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出現的陳述有些不太一樣,他捂著腹部,鮮血從他的手指縫里面流淌出來,他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
“不對,你不是陳述!”呂蘇雪突然醒悟過來,陳述已經說過了,這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可以替代別人。
何健聽到呂蘇雪的話,也認為這個陳述是假的。
“你們都被騙了,跟你們在一起的那個是假的,我才是真的。那個假的老吳和他聯暈了我,還把老李給帶走了,我沒有騙你們。”陳述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給呂蘇雪和何健,包括里面的一些細節,更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
而且這些東西跟消失了的那個陳述說的相差無幾,更重要的是,這個陳述臉上都表情和身上的傷口,都不像是假的。ωωω.999xs.co\m\
“哎呀,你們自己好好想想,真的很怎么可能消失在鏡子里面。”陳述似乎有些著急了,大聲說道。
這么一說,呂蘇雪和何健也感覺有些不對,剛剛陳述什么都沒有說,然后就消失在鏡子面前,難不成真的和后面這個陳述說的一樣,他們之前一直跟隨著的,只是一個假的。
這個話一說出來,呂蘇雪和何健兩個人都開始懷疑了,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能直接下定論,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后來出現的陳述是不是真的。
就在他們遲疑的時候,后面出現的這個陳述已經悄然接近了他們。
眼看已經到了一定的距離,假的陳述再也忍不住,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去死吧!”假陳述大吼一聲,然后朝著何健沖了過去。
何健雖然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應,一層土石瞬間覆蓋住了他的全身,可他依然被沖擊力給撞向了身后的銅鏡,然后…
然后他就消失不見了,就像是被銅鏡吞噬了一般。
看到這一幕,呂蘇雪不再猶豫,她已經知道眼前的陳述是冒牌貨了,于是一箭射出,箭矢釘在了陳述的身上。
“嘻嘻,就差你一個了。”假陳述笑得很開心,以至于獠牙都露了出來。
“你到底是什么人!”呂蘇雪有些奔潰,一轉眼,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嘻嘻嘻,你們進去了,我們才能出來啊,現在,只要再把你弄進去,我們就能自由了。”假陳述有些神經地笑到,讓人不寒而栗。
“這就是第三關嗎?你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留下我們對吧!”呂蘇雪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她完全忽視掉了恐懼,轉而為憤怒。
對于那個所謂的墓穴主人,呂蘇雪現在就是恨的牙癢癢了,她現在經歷了什么,以前老呂就經歷了同樣的事情,說不定,說不定老呂也是在這里死的,呂蘇雪怎么能不憤怒。
只是憤怒在這種情況下,并無任何作用。
只是一個照面,呂蘇雪的弓就被打落在一旁,整個人也被假陳述控制住了,按在了鏡面上。
呂蘇雪第一次知道,原來鏡子也不是完全堅硬的,比如說現在她身后的鏡子,就像是沼澤一樣,隱隱約約還傳來一陣吸力。
“對,就是這樣,死吧,都去死吧!”
