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說出了一個讓安郁都震驚的消息。
陳阿三被人滅門,實際上,還剩下一個,陳氏,在這件事發生的時候,陳氏出門在外,逃過一劫。
這...這...
久久的說不出話來,李道宗看著安郁說道,“是不是你做的?”
安郁回過神,隨后搖了搖頭,“我入獄兩日,并未和任何人接觸,盧家為了奪取突厥的貿易將消息壓死,我也不知盧家會收買陳阿三,自不存在安排人去殺了陳阿三。”
李道宗淡淡說道,“莫不是你的人知道陳阿三背叛與你,擅自做主了?”
安郁仔細想了想說道,“不會的,我的人不會這般心狠手辣,殺了陳阿三有可能,殺了陳阿三的一家人這等罪孽深重的事,我的人是不會做的。”
李道宗仔細的思索了一下,隨后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憐那陳氏瘋了一般的上了大理寺敲鼓,狀告盧家。”
安郁微微愣了一下說道,“她不應該告我嗎?畢竟若是我恨陳阿三背叛與我殺了她一家人也是有道理的。”
李道宗就沒見過懷疑自己的,便說道,“我怎么知道,這婦人已經瘋了,瘋言瘋語就在大街上抓住人就說盧家人是兇手。“
人已經瘋了,說的一切便當不得真,安郁皺了皺眉頭,只覺得心里微微的有點不舒服。
安郁正想著呢,李道宗就說道,“其實我倒真懷疑是你的人做的,畢竟如果陳阿三如果被人殺了,你的案子可能就會復審。”
安郁愣住了,李道宗看著安郁如此,說道,“你的案子沒了證人便不能結案。”
安郁有些反應不過來說道,“那也不對啊!便是殺了陳阿三,不是還有旁人嗎?”
李道宗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想想,現在誰敢出來指認你?步陳家的后塵,陳家這次可是絕了后,唯一留下的活人也瘋了,誰敢落的那樣的下場,要我說,這人的計策雖然陰狠了一些,但是對你來說,這是唯一能保住你的方法了。”
李道宗繼續說道,“至于雁門關那里你放心,雁門守時絕對不會自己被你藥翻的事告訴任何人的。”
一是丟臉,二是朝廷會處罰,安郁不認,王制不認,盧家就沒有借口讓安郁入獄了。
李道宗乃是北征六統領里的一位,安郁的商隊隨大軍出發,給大軍解決不少麻煩,所以李道宗還是便幫這安郁的。
李道宗走后,安郁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 那會是誰呢?
我認識的人會有誰這么心狠手辣?
東宮,
李綱皺著眉頭看著已經思緒不知偏向什么地方的太子,用戒尺敲了敲桌子。
李承乾回神,抱歉的看了看李綱,重新拿出了文章。
“陛下駕到。”
陳琳尖細的嗓音傳了進來。
李承乾剛剛站起來,沒想到李世民就走了進來,看著李綱說道,“太傅可否出去一下。”
李綱告退。
這小小的書亭竟然格外的安靜。
李承乾正與開口,但是臉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疼痛感!
李承乾嘴角流了血,回頭看向了李二,赫然發現平日就算是在怎么嚴肅的父皇眼中竟然是收不住的戾氣。
李世民大聲呵斥道,“將朕的鞭子拿來!
陳琳十分小心的將一副馬鞭從袖子里拿了出來,這鞭子是李二在征戰多年隨身的馬鞭,現在當了皇帝雖然不再上馬,但是為了紀念過去的戍馬歲月,這鞭子一直好好的保存在寶庫里,不知今日怎么就拿出來了!
李世民狠狠的一鞭抽了下去,打得李承乾胸前的衣服崩裂,立刻就見了血。
但是沒想到李承乾悶悶一哼死死的站在了原地。
李世民臉紅脖赤看著李承乾如此更是火大,手里的鞭子像是活了一般抽打在李承乾的身上,“混賬東西,為了安郁你竟然連太子的臉面都不要了!”
李承乾一聲不吭,李世民抽了幾鞭子看著李承乾身上鞭痕密布喝道,“你可知錯了!”
李承乾的嘴都被咬的有些破碎,一張口就有一縷鮮血從嘴里流出來,滴在地上,“安郁是兒臣的伴讀!”
這么一說,又有一縷血流了出來,李承乾用袖子擦了擦,“是兒臣的朋友!”
“啪!”
這一鞭直接打在了李承乾的肩頭,李承乾終于承受不住,單膝跪了,冷汗直流!
這架勢倒是當真要打死太子,陳琳趕緊撲上去攔住了陛下,“陛下莫要再打了,再打太子可真的要....”
陳琳這么上前一攔,李世民的神志有些清醒了,看到鞭子上的血跡,又看了看李承乾。
扔了鞭子在地上,回頭便走,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李世民淡淡的說道,“誰都可以,唯獨你不行。”
李承乾張了張口說道,“因為我是太子嗎?”
許久之后,李世民淡淡的說道,”你不知滿身血腥的帝王就是剝了皮的羊羔。”
為成大事者至親可殺,是一柄雙刃劍。至親的鮮血染了一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所有人,他得位不正,德行有虧,無論他做了什么豐功偉績,人人都會記得玄武門那一日。
李二握住了自己的拳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李承乾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李二的龍袍有些紊亂,看著躬身在一旁的陳琳說道,“這件事你去辦,太子的絕不能和這樣的事情染上一點關系。”
陳琳連忙點了點頭。
李二走了,陳琳則順著一條小道走了。
陳琳心中也是吃驚,沒想到太子居然能為安郁做到這步,別看不過是處理了陳氏一家,但是滅門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若無深仇大恨,怎會斷了陳家的香火,還逼瘋了陳氏那個苦命的女人。
這件事若是被心懷叵測之人得知,并且稍加利用,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所以說,做任何事不要被人抓住小辮子,自己做的事屁股要擦干凈,擦不干凈的,那一坨東西就永遠粘在你身上了,被人永世瞻仰,不但如此,你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去彌補。
這是一件極其不劃算的買賣,按照安郁的話來說。
陳琳嘆了一口氣,念叨著,“咱家這輩子就是個做臟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