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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森也清醒了,這和他想象中的重逢不一樣,他心疼地看著眼前的人,伸出手來,“摸一摸,熱的。”
歡歡整個人都傻了,腦海一片空白,他像是一個木偶人,一句話一個指令,真的伸出手來,碰觸到潘森溫熱的手,潘森睡了幾個小時,渾身都是暖洋洋的,那溫熱的,有實體感的手讓歡歡渾身一個激靈,仿佛是被過了電。
一定是有人用了高深的障眼法來騙他,一定是!
他等了那么多年,都沒等到的人,突然有一天在他晚歸時,出現在床上,溫柔地和他打招呼,仿佛不曾離開過。
歡歡死死地咬著牙,試圖用疼痛來提醒他,這一定是幻覺,是他太過思念小魚而產生的幻覺,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定是假的,聲音是假的,手也是假的,溫度一定也是騙人的,可為什么,他就這么哭了?
“歡兒…”潘森的聲音又輕又柔,突然用力,拉著歡歡倒在床上,身子一翻覆在他身上,歡歡的眼淚奪眶而出。
真實的重量,壓著他的心口,他側耳聆聽著他的心跳聲,第一次知道人體的心跳聲竟是最美的音樂,他怕一碰觸,眼前的人就化成泡影,他失望過太多次,每次醒來一片虛空,已經習慣了冰冷的周圍,驟然被一團火包裹著,仍有一點不適感。
他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窮光蛋,突然中了八千萬。
潘森低頭輕輕地吻去他的眼淚,溫熱的舌尖,舔吻著他的眼皮,“都是科學家了,還這么愛哭呢?”
歡歡怔怔地看著他,一點反抗都沒有,手腳冰冷而僵硬。
“寶貝兒,我回來了。”潘森鼻尖蹭了蹭他,“要冷落我嗎?說句話,我都很久沒聽到的聲音。”
“我好像…在做夢。”歡歡如實說,夢境還如此的真實。
“經常夢見我嗎?”
“是。”歡歡哽咽,“每天都夢見。”
“我也每天都夢見歡兒。”
歡歡仿佛是一個重癥肢體僵硬患者剛得到治愈,手腳終于恢復了知覺,輕輕都摟上他輕薄的腰肢,熱的!
他的心臟再一次過了電流,渾身酥麻,疼痛,麻痹,眼睛漸漸地藏了一團火,越燒越旺,已經有了燎原姿態,他倏然掀翻了潘森,把他壓在柔軟的被面上,低頭吻住了他的唇瓣,兇狠的,癡纏的,絕望的力度,仿佛是要在他唇上咬一塊肉下來,讓他的鮮血來見證這一刻的真實。
潘森一貫縱容著他的粗暴,還相當的配合,在這一方面,他們非常契合。
歡歡像一頭猛獸,調走了他的獵物,剝開了皮囊,露出了鮮嫩的皮肉,開始用牙齒去啃咬,去品嘗,去撕扯著他的獵物。
他眼底的瘋狂,渲染了夜晚的冰涼。
歡歡,“我會很用力。”
“好!”
潘森頓了頓,迎身吻上他,“來弄疼我吧。”
歡歡的理智崩塌,陷入了漫無邊際的情潮里。
一夜纏綿,糾纏不休。
翌日,窗外下起了一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戶上,雨點匯聚成一條直線滾落到窗臺的邊緣,室內一片昏暗,兩道身影仍在不知疲倦地糾纏著,在被子里拱成一團,潘森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浪,也第一次體會到異火族這種自愈能力的瘋狂,他疲倦得如一條犁田的牛,歡歡卻不知疲倦,他永遠可以保持著最佳的狀態,永遠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年輕而精力充沛,這樣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差點成了一塊破布娃娃。
歡兒以前是留了情面。
這種事上用自愈,對他來說,真是又甜又痛,又沉迷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