看著呂蘇雪的神情,假陳述的神情愈發猙獰,眼睛都開始變紅了。
呂蘇雪慢慢陷進去,她感覺自己的眼前似乎變黑了,到了這個時候,她開始體會到什么叫做死亡前的恐懼了。
無力地舉起手,呂蘇雪想要掙脫,卻只能被逐漸吞噬,她感覺到了絕望。
然而,假陳述臉上都笑意并沒有持續多久。
“轟”
假陳述倒飛出去,將門給砸壞了。
“什么魑魅魍魎都敢作祟了,呂蘇雪,你沒事吧?”真正的陳述扶著呂蘇雪走出了鏡子,站在那里,看著飛出去的陳述。
“陳述!”呂蘇雪死里逃生,情緒非常激動。
“呸呸呸,氣死我了。”何健也從鏡子里面走出來了,還不只是他一個人,卡爾文和老吳被他一首夾著一個帶了出來,丟在地上。
“何健,千萬要小心。”卡爾文的語氣有些緊張。
“我知道。”何健似乎被激怒了一樣,他被推進鏡子之后,一開始也很恐懼,直到遇到了正在往外面走的陳述。
何健出手,立馬就知道有沒有了,那假陳述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直接被解決掉,只是在死的時候,那個假陳述的臉上,還是那副神經質的樣子。
“陳述,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呂蘇雪忍不住了。
“這件事,還是讓他來給你解釋吧。”陳述指了指卡爾文。
呂蘇雪看向卡爾文,卡爾文苦笑了一聲,然后說道:“那鏡子就是個詭異的東西,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無法出來。”
說得這里的時候,陳述對著兩人說道:“還記得我們之前在銅鏡里面見到的鬼影嗎?實際上就是卡爾文在向我們求救。”
這么一說,何健那個時候確實感覺有些熟悉,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那會是卡爾文在求救。
“老李不在這兒。”陳述的表情依舊有些凝重,他找遍了鏡子里面的空間,除了老吳和卡爾文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999小說m.999xs
呂蘇雪聽到陳述的話,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不在這里的話,那會在哪?”呂蘇雪問道。
“先離開這里吧。”
回到佛堂,陳述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而且這血腥味就來自地上。
“老李!”陳述走上前,將趴在地上的老李翻過來,然后松了一口氣,他只是受傷了,但并無生命危險。
給老李簡單包扎之后,陳述他們才坐下來休息。
誰也沒有說話,第三關發生的事情,讓他們到現在都有些余悸,詭異的銅鏡,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這些都超出了他們的常識。
“鑰匙在哪?”何健摸了一下身上,卻發現鑰匙不見了。
幾人趕緊站起來幫忙找,什么都沒有找到。
“是不是落在那個房間了?”
商量之后,所有人一起朝著那個房間去,現在誰也不敢落單。
只是他們走出佛堂的時候,卡爾文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愣住了,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
看到卡爾文的樣子,其他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卻發現角落里的那扇門,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啟了,而鑰匙,就在那扇門上。
“你們誰開的門?”卡爾文很不合時宜的問道,他的語氣似乎有些開玩笑,不過其他人并笑不出來。
這一段時間里面,大家全部都待在一起,誰也沒有單獨離開過,而鑰匙卻不見了,并且還把門給打開了,這到底是誰干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還有漏網之魚啊。”陳述嘆了口氣,從銅鏡里面出來的東西,看來不止一個,而且這東西能夠躲過他們的感知,這就比較麻煩了。
“那現在該怎么辦?”有人對著陳述問道。
陳述想了想,既然那東西自己開門走了,也就是說對方并不想和他們硬碰硬,至少在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遇上了。
只要提高警惕就行了。
“不管怎么說,先離開這里,你們最好不要分開來,大家一起走。”只要不單獨分開,就不會被對方有機可乘。
跨過那扇門,他們來到了圍墻的后方。
對面是一座宮殿一般的建筑,有些隱隱約約的,并看不清楚。
不過在那宮殿之前,有一條河流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般來說,墓穴之中的河流會是銀河,也就是水銀河。
一來是可以抵御外來人,二來是為了保護里面的東西。
只是這條河流,不是水銀,而是真的河流。
河有好幾米寬,根本不可能跳過去,不遠處倒是有一座木橋,只是陳述他們走過去之后,才發現這座橋是斷掉的。
走上橋,陳述看了一眼斷口,很光滑,不像是自然斷掉的,而是人為。
“橋斷了,斷口很光滑。”陳述從橋上走下來,對著其他人說道。
“那我們該怎么過橋?”呂蘇雪問道。
“游過去不就行了嘛。”卡爾文有些不屑地說道。
他感覺自己被關進鏡子里的那段時間里面,這些人好像開始以陳述為中心了,這讓卡爾文感到非常不爽,至少他還記得陳述一開始的時候就開始和他作對,所以話里話外,卡爾文都不怎么討人喜歡。
“你可以試試。”陳述挑了挑眉毛,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卡爾文,他現在已經知道了,第四關就是這個地方,而且規則很簡單,就是度過這條河。
有了前幾關的經驗,陳述才不會相信,光靠游就能游過這條河。
“你以為我真的有那么魯莽嗎,哼!”卡爾文有些嘲諷的說了一句,然后從包里拿出一件東西,是他來的路上收集的,無非就是一些古董之類的,放在外面很值錢,但是在這里面,也只能用來當探路石。
“撲通”一聲,那個木盒子就被卡爾文丟進了水里面,木盒子非常輕,所以并沒有沉到底,而是漂浮在水面上。
十秒鐘過去了,什么都沒有發生,卡爾文有些得意,他往河邊又走了幾步,只是那個盒子說到:“看,就是這么簡單。你自己也說了,這里面真真假假的,到處都是障眼法,誰知道這地方是不是障眼法呢,說不定就只是愚弄你們,你們還真以為有多危險啊。”
這波嘲諷算是全地圖了,就連何健都被嘲諷到了。
陳述并沒有反駁,還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確定嗎?”
