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么?你…應該…知道的吧?”
水晶球依然在拉娜大師的面前漂浮旋轉,而她此時終于有了動作,十根手指像彈鋼琴一樣,靈巧的在水晶球上輕輕敲打著,穿花蝴蝶般連續敲打數十下,每一下敲擊,車廂里陰冷的氣息都會隨之淡化幾分。
而在觀測之外,隨著拉娜的每次敲擊,黑暗中那些甲蟲背后的微光就越來越明顯,初見只是毫無意義的閃光而已,但如果仔細分辨就會發現,鏡面般光滑的甲殼上所謂的閃光,其實是一個個泛著微光的古怪符號,符號時明時滅,每次明滅之間,符號都會徹底改變。
閃光的頻率越來越高,越來越多的圖案和符號參與了進來,漸漸形成了一個由不同咒紋共同組成的咒紋序列,序列每閃爍一次,生的氣息就會加重幾分,重疊在拉娜身邊的諸多冤魂發出絕望的尖叫,哀嚎著化作一縷青煙,在能夠分辨這些精神體的人的感知中,震撼靈魂的靈魂之歌聲音越來越小,不甘的亡魂也越來越少,留下的只有令人身心舒適的生機。
“你是…唯一一個…知情者,和那個人接觸過的人里,只有…你…還活著。”拉娜大師的手速慢了下來,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保守著…那個秘密,而且…很可能…本身就是…守門人,我們當然只能…找你了,本來只是…想問問而已,但是…你的反應…過激了,死戰…不可避免。”
“我明白了,果然是這個原因。”臉色陰沉的伯爵夫人體內再度冒出令人極度壓抑的能量,更多數量的冤魂重新充斥車廂,同時她并指在空中虛畫了幾筆,隨著她最后一筆結束,這一次,由拉娜大師散播的生機,不知為何效果變差了許多,只有極少數冤魂在生機中消亡,大多數冤魂即便沐浴著致命的生機,依然活蹦亂跳的,圍繞著拉娜大師縱聲尖嘯,“但是你們怎么知道,我保守著那個秘密?”
“因為…當年的事…只有你能做到。”拉娜大師的手按上了水晶球,水晶球內亮起了奪目的光,和風鋪面而來,仿佛帶著陽光的溫度,在暖風的吹拂下,冤魂連一秒都沒能支撐甚至連消散的過程都沒有,直接化為了虛無,“就像你…剛剛做的這樣。我…能窺視到…未來,而你…能取巧,用假象…欺騙未來,你能…設定好結果…讓趨勢…按照結果…去發展,再怎么…異常的…過程,也可以…扭曲成真,除了你,沒有誰能…造成當年的…結果。”
“哼,原來是猜出來的,我說怎么可能有人知道。”伯爵夫人手指從空中輕輕的捋過,就像在整理一條無形的絲線一般,“當初被那個人說服,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總算成功影響了事件的走向,讓戰爭變成了鬧劇。那可是我沉睡了漫長的歲月才換來的,結果你們突然冒出來,想要破壞我和那個人努力的成果,居然還責怪我反應過激,不該阻止你們?”
“從未…責怪,我們…不需要…責怪。”拉娜大師雖然恍恍惚惚的,但態度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迷離的目光一直盯著伯爵夫人捋線的手指,不時伸出手,用食指在空中虛點幾下,“我們…沒興趣…研究對錯,只想要…實現目的,僅此而已。”
“說的好,無所謂對錯。”伯爵夫人冷笑著說道,“照你這么說,我和姚佩環一起追殺你,也是很正常的事嘍?你又為什么想方設法的跟在我身后,想要破壞我的計劃,還不是想要報仇。”
“仇恨…很無聊…不需要,針對你是因為…你的存在…是個麻煩。我從未…放棄,就算她已經…我也會繼續…尋找機會,但你活著…終究…要破壞的,必須…盡快處理,否則,一旦…讓你的計劃成功,數百…上千萬…死亡,會讓你…恢復全盛的實力,就再也…阻止不了了。”
“看來我確實小看你了。”伯爵夫人捋線的手突然停了下來,手一揮,滿天的冤魂和死亡的氣息盡數被吸回體內,然而即便如此,酒吧里也沒有恢復之前的祥和,因為在收回了所有外放的死亡氣息之后,伯爵夫人的軀體不斷散發出恐怖的壓力,雖然尚未出手,但沒有人懷疑,這只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你說的‘她’,就是和你一起找上門來的那個白色的女人吧,實力確實不錯,比起現在的教皇,也只差了一線而已,難怪你和她聯手有勇氣向我宣戰,你們會這么做,也是她慫恿的吧。”
“當然,她要做的事…一定是…對的,擋路的人…必須要…清除。她…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世上…所有人加起來…也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只要…有她在,沒有事…做不到。”
“哼,先不說你們想殺我卻沒殺掉這個例子吧,就算她真那么無所不能,拉娜你又在得意什么?別忘了,現在她可不在這里,這里只有你和我。即便我還在虛弱狀態,但沒有她在,僅憑你一個,除了被我殺死以外,你還想得到什么結果?”
“你自己…都心虛吧,否則…你剛才…在忌憚什么?你…直到幫手來了…才敢開戰,到底在…怕什么?”拉娜大師一針見血,讓伯爵夫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但她現在可沒什么興趣去欣賞自己的舌戰成果,反而露出一個夢游般的笑容,第一次完整的說道,“而且,誰說她不在這里?”
“嗯?”明明自己就可以操控死亡的氣息,伯爵夫人卻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盯著拉娜大師森然道,“她也在?在哪里?”
“她現在…確實還不在,但是…她…要回來了。”恍惚的神情帶上了幾分狂熱,迷離的目光投向重新進入激戰的玫瑰,“她…很快…就要回來了…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