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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暗算和破解

  梁祝祭高站城門之上,那里有重兵把守,他是鞭長莫及。對方也是吃定了這一點,才敢偷換血蟬。

  涂慶重冷笑道:“說要請血蟬的是你,要緊關頭變卦的也是你,莫不是你心里有鬼,不敢驗看?”

  “不敢”兩字出口,韓昭身邊的蕭宓突然昂起頭,大聲道:“說得好,多謝涂丞相指點!”

  指點…什么?涂慶重微愕,卻見這少年轉頭去問韓昭肩膀上的丹鳳:“神鳥可否聽我一言?”

  丹鳳通人性,聞言點了點頭。少年喚它“神鳥”,讓它很是愉悅,看這小子立刻順眼了。

  于是少年湊了過去,與它交頭接耳一番。

  丹鳳聽見了,韓昭自然也聽見了,嘴角微微彎起。

  望著底下這一幕,城門上的梁祝祭不知怎地,心里突突直跳,似有禍事降臨。蕭宓再度抬頭:“劉大人,我有法子測試血蟬的真假。”

  劉大人對他很是客氣:“什么法子?”

  蕭宓伸手,向著梁祝祭一指:“勞駕你找兩個人,幫我按住他!”

  梁祝祭大怒:“胡鬧,我可是堂堂祝祭,守護太廟十余載,連王上見到我都…”

  話未說完,劉傳方就截口道:“梁祝祭,得罪了。”他對著兩側的衛兵點了點頭,后者立刻沖上來,一左一右按住了梁祝祭兩只胳膊,架得他動彈不得。

  涂慶重瞪了劉大人一眼,有些不滿,但沒有說話。

  放在平時,祝祭的確受人愛戴。不過眼下大軍壓境,這里人人都是自身難保,對他可也沒那么恭敬了。

  “莫怕,它不攻擊人。”韓昭抬臂,火鳥立刻振翅而起,往城門上飛去。

  它體型只比鴿子大一號,多半又是羽毛蓬松,看起來沒甚威脅。官兵只是警惕地盯著它,梁祝祭卻一下子臉色大變,邊掙扎邊嘶吼:“放開我,快放開!”

  他看見丹鳳嘴里叼著的血蟬了,一下子就知它的意圖。

  可是左右兩個衛兵都是彪形大漢,把他像雞仔一般挾在正中,毫不費力。

  火鳥飛得極快,撲楞楞落到梁祝祭胳膊,一下子將叼在嘴里的血蟬直接按到他臉上!

  那血蟬被火鳳叼了半天,又懼又急,甫一接觸到人體,本能地伸刺就扎。

  梁祝祭頓覺臉上微一刺痛,不由得大叫出聲。

  火鳥再度撲翅返回城下,兩名衛兵并沒有放開梁祝祭——現在眾人也看明白蕭宓的意圖了:他要讓梁祝祭親自試毒!

  就在眾官員眼皮底下,梁祝祭的臉皮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腫成了高高鼓起的紅膿包,膿包下方的血管凸出,正在轉變成詭異的黑色。

  劇毒若是侵入心脈,就真地沒救了。

  梁祝祭大喊:“放開我!”聲音里充滿恐懼。

  他倒是想視死如歸,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確中毒了,再強撐下去也沒有意義。

  不過他自然掙不開。

  涂慶重問他:“可有解藥?”

  “有,有!”就這么會兒功夫,梁祝祭的口齒就不清楚了,只因舌喉都高高腫起。再放任不管,被毒死之前他就會先窒息而亡。“在我參上!參上!”

  身上?旁人見到毒性這般猛惡,都是心頭一寒。若非丹鳳識毒,裕王這會兒恐怕都死了。

  劉傳方趁機問道:“血蟬在哪?”

  梁祝祭猶豫了一下。

  他若說出實話,衛王以后一定不放過他。

  劉傳方看出他的擔憂,不由得好笑:“你現在都快死了,還擔心以后么?”

  這話好有道理,梁祝祭眼一閉:“還在太廟…在貢桌后方的暗格子里!”

  劉傳方立刻轉身:“我親自去取!”

  涂慶重向衛兵打了個手勢,后者立刻放開了梁祝祭。

  于是這位祝祭趕緊自懷里掏出一只小瓶,倒出里面的粉末吃了,又敷一點在傷口上。

  小半刻鐘后,梁祝祭喘氣方定,膿包也消了腫。

  但此時已經無人懷疑,毒蟬是出血他手了——

  他連解藥都有呢。

  涂慶重看著他,眼里是無盡的失望:“押下去!”

  梁祝祭本身和蕭宓沒有過節,既然埋下這樣惡毒的暗算,當然是出自衛王授意。涂慶重原本不信裕王還活著,現在心頭越發難安。

  又過不久,劉傳方從太廟趕了回來,手里高舉一個木匣交給梁祝祭:“正經驗證,否則后果不用我說了罷?”

  不用。梁祝祭接了過來,這回老實施為。

  匣子里面同樣是兩只血蟬,梁祝祭對劉傳方道:“血蟬都是成對兒的,效力同等,你來選一只罷。”

  劉傳方隨意點了一只,祝祭念誦咒語,這怪蟲就聽從他號令落去蕭宓身上,在他手腕處取了血。

  這回丹鳳沒有反應,顯然劉大人拿回的不是毒蟲。

  吸血之后,這東西并沒有飛走,而是靜靜伏在蕭宓手腕上,仿佛吃飽喝足后要小憩一番。

  此時已到申時,西斜的陽光打在蟬身上,蕭宓就發現原本透明的蟬翼變了顏色!

  俗話都說“薄如蟬翼”,其實蟬翼上的脈絡如同蛛網,細致排布。

  可是眼下這層脈絡卻微微泛了紅。

  隨著時間推移,蟬翼上的絲絡紅得越發明顯,到最后鮮艷如血。

  這時血蟬才振翼飛起,在身邊打出一片紅艷艷的光,如同紅寶石。

  血蟬的名字,正是由此得來。

  這玩意兒畢竟個頭太小,當它停在蕭宓手上時,城門的官員看不了那么遠,卻能聽見它聒噪的叫聲。

  等到血蟬飛回梁祝祭手中,眾人見到它的紅翼時,臉色都變得異常沉重。

  涂慶重好不容易把喉間的酸澀咽下去,低聲道:“梁祝祭,這、這是否說明他就是、就是…”

  “是。”梁祝祭沒精打采,“這位就是先王的直系血脈,裕王殿下。”無論裕王能不能入城,恐怕他以后都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種生物的天賦很特殊,如果用同一家族的鮮血供養,那么血蟬在繁衍了三代以后就會認定這種血脈,每一次吸食都會使蟬翼變紅。

  人們發現,食用的血脈濃度越高,蟬翼顏色越鮮艷,反之就越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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