，只要付得起錢，馬上就可以調集幾千人到處的查，通過各種各樣的交易來獲取情報，肯定能完成任務的，所以價錢才那么高。”
柏妮絲認同的點點頭，去找團伙看起來是無望了。
“凱文是個怎么樣的人？”
“相當隨和的一個人，和李薇雖然有點關系，但只限于合作上，他的收費也合理，只是利用技術手段來查探。”
柏妮絲猶豫了起來，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方法，她拿著貨幣儲存器，轉過身后看了一眼資金還有15萬D左右，應該完全足夠，他們這次折損了三人，但任務是必須完成的。
之前的情報那些物資的事和李薇這個女人有關，所以他們才會一過來就著手調查李薇的。
原本計劃是直接雇傭當地人，抓到李薇，然后他們進行拷問，然而事情卻出乎了他們所想，別說抓到李薇，那個每天在刀口舔血的人渣太過于強大，擁有的武器裝備也已經是國家機械軍隊級的了。
“好了小丫頭，好好休息吧，我也差不多也好休息了，要是覺得吵的話可以到上面的房間休息，一天我只收你5D就行，有干凈的被褥。”
柏妮絲點點頭，再次回望了一眼艾丹，她便走出了手術室，跟著杰克上樓了，剛上樓柏妮絲就聞見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剛踏上二樓的時候，柏妮絲看到了一個手臂纏著繃帶，臉頰青腫，嘴角有著血跡，看起來濃妝艷抹的女人，穿著也極為的性感妖嬈，一身黑色的網狀衣。
“都和你說了，你手還沒有完全好，不要出去做生意了。”
“我不做生意你養我啊黑杰克？這樣也行，醫療費和住宿費別算我的，每天可以給你來四五次怎么樣？”
杰克笑了起來。
“不行嘍，我身體會撐不住的，你出去做生意的時候小心點。”
女人笑盈盈的離開了，而在一個半開著的房間里，一個看起來醉醺醺的腦袋纏著紗布的男人正拎著酒罐子。
“黑杰克，那伙人怎么樣？”
“放心，他們不敢進來的，雖然還在外面等著就是了，我覺得你還是賠錢認個錯算了，不然你走出去肯定會被他們射成篩子的。”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子才不怕，等在這傷養好了，老子就出去滅了他們，畢竟我還有錢，雇得起人。”
黑杰克繼續走了起來，柏妮絲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傷者，這里雖然看起來簡陋，但這個醫生的技術很好，此時在一個房間的門口，223號房，打開后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和柏妮絲所想的臟亂差不同，房間還擺放著盆栽，布置的挺不錯的。
之前的一些房間也是，看起來有些亂，但里面的陳設格局看起來是不錯的，應該是被客人弄亂的。
“黑杰克爺爺。”
此時旁邊的房間門打開，一個可愛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跑了出來，杰克摸了摸她的頭。
“放心吧，再過幾天你爸爸就可以康復了。”
柏妮絲瞅了一眼，看到房間的窗邊坐著一個腿被固定的男人，正在看新聞，臉頰上有紋身，看起來很兇狠。
“黑杰克爺爺，能不能讓我爸爸晚點出院？”
“在延長一周好了。”
小姑娘笑嘻嘻的說了聲謝謝轉身走進去，在門關閉的時候，柏妮絲看到了那個兇狠的男人眼中露出的溫柔，以及嘴上燦爛的微笑。
柏妮絲有些疑惑。
“那丫頭的老爹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對女兒不錯，老婆已經在前些年被炸死，只不過很少和女兒相處，這段時間來那個人渣天天帶著女兒，所以那小丫頭才希望她爸爸晚點出院。”
“剛剛那女人是做........”
柏妮絲紅著臉走入了房間里。
“你說她啊，前幾天因為訛詐了客人，被客人投訴，結果被一個附近的團伙毒打了一頓。”
柏妮絲有些意外。
“這里的人不能之用外表來判斷的，剛剛那個喝酒的男人也是，他是酒鬼，因為喝醉了和人大打出手，結果干掉了三個人，他自己也差點掛掉，被送到這里來已經一個月了，他干掉的人那邊的團伙要找他算賬，但如果他肯一個人賠1萬D的話，這件事就當沒發生。”
“只值1萬D嗎？”
杰克笑了起來。
“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這里街道上到處都是惡棍，沒有一個干凈的，可能某天清晨就死在臭水溝里了，錢才是他們唯一的信仰，畢竟有錢可以住安全一些的地方，有錢可以到安全的場所娛樂，可以雇傭人，可以買到好的武器，如果你想要談論人性命的價值的話，在這里一文不值，包括我自己也是為什么會被稱之為黑杰克？”
柏妮絲疑惑的看向了杰克。
“因為我以前不過是個護士而已，但來到這里自稱醫生，很多人殞命在我手里，但漸漸的我技術才好起來的。”
柏妮絲震驚的看著杰克，他微笑著轉過身走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此時柏妮絲才發現，窗戶是有感應裝置的，一旦觸碰到就會啟動防御壁，誰也無法出去誰也無法進來，這里的確很安全。
有些疲憊的柏妮絲坐在了軟軟的床上，此時她瞥見了床旁邊的一個小柜子，里面有不少花花綠綠的東西，馬上柏妮絲就紅著臉側過頭，她直接拿一條毯子遮住了那些讓她面紅耳赤的東西。
柏妮絲躺在了床上，張開了雙臂，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還真是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短短的幾天，柏妮絲感覺到自己的三觀震碎了，真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這里的一切，因為在柏妮絲看來，這里的一切和自己所在的那個光明的世界對比非常鮮明。
