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鶴收到了一條命令。
當他被原城主甩下一套關于“王”的說辭并離開后,就被系統面板中新增的“原地待命(市民中心)”命令限制在了這個區域。
本來,按常理他會先探索附近的情況,掌握對他有利的信息。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這塊區間的資源與情報,比起他剛剛從臨時手環以及系統面板中得到的特別消息來說,根本不在一個優先層級。
“城市被廢棄…轉移,或者說是逃難么?”王鶴有些不解。
“為什么人類至尊的世界中,會出現這種將人類至于‘不幸’或者消極變化的?”
“如果這里就是先前說的人類的理想國,那不幸應該是不被允許的才對。”
王鶴思考著。
自他來到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確實圍繞著人類本身進行。
無論是人類的地位,npc的制度,還是類似擁有死后國度的信仰體系,以及會被重新修復的日常,甚至于那不可思議的“神跡”,在他看來,都是為了避免讓居民感到不幸與痛苦的“保護措施”。
可以說,在這里,人類幾乎注定是“幸福”的。
他們不會失去,即使失去,也終將得到修補和重構。
同樣的,他們的欲求一旦產生,就擁有相應的途徑(npc制度,城市的供給)得到滿足。
人類市民的權利,本身就被放大到了一個極大的地步。
按常理推斷,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可能出現無視人們想法,直接廢棄掉城市和居民權利的重大。
畢竟,生活在這座城市,是他們作為人類自身的選擇與“愿望”。
可是,唯獨這次,發生了改變。
雖然管理ai為了減輕不必要的恐慌,在通知中用“旅行”的說辭來合理化那種“讓市民在大半夜里集合”的怪異行為。
但是,這座城市的居民真的如此愚蠢,連這么明顯的異常或者危機感都感知不到么?
想到這里,王鶴忽然嘆了口氣。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話,說不準還真是那樣。”
假設這個世界的人類,一直如花園里精心呵護的花朵一樣,沒有經歷過危機,那么,他們自然不會知道危機到底為何物。
沒有切身體會,沒有相關知識,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在未知面前措手不及。
或者說,任人擺布。
往好了說,至少他們還可以隨機應變。
往不好的講,他們能做的,那就只是無意識地等待災厄降臨。
就好比,如果某人不認識刀具,不曾經歷傷痛與流血。某一天,當他突然面對前方襲來的刀鋒的時候,恐怕除了無動于衷,疑惑對方的行為,也就只能依靠生命的本能作為最后的賭注了。
和骰子一樣,在拋出的瞬間,就等同于讓自己的命運交由天來裁決。
而將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他人和本能的,是動物,不是人類。
“這部分蒼白的人類,究竟是否存在拯救的價值呢?還是說,他們全都是世界樹先前所說的敵人?”
王鶴在考慮著未來的策略和方向。同一時刻,他也想起世界重構前,世界樹的贈言。
思索片刻,他下了決斷。
世界樹這位有恩于他存在的意志,他會繼承。
但是,他人的言語始終只是旁證。真偽,終究都是需要用他的雙眼,用他的智慧去辨別和確認的。
王鶴,產了一種緊迫感。他必須行動起來。
比起懷疑,猜忌,被動的,浪費時間似的,原地等待所謂“系統”的指令,他更相信自己主動干預的行為。
作為命運法則的曾經使用者,他有自己的經驗與習慣。
那便是關乎命運法則的“技巧”。
命運法則,就像是它的外在形態:互相連接的絲線。
他只需要選好方向,讓自己進行移動。那么,絲線就會因為他的改變而牽引,碰撞,纏繞,最后將他包裹成一個巨大的,如同旋風中心風眼般的巨繭。
他本身的“重量”,或者說影響力,關聯性越大,就越能牽引更多的絲線,探索到更廣闊的區域。
只要方向是正確的,無論他最后是因背負的巨繭過重而止步,還是僥幸能夠繼續前行:
他所希冀的,他所經歷過的道路,都已被清掃開辟。
并且,留下了痕跡與路標。
即使自己死去,也會有誰順著這條道路,這條他所牽引出來的洪流攀爬而。
“哪怕前方就是深淵,也必須,有誰去攪動一切。”這便是王鶴對命運法則深層的體悟。
干預。
即使不久前他也是一名凡人,但現在,這便是他作為管理者與被動接受命運的凡人的分界點。
命運,并非難以捉摸。
它從未停息,不曾止盡。
實際,它就是一條是筆直的道路。
原本就既存在那里,只是靜靜地等候著某人將其路標指明,將其真身發掘。
只有自己,才能印證它的存在。
也只有自己,才能成為它的“道路之神”。
在王鶴決定攪動這個世界的渾水,進而趁亂摸魚之后,他利用短暫的時間,探查了包括堡壘戰車在內的一個極小的區域。
管理ai的載體,機械人形在原城主離開后,就再也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
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機會。
很快,他就等到了第一個因為管理ai的通知而來到市民中心的人類。
這位王鶴被定義的“幸運兒”,看起來大約是現實世界的35歲左右的男子。
他身的佩戴著諸多首飾。包括金、銀、以及眾多不知名的寶石,極盡華麗色彩。
這位珠光寶氣,體態臃腫的男子,是從一輛巨大的房車中走出的。
他的步行速度不快,目標卻很明確,正朝著市民中心的旗臺走去。
那里,也就是王鶴所處的地方。
而比起他本身,更令人注目的是他周圍的存在。
他,是個被兩隊合計二十名女性獸人npc擁簇環繞的男子。
就好像古代的帝王一樣。
然而,此刻,在鴛鴛燕燕包圍中的他,眼神卻顯得有些陰沉。
“大半夜的才發通知,真是打擾到本大爺的興致!”他嘟嚷著,轉頭看到那些獸人,臉色才緩和了一點。
“不過,能和各位美人們一起享受特別的旅行時光,也算是一種額外的情趣和補償。哈哈哈!”
