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很快過去了,湖風吹得人陶醉,不論是畫舫上游玩觀山水的貴族子弟,達官貴人,還是在岸邊觀看百戲、雜技、馬球的市井百姓,都各有自己重陽感受。
一些豪門千金、貴婦們,畫舫上岸后,看著天氣晴朗,閑來無事,讓仆人們用彩布圍上了場地,這些女子們,脫掉外裳,只穿著緊身的長衣長褲,挽起一頭青絲,用絲帶束緊,如同男兒似的發髻,干凈利落,開始蹴鞠了。
大隋時候的蹴鞠,主要比得是技巧性,顛球、盤球、踢球的技術,帶有一定的競爭性和觀賞性,卻不用身體對抗,飛腿鏟人之類,不像現代足球那么激烈。
此時蹴鞠用的球,已經比漢魏南北朝時期的實心球有了改進,在皮囊中,塞了動物尿垺,內心充氣,球體變得輕靈,雖然不如現代足球那么大彈性,經受那么大踢力,但也似模似樣了。
這些年輕美貌的女子奔跑著,香汗淋漓,矯健優美的身姿,如銀鈴般悅耳的嬌呼斥喝聲,艷煞旁人,只可惜,外面的男人看不到。
羅昭云自然沒有這個眼福了,他上岸后,把小女娃觀音婢放在自己的肩頭和臂彎處,就好像哄著自己的小妹妹一樣,走在湖畔河堤,垂柳擺動,湖光山色,彼此相宜。
樓閣、園林、畫舫、市街集于一身,這里異常繁華。
還有一個時辰,就是京城幾大青樓比賽的時間了,一些好奇的百姓,已經開始挪動腳步,向那片大舞臺區域趕去,早一點過去,能占一個位置,如果去晚了,很可能被人群擋在外圍,根本看不清,聽不楚。
“也不知妙音閣準備如何了?”羅昭云心中猜想著,三大行首,他只與柳依依相識,有交情,自然希望她能勝出。
“羅兄長,你打算壓多少錢貫啊?”
“四十兩銀子吧,還有兩塊金餅子,一起壓上去。”
長孫無忌目瞪口呆道:“壓著多,你對妙音閣這么有信心啊?”
羅昭云開口道:“直覺吧,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長孫無忌年紀畢竟還小,主意沒有那么堅定,聽他這樣分析后,一咬牙道:“好,我也全壓上,臨行前,剛才父親那里要來一些銀兩和錢貫,就是來長見識的,輸贏無所謂了,我陪羅兄瘋一把。”
羅昭云微微一笑:“呵呵,你說得跟舍命陪君子似的!”
這幾人去了舞臺外圍的賭莊區,用金銀和錢幣兌換了籌碼牌號,一旦比賽結束,可以回去換錢兩。
此時,人群越來越多,這個舞臺區是由幾個青樓同時出資,還有一些豪門貴族贊助,在數日前修建而成,就是為了今日的盛會。
舞臺的兩側有高位雅座,左側是給一些有身份的貴族人,如皇子、公主、仆射、尚書之類的大員,雖然來的少,但是也能有一些愛湊熱鬧的,比如楊昭就親自答應出席了。
右側是一些大儒、士子、朝廷有威望、有才華的要員,作為評論之人。
舞臺正前方,有數排的軟坐,給貴族子弟使用,到了二十米外,才是普通百姓的位置。
為了保證會場的秩序,有人托關系,調動了了京城巡防營的衛隊,把守會場,使成千上萬的百姓們不敢胡亂吵鬧,惹是生非。
時間一點點接近,楊昭、牛弘、裴蘊、楊雄、薛道衡、虞世基、張衡、柳顧言、李敏、楊玄感等人都到會場了。
這就牽扯到了坐位上下尊卑的座次問題,于是晉王楊昭發話了,按品階和爵位分前后尊卑來入座,這些豪門子弟、朝廷大員們雖自詡不凡,目中無人,但表面上還是要給晉王楊昭面子的,畢竟當眾拂逆,等若打東宮楊廣的臉,也就等若不把皇室放在眼里,這些體制內的人,不會這么沒腦子。
“這些歌姬架子忒大,這么多朝廷大員來了,她們還不出來迎接,卻要遲遲不現身,未免目中無人。”有人對這些歌妓鄙夷輕視,所以,冷嘲熱諷。
“也不能這樣說,人家在這同行競爭,原本就沒有邀請這些朝廷大員,貴族子弟,許多人都是聞訊湊熱鬧來的,難道還讓人家全部出迎,不用比試了?”
人群議論紛紛,卻越聚越多,其中還有一些女子到來,也要目睹這些花樓歌姬,究竟如何才藝,能吸引男人趨之若鶩。
時辰差不多了,一個年約三旬的女子,打扮得十分得體,珠圓玉潤的柔腴身段兒,一襲碧色霓裳裙,舉止得當,大方上臺,算是報幕的司儀,未語先笑著道:“諸位公卿和客人們,累大家久等了,這次參演的人員,都已經在后面到齊,剛抽了簽,排了順序,三大行首壓軸演出,前面是幾家花樓的表演,算是開場了,請諸位觀賞…”
此女下去之后,不一會,第一場演出就開始了,由數十年輕女子組合的舞蹈,在鐘鼓絲竹中,演繹起來。
云袖飄飄,紅裙曳旋,身段柔軟多姿,動作整齊,中規中矩,雖然有一道觀賞性,卻達不到驚艷的感覺,不少達官貴人都輕笑著,等著后面的重頭戲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