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澗看這二人又提起了一個自己不知道的遼東小怪,安蠡笙更是聽完后顯出放心的表情,不由得問道:“遼東小怪是?”
雷劍重聽了洛澗的文化不由得心里好奇,但是卻一臉戲謔:“你竟然不知道那小怪物?那小怪物還自詡江湖中無人不知沒人不曉。嘿,這不就讓我逮到一個不認識那小怪物的人了。”
“洛澗可不是江湖中人,你莫要拿洛澗去招惹人家。”安蠡笙看他似乎在打著什么主意,趕忙出言制止,又跟洛澗解釋道:“遼東小怪是遼東老怪的嫡傳弟子,遼東老怪不僅武功極高,武德人品也極好,在江湖中極有名望,就是五宗八派的掌門人和四大武林世家,都對他尊敬有加。遼東一脈從來只有老怪、小怪兩人,不僅是武功的傳承,更是名號的傳承,如果遼東小怪肯現身此事的話,那定然比我們出面要好。”
雷劍重還是第一次見自己師姐跟一個男子如此交好的,想到此不由得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容,看著洛澗的眼神透露出一種別樣的意味。
安蠡笙見狀,趕忙岔開話題,又是與他聊起一些師門瑣事。這雷劍重倒是聊得甚歡,只是洛澗見聽得無聊,也插不上話,便跟二人說自己到城中走走,讓他師姐弟兩人好生談話。
洛澗想去崔家莊走一走,走了一陣不由得心想:現在整個洛陽城江湖中人這么多,要是不小心與那些人起了爭執,自己連武功都不會,也招惹不起,倒是不如去王府附近轉悠轉悠,或許能找到些什么線索也說不定。
剛走不久,只見一處醫館前,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洛澗見狀趕緊趕緊圍了過去。只看到一個臟兮兮十四、五歲般模樣的布衣小姑娘,被醫館兩個名大漢丟了出來,只聽到那大漢說:“沒錢還看什么病,回家等死吧。”
那姑娘哭得是梨花帶雨,被丟出來后,又趕緊爬起來緊緊地扯住其中一人的大腿,哭著說:“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哥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撒手,你趕緊撒手,要治病就拿銀兩來,是個人都來醫館哭一通,那醫館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那小姑娘卻是還是緊緊抱著那人的大腿,似乎什么都聽不到,就一直在哭喊著:“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那人似乎是不耐煩了,一腳便揣在那小姑娘的身上,那小姑娘又是爬起來磕頭:“我給你們磕頭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哥哥吧。”
醫館里的人卻是無動于衷:“要哭換個地方哭去,別在我們這哭喪,礙著我們做生意。”
那小姑娘一直在那堅硬的石板路面上磕著頭,額頭磕破,鮮血直流,卻是仿佛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一般,聲音也哭喊得嘶啞了。
洛澗看著實在于心不忍,便上前去問道:“小姑娘,你哥哥怎么了。”
小姑娘聽到終于有人跟他搭話,似乎淹死之人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狠狠的就抓住了洛澗:“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這小姑娘一身青布衣,多處縫縫補補,卻是洗得顏色泛白。額頭磕破鮮血直流,混著流水鼻涕,整個臉似乎是泡在了血水里一般。
洛澗不由得心里觸動,這個小姑娘如此哭喊無助的模樣,像極了當初跪在自家醫院門前那些病患家屬。洛澗不由得咬了咬牙,從懷中取出一張干凈的錦帕,輕輕的擦拭干凈了小姑娘額頭的磕破的傷口,又把她扶了起來,問:“你哥哥怎么了?”
“我哥哥受了好重的傷,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我一生一世都愿意給先生做牛做馬,求求你,求求你…”小女孩說著又要跪下磕頭。洛澗趕忙扶住她:“你哥哥呢?先帶我去看看情況。”小姑娘聽到洛澗愿意幫助她,無助的哭臉和愁容才有所松緩,拉著洛澗就要走。
洛澗回頭撇了一眼那醫館,瞧著醫館門口高掛的葫蘆隨風輕輕的擺動著。若是安蠡笙在此的話,定然會被洛澗此時的神色嚇一跳。雖然與洛澗相識并不久,但他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溫和、儒雅的,雖然偶爾歪言歪語,但卻一直是說話輕聲細氣的人,而現在洛澗的臉上卻寫滿了厭惡和憎恨,輕罵了一聲:“好一個懸壺濟世。”
隨后跟著那小姑娘,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屋前。進門一看,家中極其簡陋,進門處看似廳堂,卻只有一張方桌,幾條長椅,一盞看著已經許久沒有點上的油燈,方卓上放著還沒繡完的女紅,倒是收拾的干干凈凈。
小姑娘掀開內門的布簾子,說了句:“先生,我哥哥他…”
洛澗走進內門一看,內房也是幾乎沒什么都沒有,只有兩張木板床,其中一張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年紀和小姑娘相仿的少年。看了一下少年的模樣,臉上盡是淤青傷痕,洛澗趕忙掀開那少年蓋著的那薄被,不由得心里發毛,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和傷口潰爛發炎的味道直沖鼻孔,洛澗險些沒忍住嘔吐出來。
仔細查看了這少年身上,鞭傷、燙傷、刀傷、鈍器傷…簡直就是接受了嚴刑拷打,非人一般折磨之后的樣子,身上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洛澗已經顧不得自己手里是否有清洗,反正他現在多處傷口已經發炎,趕緊地又查看了一下少年的四肢、骨折、按撫了各個內臟的位置,所幸沒有要害部位的骨折和受損,不然以現在的情況和醫療技術,這少年只有等死一條路了。
不過當前的情況也容不得洛澗松一口氣,這少年的鼻息和心跳都甚是微弱,眼下要是貿然給他處理傷口,或許會使他直接疼死過去,實在危險至極,但卻顧不得那么多了,轉身對那小姑娘說:“你去燒熱水,有多少燒多少,千萬別停,我先回去拿醫藥箱。”
小姑娘點了點頭,趕緊跑到廚房生火燒水,將爐灶點燃架好柴火之后,聽得洛澗說有多少燒多少,擔心家里水缸水不夠,又提著木桶往城中水井跑去。
而洛澗剛出門想往醉仙樓跑去之際,卻被一個五尺七八左右高瘦青年攔住,說道:“大夫可是要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