卡爾文剛想要說些什么,臉色突然一變,變得有些難看,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就在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時候,河面突然起了變化。
一個個小小的漩渦出現在河面上,看起來有些密密麻麻的,木盒子在這些漩渦里面不斷飄浮旋轉,仿佛隨時都會被割碎一般。
見到這景象,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水面上還有這等機關,10秒鐘的時間,肯定是不夠他們全部都過河的,到時候被這漩渦纏上,遲早會被淹死。
這個想法剛落下,一道黑色影子的出現就打破了他們的美好想象。
這里的河水算不上有多清澈,但是底下的東西還是能勉強能看清的,特別是那東西在水面上的時候。
猶如遇到利劍一般,那黑影在水里沒有任何的阻力,瞬息之間就從遠處來到了近前,然后接近了那個木盒子。
只是一下,這道黑影從木河中間穿過,然后木盒就變成了兩半,慢慢沉入了水底。
“嘶——”
除了陳述以外,其余的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在那黑影撕碎盒子的那一瞬間,把臉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人臉,但完全看不出人的樣子,就像是泡在水里泡了數十日,然后腫脹了一樣。
發白的臉皮,滑膩膩的頭發,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某種恐怖的東西。
“水鬼,這就是水鬼啊!”老吳大聲的喊道,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聽過不少恐怖故事,其中聽到最多的一個,就是水鬼。
當然,他聽到的那個故事很簡單,差不多就是一個人走在河邊,然后看到水里面有另外一個人,好奇的蹲下去之后,才發現那壓根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水鬼。
水鬼會生出頭發,就像是活著的水草一般,將那個人拖入水中。
“什么是水鬼?”呂蘇雪問道。
對于陳述來說,別說是水鬼了,就算是民間所說的百鬼,他都能一一給你數出來,但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鬼的認知少的可憐,偏偏又怕鬼,所以呂蘇雪不知道什么是水鬼,也是正常的。
“所謂的水鬼,就和R國的縛地靈差不多…呃,也就是一種很特別的鬼,死了以后,會被困在死的地方,無法離開。”陳述本來想要舉一個類似的例子,不過看呂蘇雪的樣子,完全就不知道什么是縛地靈。
“沒錯,水鬼是一種很特別的鬼,因為死在這個地方的水里面,所以無法離開,只能一直停留在那里。”老吳點了點頭,他聽說過的那些版本里面,大多都是如此。
“不過關于水鬼,還有一個說法。”陳述本來等著老吳繼續說下去,不過看他好像沒有什么要繼續說的了,于是猜想,這個世界的水鬼傳說恐怕還缺點什么。
“什么說法?”
