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么說,陳述又看了一下其他人,雖然其他人的反應沒有那么大,不過確實也被嚇到了。
拍了拍額頭,陳述才想起來一件事,對于這個世界的人,千萬不要期待值太高。
不完整的水鬼故事,就已經把他們嚇得夠嗆了,讓他們聽到水鬼要抓替身,這就讓他們更加害怕,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沒看到卡爾文離水邊都有好幾米遠的距離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陳述突然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他們一眼,如果這個時候把一些水鬼的故事講給他們聽,他們會被嚇成什么樣子。
呂蘇雪他們齊齊打了一個冷顫,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就在剛剛,他們全都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陳述,要不然,我們就換個地方吧,說不定其他地方也有橋。”老李有些虛弱的說道。
陳述剛想要說話,呂蘇雪突然跑到一旁,干嘔了起來。
陳述感覺一頭黑線,自己還沒有開口呢,怎么就已經有人開始吐了。
“咳咳——”呂蘇雪還開始咳起來,不過看那樣子,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在那邊干咳。
“不好意思,剛剛濺起來的河水,不小心到我嘴里了,我有點感覺惡心…嘔。”呂蘇雪一邊說著,一邊不斷的干嘔。
眾人對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要是沒有看到這水里面有什么東西,那也就算了,可是明知道水里面有水鬼,還喝到了這里面的水,那也確實挺惡心的。
“不一定。”陳述搖了搖頭,“仔細想一想,前面幾個關卡都是一關連著一關的,按照這個節奏來的話,這里應該就是所謂的第四關,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讓我們通關,我們還是得找到鑰匙,所以留在這里,才是最好的。”
這個理由,并沒有什么人反駁,誰也不知道往兩邊繼續走下去,能不能找到第二座橋,最關鍵的是,墓穴的主人不可能設計那么簡單的機關,讓他們多走一段距離就能過關。
“既然是第4關,那這里的線索又是什么?”經歷了第三關之后,何健顯然老實多了,他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線索。
每一關其實都有一個線索,只要能夠找到這個線索,就能夠找到解題的答案,最終找到這一關的鑰匙。
“既然是過河,要么是坐船,要么是走橋上過,除此以外,就是卡爾文剛剛說的,游過去了。”陳述說道。
卡爾文聽到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陳述,沒有什么表情,不過在他心里面,卻認定陳述剛剛那番話就是在調侃他。
“游過去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只有坐船和過橋兩種方法嗎?”何健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是說,只能過橋?”何健隱約抓到了陳述的想法。
“沒錯,那個木盒子就相當于是一艘船,不管大還是小,都會受到攻擊,一旦我們坐上了船,到時候就會任人宰割,所以,我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走那座橋,要不然的話,這墓穴主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在這里放一座橋了。”陳述說道。
何健點了點頭,這個分析確實是如此。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讓我來試試吧。”何健主動請纓,他的能力在這個時候,是最方便的了。
雖然有些吃力,但何健還是順利將兩邊的斷橋給連通了起來。
整個過程當中,都沒有什么東西來打擾,這讓眾人的情緒有些高昂,甚至他們覺得可以輕松度過這一關。
只是陳述看起來有些沉重,并沒有他們那么輕松。
雖然按照這個道理,他們的確可以過橋,但是陳述在想,第4關的鑰匙在什么地方?
如果有捷徑的話,墓穴的主人會想不到嗎?
這個問題剛浮現出來,答案就已經給出了。
何建他們還沒有踏上那座橋,一大團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橋底下。
就像是濃厚的墨汁一樣,瞬間擴散開來,在并不清澈的河水里面,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而且,這團墨汁一般的黑影是活的。
不等他們反應,那團墨汁突然爆發了。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墨汁,而是水草。
無數的水草從橋底下的水里面生長出來,如同觸手一般,瘋狂的纏上橋,密密麻麻的。
即使沒有密集恐懼癥,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也依舊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那些水草,讓他們想到了剛剛那個水鬼,那個水鬼的頭發,不也是這樣的嗎。
水草不斷纏繞著很快就將何健造出來的那截橋給纏住了,然后,橋斷了。
那些水草不斷纏繞擁擠,又像是頭發,又像是蛇群,將何健造出來的那截橋,慢慢的給吞噬了。
看上去像是吞噬,實際上,是被擰成了粉末。
“這…”ωωω.999xs.co\m\
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水里面過,是死路一條;從橋上過,也是死路一條。
至少現在看上去,想要過這條河,無異于選擇一個死法,不是被切成兩半,就是被擰成渣渣。
“我們是不是搞錯了。”何健臉色有些難看,不只是消耗甚大,還因為看到剛剛那一幕。
說著這話,何健看了一眼陳述,卻驚訝的發現,陳述的臉上絲毫沒有害怕之色。
“這個男人,他不恐懼嗎?”何健感覺很不可思議,他作為一名天行者,膽子比一般人都要大的多,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依舊會感到恐懼,還陳述這個人,卻沒有半點反應,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陳述倒沒有喪失恐懼這種情緒,只是前世的時候看多了電影,什么亞馬遜巨蛇之類的,他看得多了,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
“先退回去吧,我們再想想辦法。”陳述對著其他人說道,現在一直在河邊干耗著也沒有什么意思,而且老李的傷勢似乎有些加重了,呂蘇雪吐的臉色都蒼白了,他們都需要休息。
好在他們從第三關的院子離開以后,那個地方并沒有消失,所以他們還是可以回去,只是鑰匙要保存好。