柏妮絲不知道這次的任務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夠完成，但想要完成非常的困難，因為那些搶走了物資的家伙們，如果注意到他們的調查，或許會殺人滅口，而他們的實力在這里是絕對的弱小的，不管是金錢還是武力，此時柏妮絲突然間起身。
“還有一個辦法。”
柏妮絲突然間想到，他們手里是掌握了不少的情報的，可以通過這些情報和對應的團伙交換，至少讓這里變得不太平，這樣他們才能夠更加輕松的行動，柏妮絲不知道為什么國會明明知道這種罪惡之地，但卻置之不理，按照柏妮絲的想法，只要出動精銳的軍隊，很輕松就可以剿滅掉這里的很多犯罪者們。
越來越想不明白的柏妮絲漸漸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的功夫就睡著了。
隨著柏妮絲睡著后，此時窗戶的防御壁自動降了下來，房間里陷入了黑暗中。
伴隨著一陣猛烈的爆炸響起，在黑杰克的醫療診所外面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伴隨著一陣哈哈的大笑聲響起，轟隆的一聲巨響，在爆炸中，一個藍白色的怪異東西抱著一個身體已經被多處嚴重損毀的機械改造人沖入了醫療設施里。
李薇咬牙切齒的看著四周圍追擊過來的人，一時間所有人都只能夠傻眼的看著李薇沖著他們做鬼臉。
“你這個臭婊子，滾出來，老子現在就要把.........”
李薇突然間揚起身子來，用嘴咬著一把左輪手槍，外面的人剛看到的瞬間已經來不及閃躲了，伴隨著一枚子彈發射出去，轟隆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瞬間好幾個追擊過來的人就被吞沒在了火焰中。
“你是想要我把你趕出去嗎李薇？”
杰克氣惱的看著李薇，李薇哈哈的笑了起來。
“快點，老子疼得厲害，趕緊給我處理下傷口，特別是下面，要是不及時的話，以后就不能用了。”
杰克看了一眼身體已經到處是傷的李薇，而她的機械義肢也都全部損毀了，隨意看了一眼型號。
“你這是去干什么，30萬D的東西就這么被你糟蹋了。”
李薇咧著嘴，此時杰克注意到了旁邊的怪異東西，他看起來很緊張，杰克也不問什么，馬上就只手抱著李薇進入了手術室，李薇剛進去就感覺到眩暈，但她同時看到了躺在另一個手術臺上的金發男人。
“好像在哪里見過，就在最近。”
杰克直接敲響了李薇的腦袋。
“你這個白癡，還不是被你弄進來的，人家差點就死掉了。”
李薇這才想起來。
“靠！早知道老子就補上一槍。”
“安靜點你這個白癡。”
杰克看了一眼身后木那的站著的藍白色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人，但又不是，但也不是生體人，看起來好像是生化人，杰克也不過問馬上拿出了醫療器械忙活了起來。
南茲靜靜的看著手術臺上罵罵咧咧的女人，都已經傷成這樣了，卻還異常的精神，南茲此時也很混亂，從博士那里逃出來后就卷入到了這個女人的戰斗中，街道上到處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光景。
而現在南茲感覺到自己好像不該出手救這個女人，但也因此南茲發現自己身體里的能量突然間涌出來，能夠實現具現化的力量。
“你輕點啊黑杰克，老子疼死了。”
“白癡讓你別動，我先把彈片取出來，然后幫你縫合。”
李薇疼得直咧嘴，只不過此時李薇是異常的開心的，因為克拉米交給自己的名單上的全員已經死掉了，100萬D到手，接下去就是怎么逃出去，跑到OR州買她夢寐以求的新裝備。
凱文應該會想辦法的吧！
李薇笑了起來，南茲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么了，明明看起來很痛，她已經大汗淋漓了，但卻依然笑著，一聲不吭的和這個醫生說著話。
此時黑杰克的醫護所外面，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不一會的功夫上千人圍在了外面，所有人都拿著武器，附近的人一打聽才知道，李薇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從昨晚開始就一路的宰殺一些團伙份子，之后被圍住后，還干掉了不少人。
城市里已經出現了大問題，這是不少人都感覺到的，而李薇又為什么要這么做是所有人的疑惑，因為她這么做無異于找死，她就算再怎么強悍，始終只是單打獨斗而已。
在半小時后，杰克處理好了李薇的傷口，他看了一眼外面的陣勢，無奈的嘆了口氣，而李薇已經在麻醉劑的作用下，鼾聲如雷了。
“你是..........”
“我........叫南茲！”
杰克看著南茲，這個人的口音很奇怪，不像是這里的人。
“能和我說說看嗎南茲，究竟發生了什么？”
南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后杰克走出了醫療所。
“你們想要干什么？如果你們敢開火的話.........”
“誰他媽的又不是活膩了黑杰克，我們只是守在這里，等李薇出來就干掉她，不會妨礙你做生意的。”
杰克嘆了口氣，回望了一眼身后的醫療所，只能轉身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