“水鬼抓替身的說法。據說,水鬼想要投胎轉世的話,這必須再抓一個人,把那個人變成水鬼,代替自己,然后才能轉世。”陳述把這個故事給他們補齊。
但是沒有想到,僅僅是補齊這個故事,就把他們嚇得夠嗆。
“真,真的嗎?”呂蘇雪說話都已經顫顫抖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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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家丁,卻牽扯著一個千古之秘。一樁離奇命案,把一個戀愛腦的多情大小姐和一個清冷傲嬌的小俏婢送到了他的面前。她們,真的只是無辜涉入的人?西湖斷橋,詭譎重重。情緣牽一線。真相,只在咫尺之間。
內容試讀第001章衣錦還鄉 南朝,齊國,錢塘,西泠橋畔。
月輪高掛中天,夜霧裊裊于途。
一輛油壁車由遠而近,輕馳在江南鄉間的小路上。車前挑著一對燈籠,隨著轆轆的車輪顛簸著車子,燈上一個精致娟秀的“蘇”字也是搖曳不定。
車上披著輕紗的帷幔,車前有一車夫持韁而坐。月光如水,照得大地并不黑暗,更重要的是,這路他早走熟了的,閉著眼也能如履平地,所以夜晚絲毫沒有影響車行的速度。
帷幔隨風起伏,時而便露出車中三道倩影。居中是一個緋衣少女,云寰霧鬢,步搖輕顫,自后望去,只見纖秀頸項,宛如優雅的天鵝。33小說m.33xs
左邊少女著白,右邊少女著青,看服飾與發型,仍作待字閨中的少女打扮,顯然是這中間緋衣美人兒的丫環。不過,看這三人同座,月下夜行,清脆的笑聲撒了一路,顯然是情同姐妹。
這居中的緋衣少女乃錢塘第一名伎蘇窈窈,左右的青白衣裳少女則是她情同姊妹的一雙丫環:白素與青婷。三女夜行,乃是去赴官宦之家的阮公子之約,今夜阮公子設了盛宴,遍邀本地才子佳人,詩書風流,一時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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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原本如霜的夜色瞬然一變,由清冷的淺白色突然變成了金光萬道,仿佛一顆被封印萬年的太陽突然掙脫了束縛,一下子躍到了空中。
駕車的車夫老黃雙目頓時不能視物,慌得他急忙一勒韁繩,兩匹駿馬被他猛地一勒,人立而起,四只碗口大的蹄子“啪”地一下重重砸在地上,猛地止住了車子。
“哎喲!”車中三名少女措手不及,險些因為這驟停的車子一下子摔出去,虧得三人擠坐著,三個少女雖然嬌軀輕盈,可一輛油壁車能有多寬,因此才沒有滾將出去,跌一個釵橫鬢亂倒也罷了,萬一來個以面嗆地,那可毀了一副我見猶憐的絕好容顏。
“老黃,怎么回事?”
蘇窈窈有些慍怒,以手遮面,擋了一下那強光,旋即一掀帷幔,折腰而出,站到了車上。白素和青婷兩個丫頭也跟了出去,三人立在車頭,舉目向天上望去,一見天上奇景,頓時目瞪口呆。
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的如天王所持金輪狀的東西正在空中盤旋,那燦若太陽的光芒正是由它放射出來的。
它在空中搖搖晃晃,似乎已無力支撐,突然間,這金輪狀的東西爆炸開來,巨大的沖擊波仿佛一圈圈漣漪,迅速向四下蕩漾開來,車夫老黃驚叫一聲,一個懶驢打滾翻下車去,一頭鉆進了車底。
而蘇窈窈、白素和青婷三女卻是避之不及,被那金光透體而過,三個美麗的少女搖晃了一下身子,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金光消失了,空中的金輪也消失了,遠近有幾處火起,有硝煙升起,夜色重歸清冷,靜靜地照在三具窈窕動人的胴體上。
夜露晶瑩,幽蘭露,如啼眼。草如茵,松如蓋,小徑寂寂.
油壁車停在那兒,兩匹馬兒茫然地打著鼻息,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時光荏苒,五百年后…
月上柳梢,華燈初上,正是秦淮熱鬧時候。桃葉渡旁,一個少年搖著小扇,施施然地走了過來。路上很多行人見了他都要熱情地打一聲招呼:“瀚哥兒”,那少年也是笑吟吟地還禮不迭,十分的客氣。
這位瀚哥兒一襲圓領袍衫,革帶束腰,頭戴一副無腳幞頭,鬢邊還插了一朵美麗的薔薇花,襯得那俊美的容顏,未免顯得有些妖孽。不過,沒辦法,這就是大宋的習俗,上到皇帝下到百姓,只要是個男人就喜歡簪花。