回到佛堂,看不見那些水,眾人這才感到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是呂蘇雪又開始出現問題了。
“別過來!啊!別過來呀!”呂蘇雪突然大喊一聲,把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誰也不知道呂蘇雪為什么突然發瘋了,她抱著自己的頭,不斷的往角落里縮,臉上的神情驚恐,目光則是有些呆滯,整個人看起來非常不好。
陳述剛準備走過去,然后呂蘇雪突然瘋狂的大叫,然后不斷攻擊陳述,可是怎么看,都像是因為害怕而做出的反應,甚至到了最后的時候,呂蘇雪暈了過去。
呂蘇雪雖然在一邊吐了很久,也咳了很久,差不多口水都要咳干了,但還是感覺口腔里面好像有一股惡心的味道。
她也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自己心里的潛意識,不會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水是臭的。
幸好她帶了干凈的水,雖然不知道這些水能夠堅持多久,不過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把這些水倒入了口腔里面,然后一陣口腔運動過后,將這些干凈的水再一次吐了出來。
如此往復幾次,半瓶水就已經沒有了。
剛好這個時候,呂蘇雪一抬起頭,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無數的水草纏繞在一起,就像她小時候看到過的蛇坑一樣,那些密密麻麻的東西,還滑膩膩的,一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再一次吐起來。
等到陳述提議回去的時候,她感覺眼睛都已經花了,視線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密密麻麻的,黑漆漆的,但又像是上了馬賽克,什么都看不清楚。
剛回到佛堂,一屁股坐下來,呂蘇雪感覺自己就像陷入了昏迷一樣,眼皮越來越重,然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之中,呂蘇雪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觸碰著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她的心臟,在這么一瞬間停止了。
那是一雙眼睛,很小的眼睛。
之所以很小,是因為這個人的眼皮很大,把眼睛差點給堵住了。
這是一張臃腫的臉,不能說是臃腫,準確點來說,更像是泡發了。
這張臉仿佛注滿了水一樣,輕輕一碰,上面的肉就會掉下來。
這是什么東西?
呂蘇雪感覺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然后繼續看下去,眼前的這個人,頭發濕漉漉的,卻并不像是洗了頭一樣,反而像是泡了好久的雜草,或者是水草。
一想到水,呂蘇雪的腹部又涌上一種惡心感,那股惡臭還在。
同一時間,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她終于想起來了,自己就是見過這張臉。
水鬼,這不是一個人,而是鬼!
呂蘇雪一抬頭,呼吸瞬間停滯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水鬼。
這些水鬼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站立在那里,還有一些只有半截,就連斷掉的傷口處,也都是泡發了的白色,只不過,帶著一點點粉色。
無數的水鬼就在他的眼前,擁擠著,爬著,將那座橋給弄斷。
呂蘇雪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那些水鬼就會發現自己。
但是這個想法瞬間落空了,那些水鬼齊齊回過頭來,一雙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盯著自己,在那一瞬間,呂蘇雪感覺自己就好像死了一半,那些水鬼的眼神如同利劍一樣,將她刺透。
為什么你還活著,為什么我要死,你替我去死吧。
從那一雙雙眼睛里面,呂蘇雪看到了這樣的信息,然后,那些水鬼全都掉頭沖了過來。
不想死!
呂蘇雪內心當中只有這么一個念頭,她不停的往后退,她想要站起來跑,可是不行,她做不到。
不知道為什么,退著退著,她撞到了一樣東西,往后面一看,是一面墻。
她抬頭看向四周,她就在佛堂里面,可是其他人呢,呂蘇雪往外看去。
那些水鬼密密麻麻的從那個門口擁擠著進來,而從那些水鬼當中,呂蘇雪仿佛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陳述、老吳、老李,還有那兩個奇怪的家伙。
可是現在他們全部都是臉色發白,整個人都無比臃腫。
他們全變成水鬼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恐懼、孤獨…
“你們別過來呀!”呂蘇雪只能無力的大聲喊叫,企圖用聲音嚇跑那些水鬼。
但是沒有用,那些水鬼依舊在接近自己。
而且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見眼前那個水鬼惡毒的眼睛,呂蘇雪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涌現出一股勇氣,她想要反抗,拼命的掙扎,卻沒有任何用。
她感覺那個水鬼壓住了自己,身體越來越沉重,就好像陷到水里面去了一樣。
就這樣死了嗎?
只剩下這個念頭,呂蘇雪暈了過去。
“她到底怎么樣了?”
陳述搖了搖頭,呂蘇雪的狀態不是很好,這里的狀態并不是指身體,而是她的大腦。
“就跟之前一樣,她應該是中了幻覺,但這種幻覺只針對她一個人,因為太過于害怕,導致驚悚因子爆發,才讓她暈過去的。”陳述說道。
聽到只是暈了過去,其他幾人松了一口氣,要是呂蘇雪真的出了什么事,對他們來說倒沒什么問題,不過那也意味著,這里更加危險了。
“醒了。”老吳有些激動的說道,然后他們看過去,呂蘇雪慢慢睜開了眼睛。
不等他們徹底松下氣來,呂蘇雪的反應讓他們面面相覷。
正常來說,呂蘇雪既然都已經醒了,那至少應該給出一點反應,好了就是正常,不正常就是驚恐,可是她面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因為驚嚇過度,所以短時間之內,她的大腦應該陷入了當機之中,也就是說,暫時她是崩潰了。”陳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倒是沒有那么沉重,呂蘇雪能夠醒過來已經很好了,至少比他想象的要好,至于崩潰到什么時候,陳述一點都不擔心,說到底,這都是驚悚因子帶來的,而他,剛好是驚悚因子的克星。
“那我們要帶著她嗎?”卡爾文突然問了一句,在他看來,帶著一個累贅,那將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不只是他,何健同樣這么認為的。
“你什么意思?”陳述瞇著眼睛,看向了卡爾文。
陳述冷眼語氣很平靜,但是讓誰都能聽得出他那平靜之下隱藏著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