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黑衣人的任長生,突然迅速蹲下身子:“咦,此人竟然還是個武學高手?好厲害的指力!”
直到被老爸提醒,毫無經驗的任逍遙才發現:那人的十根手指,竟然全都深深插入了根圓木之中。
難怪自己撈人時,那圓木竟然甩之不掉;難怪此人雖然早已昏迷不醒,卻仍能牢牢抓住圓木。
一番檢查后,任長生悶聲說道:“奇怪,此人全身并無傷痕啊?以他這么高強的武功,又怎會無故昏迷?”
隨即又喃喃自語:“幸好無傷,不然恐怕早就裹了魚腹。”
“嗯?那個…老爸,怎么有傷就會被魚吃掉呢?”
“大部分傷痕,就會有流血。而流血,就會有血腥味。有血腥味,食人魚、鯊魚等,就會聞風而至。這點常識你莫非不知道?”
“呃!這是常識么?怎么從未聽說過?”
“當然是常識!給你配備手機之目的,是讓你提前了解外面的世界,你都了解了些什么?”
“這個…那個…”
“唉,看來讓你們三人來a市求學兼磨礪,你爺爺這步棋是走對了!溫室中培育出的花朵,確實經不起風吹雨打啊!”
“不來也不行啊?媽媽自己高中都沒有畢業,還怎么教授我們功課?除非不參加高考,繼續與時代脫節。”
“嗯,這個也實情。無論如何,得與世界接軌才行。你遺棄世界,必然就會被世界遺棄!”
任長生一面與兒子閑聊,一面對黑衣人展開急救。
畢竟是高手,腹中海水被排除一空的中年黑衣人,很快就蘇醒過來,雙睜尚未完全睜開,即張開干裂的嘴唇,嘶聲大叫道:“好賊子!竟敢暗算紀某!!”
說罷,就欲翻身而起,可哪里動得了分毫?
由于用力掙扎,肚中頓時不斷響起的“咕咕”之聲。
任長生頓時恍然:導致其昏迷的原因,原來是饑渴力竭。
當即令任逍遙取來干糧淡水。
“兄臺勿怒,我等是路過之人,并非什么賊子奸人,對你也沒有任何敵意,且先補充些食物再說。”
黑衣人的眼神逐漸明亮了許多:“是你們救了紀某一命?抱歉,剛才沖撞冒犯了!”
“無妨,心中執念而已。”
一個小時后。
在黑衣人的主動傾訴下,其大致情況任長生一行四人已是有所了解。
黑衣人叫紀高峰,七天前乘船出海時,桅桿被人暗中做了手腳。僅僅前行了兩天,堪堪駛入深海,在一陣海風襲來時桅桿突然斷成數截,頓時人仰船翻。
危急時刻,紀高峰抓住一截桅桿,雙足一蹬,毫不猶豫的疾飛而出。
就在他遠離帆船落海之時,其同行之人與那帆船一道,已消失于偌大的漩渦之中。
顯然,是高超的武功和豐富的經驗,救了紀高峰一命。
沒有食物、沒有淡水的紀高峰,獨自一人在海面上已整整漂流了五天。
昨日黃昏,自知無法再硬挺下去的他,拼盡余力將雙手深深插入桅桿之中后,就此陷入昏迷。
生死,只能由命了!
不得不說,紀高峰既幸運,又不幸。
幸運的是,這五天來他并受到大型海魚的攻擊,仇家也沒有展開進一步追殺。
不幸的是,整整五日竟然沒能獲救。
像紀高峰這樣的江湖老鳥,交淺當然不可能言深。即使面對救命恩人,也只說了這么多。至于名字來歷、仇家是誰、因何結仇等情況,一律諱莫如深。
不過,他卻是牢牢記住了“逍遙島上任逍遙”七個字。
以紀高峰的超強眼力,自然一眼便知:這個任逍遙目前雖然還很青澀,但他日絕非池中之物!
任家父子順手而為之舉,卻讓任逍遙日后受益匪淺。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早上六點。
a市海濱。
一艘快艇緩緩靠岸。
一個長發飛揚的瘦高少年,站在甲板上振臂高呼:“繁華的都市,我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狂野的呼聲,頓時驚起簇簇飛鳥,更是惹得碼頭上的各色人等紛紛側目:“臥槽!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瘋子?”
“瘋子?恐怕說是土包子更恰當吧!沒聽見他的話么?這是第一次進城的節奏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諸位還是小點聲吧,看他們一行五人的模樣,不管是瘋子,還是土包子,恐怕都不好惹。”一名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告誡。
“不好惹?他要敢冒皮皮,勞資直接盤他!”說話的是一名紋身青年,半敞的胸脯上,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很是幾分氣勢。
“讓我看看是誰在skr?”沒事尚要找事的任逍遙,哪里受得了如此輕視?一面縱身跳上碼頭,一面大聲喝問。
“我沒說錯吧,問題來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有什么問題?我的地盤我做主。”紋身青年兩眼一瞪,大步走向任逍遙。
“這么硬核?朋友,路還長,別太狂!”任逍遙滿眼輕蔑。
“喲嗬,還會幾句潮語?看來還不算太土嘛!”紋身青年仰天打了個哈哈。
“土?你顏值如此之土,恐怕經濟上也窮得吃土吧!”任逍遙的嘴上功夫,連老而彌堅的任道遠都自認不敵,何況這個看起來并無多少文化的家伙?
人,大都有欺軟怕硬的特點。
那紋身青年見這個“瘋子”渾然不懼,而且與他同行的四人,個個步履沉穩,氣勢頓時弱了幾分,腳步也不由慢了幾分,最后干脆停了下來:“小子怎么這么橫?到底是誰借給你的膽子?”
“橫?有你橫么?動不動就要盤人!膽囊誰都有,還需要借么?”
“小子從哪里來?”
“從該來的地方來!”
“靠!竟然還會打禪語?”
“好吧,從海外來。”
“海外來客?”
“遙兒走吧,低調點,別多事!”任長生拍拍兒子瘦弱的肩膀,當先而行。
任逍遙再次橫了紋身青年一眼后,方才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他其實也無意顯露武功,畢竟與對方素不相識,更沒有深仇大恨。與那紋身青年較勁,只是為了適應環境、磨礪口才而已。
任逍遙一邊東張西望的前行,一面暗自好笑。
哈哈,那家伙看來是被我嚇住了!
想我堂堂天下第四高手。呃,現在恐怕是第五了,那個姓紀的黑衣人,指力如此厲害,恐怕敵之不過啊!
第五就第五吧,也算名列前茅不是?
作為位列天下第五的高手,又豈會對不懂武功、毫無怨仇之人出手?
不怕對手悍,就怕自己顫。
直到任逍遙身影消失不見,心頭發虛的紋身青年兀自嘀咕不已。
海外來客?
難怪這么橫!
聽說敢在海外求生存、謀發展的人,都很有幾把刷子。
幸好勞資見機得快,不然今天恐怕得丟人現眼。
看來,以后耍酷,招子得放亮點才行!不然,單純的為了耍酷而耍酷,到頭來吃虧的恐怕是自己啊!
剛剛出得碼頭,身體已經完全恢復的黑衣人,再三表示感謝后即飄然離去。
約好再次見面的時間、地點后,另有要事處理的任長生也是獨自而行。
如此一來,只剩下任逍遙、曾小波、鄭風三個江湖初哥,站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碼頭公園外游目四顧。
正是由于任逍遙三人對都市生活太過陌生,言行舉止欠妥,這才引發了諸多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