眼前這位簪花少年身材頎長、眉眼清秀,唇角兒不笑時也帶著三分笑,微微地向上翹著,十分討人喜歡。一雙黑而亮的上挑眉,襯得他的眼神特別的精神靈動,顧盼之間仿佛會說話兒似的,比起那些滿身油膩硬要簪花的男人可不同,大姑娘小媳婦兒的瞧見了他,總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此人名叫楊瀚,三天前還是咱大宋建康府南京街道司的人。街道司是主管城市街道的,其職能、地位大抵與后世的城管相仿,只過宋代的城管職能相當的多,幾乎是集片警、環衛、稅務、消防、物價檢查、工商執法、綠化清潔、處理違章占道等事務與一身。
能干這一行的,要么是牛二那般的潑皮無賴,鎮得住人,要么就得八面玲瓏,見風使舵,機警伶俐,可真要他跟人硬剛的時候,也使得一手好拳棒,不僅能屈能伸,也得能軟能硬。
楊瀚就屬于后者,能說會道,機警伶俐,還有一身的好功夫。雖說是社會底層的一個小民,可這兩宋三百年江山,是列朝列代中平民百姓生活最優渥、最富裕的朝代。
如果你沒有建功封侯、征伐天下的雄心,就想當一個平頭百姓,又或者只有能力做一個平頭百姓,那么你生在宋朝,便是修了幾世的功德了,其他朝代,平民百姓的生活可是遠遠不及。
所以,楊瀚這個大宋建康城的小城管兒,活得倒也是有滋有味兒的。可惜,三天前,他卻丟了這個肥差。
倒不是楊瀚秉公執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也不是碰上了有什么背景的潑皮無賴,擠兌的他干不下去,是因為街道司的主司黎老爺看上他了,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主司,那就相當于“城管大隊長”了,人家是衙門里的人,而像楊瀚這種,都是由主司負責招聘的,所以準確地來說,楊瀚端的就是人家主司老爺的飯碗。能成為主司老爺的乘龍快婿,那是祖墳冒了青煙才對。
可是,楊瀚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跟建康城的城狐社鼠們十分熟稔,耳目非常靈通,對于這位主司老爺的寶貝女兒,他了解的比主司老爺自己還清楚,怎么肯答應。
黎老爺這個女兒叫黎秀,生得倒也標致,可就是闈中不甚檢點。楊瀚聽到的消息中,這位黎姑娘有過幾個相好兒的,還曾為最近一個相好兒的叫沐絲的秀才墮過胎,兩個人到現在仍是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常言道,寧可娶妓從良,不娶紅杏出墻,楊瀚也是個志氣男兒,才不給那姓沐的當刷鍋的,背后遭人指點,惹人恥笑。因此上,楊瀚是使盡渾身解數,不惜自污,死活不肯就范。
可這黎老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兒不對了,居然不懂得強扭的瓜兒不甜的道理,居然用辭了他的差使相威脅。楊瀚自然是不肯屈從的,于是他就失業了。這兩天街上的人提起消失了的楊瀚,許多人不免就長吁短嘆,替他惋惜一番,卻不想今兒個傍晚居然露面了。
桃葉渡旁有一家食館,楊瀚走進去,撿了張桌子坐了,揚聲道:“掌柜的,鴨血粉絲湯一碗,蟹黃包子一屜,再打一角酒!”
系著圍裙的杜小娘一見是楊瀚,心下歡喜,姐兒愛俏,誰不愛看俊俏后生?她和爹爹打理這店,每次楊瀚來了,那鴨血粉絲湯都是材料十足,還舍得給他放勺胡椒。她馬上脆生生地答應一聲,便忙活起來。
楊瀚扭頭一瞧,看見挑擔子經過的老范,忙又喊一聲:“嗨!老范,進來進來,給我切半兩羊肉、一副豬胰子。”
這老范是個挑擔賣熟食的,楊瀚也熟悉,一聽他叫,忙挑著膽子進了店來,放扁擔一放,案板往楊瀚桌上一放,拈了塊羊肉就切起來,一邊切一邊笑道:“瀚哥兒這是另謀高就了,如今在何處發財啊?”
楊瀚等地就是他這句話,他傲然向四下瞟了一眼,見眾人都豎起了耳朵,這才矜持地一笑:“談不上,談不上,就是承蒙咱建康府通判李老爺賞識,現今在李府做了個小管事。”
老范吃了一驚,驚嘆道:“哎喲!可了不得!宰相門前七品官呢。瀚哥兒你這到了通判李老爺府上做管事,怕不比黎主司身份低吧?”
楊瀚淡淡一笑,不好吹捧自己,不過也不否認,顯然是默認了他的話。本來么,要不他今兒個為什么簪花打扮,腰間還系了個香囊,風流倜儻地出現在他以前負責的地段兒上啊?
衣錦還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