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遼東小怪
洛澗略帶提防地看著眼前這個高瘦青年以及他遞過來的藥箱，好奇的問道：“你是？”
“大夫不必多慮，在下方才也在醫館門前見著這一幕，可惜在下不懂醫術，沒什么可以幫到這位小姑娘的。不過剛看大夫兩手空空，怕是出門未帶藥箱，救人如救火，在下便在醫館置購了一套，大夫看看是否合用？”高手漢子說道。
洛澗道了一聲謝，接過藥箱打開一看，各式工具、傷藥、紗布都一應俱全，不過卻沒有酒精，也沒有消毒消炎的藥物。
洛澗看了一下這名高瘦青年，求助道：“能否勞煩這位兄臺到客棧酒樓幫忙買一壺烈酒？”
“烈酒？”
“對，烈酒，一定要夠烈，而且不能摻水。”
高瘦青年點了點頭：“好，大夫稍等，在下去去就來。”
洛澗又回到房中，見那小姑娘已經挑水往來幾次，水缸已經注滿。洛澗打了一盆熱水到內房。洛澗將少年身上的衣物盡數脫下，看著這身體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盡數是傷，不由得輕呼了一口氣。
洛澗用手肘試了一下水溫，又從藥箱中取出一塊干干凈凈的白毛巾，沾了熱水開始給青年清洗傷口，那潔白干凈的毛巾一碰傷口就立刻被染紅染臟。洛澗不敢過于用力，擔心那些內淤潰散在體內，手下力度十分輕柔。熱毛巾的溫度讓少年的毛孔舒張，血液也活絡了一些，見少年開始有些熱汗滲出，洛澗才輕呼了一口氣，心里不由得嘆道：這小子意志堅韌，不知是什么執念讓他生生地忍住煎熬，就憑著一口氣生生地吊著最后的一絲生機。
洛澗再洗了一下毛巾，那水盆中原本干凈的熱水，一下子就被染得淤紅，洛澗呼喊了一聲在廚房中燒水的小姑娘：“小姑娘，你來幫我換掉這盆水。”
那小姑娘急忙應聲而來，很快的換來一盆干凈的水，轉眼看見床上哥哥那一身傷痕，眼淚不由得又流了下來。
洛澗給少年清洗、換水，如此反復了幾遭之后，才終于將他一身的傷口清洗干凈，發炎流膿的地方也都清洗將毒膿抹干凈。
洛澗從藥箱中取出幾顆內服的丹藥，用船碾子碾成藥粉，置于紙上慢慢的喂進少年的口中，輕輕扶起他又給他喂食了一些溫水送服進去。藥剛入喉，少年一陣劇烈的咳嗽，身上各處傷痕又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來。
“大夫，在下買回烈酒了。”只聽見門外有人喊道。
洛澗趕緊去取了酒，又讓小姑娘拿來兩個干凈的碗，倒出兩大碗酒。洛澗拿出藥箱里的小刀，自言自語的說了句：“沒有手術刀鋒利，將就著吧。”只見洛澗將小刀放到酒碗中清洗一會，便割破了少年身上淤腫的地方，瞬間就從傷口處滲出青淤色的淤血，粘稠無比，洛澗又輕輕擠壓了一下，將淤血盡數擠出，再用毛巾擦拭干凈。處理完一處，將小刀放于酒碗中清洗干凈，又繼續清理下一處，那一旁的高瘦青年見狀倒是會了意，將那碗沾了血跡的酒倒掉，又倒了一碗干凈的酒。如此反復數遍，將少年身上所有的淤腫都處理干凈之后，洛澗才將手術小刀丟到一旁，辨別了少年身上哪些是刀傷鞭傷，哪些是燙傷，又一一上了傷藥，綁好紗布之后，洛澗這才松了一口氣。
眼前這少年全身都綁著紗布，呼吸十分的薄弱，不過卻是比起之前有氣進沒氣出已經好很多了，算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罷。
洛澗走出內門，一下子就癱坐在長條凳上，手輕輕的顫抖著，臉色看著虛弱至極。洛澗坐了好一響才緩了過來，起身對那高瘦青年說道：“多謝這位兄臺相助，兄臺花了多少銀兩，我替他們給兄臺付清吧。”
“呵呵，大夫說笑了，區區錢銀何足掛齒。”高瘦青年擺手問道：“見大夫醫術高超，不知道大夫師承何處？”
洛澗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哪有什么師承，自學成醫罷了。”
高瘦青年見洛澗如此說，誤以為他不想暴露師承，也不便再追問。見洛澗和那小姑娘交待一番之后，似乎就要離開，心想這等醫術高超且醫德極好的人，定要結識一番。
不過還沒等離開，就聽到門外有人喊著：“小怪物！小怪物你在哪？你別躲藏了，我都看到你的烏云馬了。”
高瘦青年輕罵了一聲：“這話癆子怎么找來了？”
洛澗聽得那聲音有點熟悉，兩人出門一看，卻正是安蠡笙和雷劍重。
“嘿，你個小怪物，剛才策馬狂奔，喊你都不帶一下回頭，躲在這小民巷里做甚，是不是會你洛陽城的小情人來了？嘖嘖，好你個道貌岸然的小怪物啊。”
“話癆子，你說誰小怪物呢，信不信我就將你在江湖那些渾事一封書信修往雷劍山莊。”
“唉唉唉，小怪物，說歸說，你怎么能往我家里告狀呢。得，要讓我爹知道，非得打斷我一條腿不可，我怕了你，你不是來會小情人，你是來會大情人的。嘿，洛兄臺，你怎么和這小怪物在一起的？你也來會小情人的嗎？”雷劍重這時看到洛澗后，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安蠡笙聽雷劍重打趣遼東小怪，后又連洛澗都帶進去了，不由得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又向高瘦青年行禮：“足下莫不是江湖盛名的遼東小怪劉少俠？”
遼東小怪還禮道：“不敢，正是在下。姑娘是？”
“在下姓安名蠡笙。”
遼東小怪不禁動容：“你就是常羲宮的大師姐安女俠？平日聽話癆子時常提起，一直無緣，不能早日拜識。”
“嗨，你們說話酸不酸啊，在別人面前裝模作樣就算了，自己人就不能正兒八經的說點話嗎？又什么‘在下’又什么‘拜識’的。”雷劍重聽得兩人相互客氣，不由得出言說，兩人卻是不搭理他。
安蠡笙不由得對洛澗笑道：“你方才還說不認識劉少俠，這才幾個時辰怎么就和劉少俠結伴而行了。”
洛澗就將事情經過一一詳細地說給了這二人，安蠡笙聽了，心想：這洛澗倒是心地善良仗義，雖然不會幾招武功，但是一身醫術非凡，頗有行醫濟世之風。
房后的小姑娘看著這幾人氣度非凡，錦衣青衫的模樣，必定是高貴之人，一時間嚇得躲在房門后不敢出來，又擔心洛澗離開，不能答謝洛澗，縮著個小腦袋在門后探看著這幾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