他的聲音異常的巨大及刺耳,就像是刻意在用聲音,向外界炫耀著什么一樣。
是個自我與表達欲很強的人。
在王鶴的觀察下,男子的視線除了看路以外,基本都是在身邊的那些獸人女子身游走,并沒有關注王鶴的意思。
而那些擁有不俗外貌的獸人npc,倒是完全符合了胖男子的說法。
隨著不斷接近,各種曼妙的,贊美男子的聲音不絕于耳,簡直就如同熱戀中的少女成群結隊地在爭寵一般。
不太現實。
“這就是npc隸屬制度下誕生的‘后宮’么?沒有其他護衛的話,這些獸人是否具備足夠的戰斗力?”王鶴心道的同時,迎了去。
“您好,我是負責本次活動的引導者——亞伯。”
“恭喜您!作為第一位來到市民中心的市民,您英勇的身姿已被銘刻在記錄日志中。當本次活動結束,我們將會為您發放額外的神秘的禮物。敬請期待。”王鶴的笑容,格式般的無比燦爛。
男子這才注意到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嗯,雖然對負責接待的是個男的有些不滿。不過本大爺還是會盡情期待你們的禮物的,誰叫本大爺這么仁慈呢?哈哈哈哈!”胖男子在聽后,用手環確認了王鶴的npc身份,隨即自滿地笑出了聲音越。
突然,他神色一轉,變得嚴肅起來,稍微用正眼看向王鶴:“那么,對地位如此崇高的本大爺的驚擾,城市這邊到底安排了怎樣的補償和旅行呢?我又該在哪里的特等席等候?”
王鶴眼神一凝,語氣一頓,露出了別有意味的笑容:“請您放心,這場旅行勢必會給各位市民朋友帶去意想不到的娛樂,與前所未有的刺激。”
“但是,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因為它不曾被現在的您所知曉。”
“難道您不覺得,親手掀開神秘女子的面紗,才知道她的真容,這樣會更有成就感么?”
“喔!現在的ai人格對話技術革新了?真是出色的比喻!簡直就是我的知音啊。”男子眼神一亮,打量著王鶴,忽然驚嘆出聲。
王鶴見狀點頭笑了笑:“在那之前,還請各位市民朋友回到各自的出行工具中稍加休息,耐心等候。待時機成熟,我將會宣讀第一條規則。”
聽到“規則”二字,胖男子愣了一下:“哈哈!有點意思,這回的‘活動’采取的是吊人口味的方式么?本大爺挺喜歡這種冷颼颼的新鮮感!聽到沒,美人們,里!”
享受著王鶴“尊敬的目光”的注視,胖男子一臉滿足地帶著他的獸人隊伍,搖擺著回到了不遠處,他那臺奢華的制特制加長的房車內。
待他們都進入車內后,王鶴開始詳細觀察那臺異常顯眼的巨大房車。
能夠看得到的,是其,負載了類似快艇和飛行器這類的小型運輸工具。
王鶴關注的,類似“武器”的東西,面似乎并沒有搭載。
“只是純粹的,為了娛樂和出行的道具么?”
“能夠第一個抵達這里,僅僅只是因為離得最近么?”
隨著遠處出現的新的聲響,王鶴王鶴擱置了這個思考,開始利用自制的npc身份去迎接下一位“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