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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7 背信棄義的法國人

  雷納德·卡佩還在南部非洲的時候,德國又發生了一件事。

  《凡爾賽合約》規定,薩爾煤礦由法國開采15年,行政權則是由國聯代管15年,期滿之后通過公投決定薩爾地區的歸屬。

  薩爾地區盛產煤炭,對于德國的重要性僅次于魯爾工業區。

  世界大戰結束后,圍繞著薩爾地區和魯爾地區發生過很多事,法國曾經借口德國不支付賠款聯合比利時出兵占領魯爾,最終因為英國的強烈反對不得不退出。

  按照《凡爾賽合約》的規定,薩爾地區的公投將在1935年1月1號舉行,距離現在還有一年多時間。

  德國人卻已經迫不及待。

  冒險出兵收復萊茵蘭成功,極大刺激了德國人的野心。

  既然萊茵蘭都能提前收復,那么薩爾地區為什么不能提前公投?

  這個要求獲得了英國人的支持。

  在此之前,法國多次向國際聯盟施壓,希望派出法軍部隊維護薩爾地區的治安,理由是德國政府某些組織在薩爾地區的行為,嚴重影響到薩爾地區的治安。

  薩爾地區的管理是由國際聯盟負責的。

  法國人提出這樣的要求,等同于是對國際聯盟的指控。

  所以法國人的要求遭到國際聯盟,尤其是英國的強烈反對。

  英國對于薩爾地區的態度和法國截然不同。

  薩爾地區的人口,八成以上都是德國人,所以如果要公投的話,那么薩爾人肯定選擇回到德國。

  歐洲近年希望德國成為一個正常國家的聲音越來越大,倫敦認為將薩爾地區還給德國人,會滿足德國人缺陷的自尊心,從而促使德國回到國際聯盟。

  眼看薩爾地區提前公投已經不可避免,巴黎提出最后的要求,希望由法軍部隊監督投票,避免發生意外事件。

  這個要求同樣遭到英國的拒絕。

  法國人對于薩爾地區的公投來說才是最大的意外因素。

  在英國的堅持下,國際聯盟決定派出英國的一個旅監督薩爾地區的公投。

  公投結果沒有意外,超過八成薩爾地區的公民決定回到德國。

  法國一無所獲。

  也不能說是一無所獲吧。

  法國在薩爾地區采煤的這些年,馬其諾防線并沒有將薩爾地區的邊境包括在內。

  現在薩爾地區回到德國,那么法國人還要繼續修馬其諾防線,將這部分邊境也包括其中。

  修建馬奇諾防線是要錢的。

  法國政府因為建造“黎塞留”級戰列艦,以及和南部非洲的軍購已經捉襟見肘,根本無力拿出需要修建馬其諾防線的資金。

  綜合考慮之后,法國政府決定終止從南部非洲的軍購訂單。

  是終止。

  不是中止。

  消息傳到南部非洲,西德尼·米爾納大發雷霆。

  《軍購協議》剛剛簽字,墨跡未干,法國人就主動終止協議,合著西德尼·米爾納和雷納德·卡佩談了個寂寞。

  羅克也生氣。

  不過并不意外。

  法國人要是腦子不發熱就不是法國人了。

  當然南部非洲也不是一無所獲。

  雷納德·卡佩簽字的時候,已經支付給南部非洲的軍工企業一部分費用。

  法國人現在終止協議,這部分費用肯定是不會退回的。

  而且按照規定,法國人還要支付巨額違約金。

  所以等雷納德·卡佩回到巴黎的時候,等待雷納德·卡佩的就是這個爛攤子。

  “真是太棒了,我在南部非洲忙活了幾個月,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勞動成果?”雷納德·卡佩大發雷霆,回到巴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總理府。

  “抱歉雷納德,軍購是上一屆政府的決定,和我沒關系!”剛剛上任的法國總理阿爾貝特·薩羅是真委屈。

  法國總理真神奇,雷納德·卡佩離開法國前往南部非洲的時候,法國總理還是愛德華·達拉第呢。

  等雷納德·卡佩返回法國,總理已經換成了阿爾貝特·薩羅。

  這也正常,薩爾地區公投回到德國,肯定要有人為此負責。

  所以愛德華·達拉第就成了替罪羊。

  “沒關系——呵呵,很好,我在《軍購協議》上簽字的時候,已經付給南部非洲人1000萬蘭特的定金,這筆錢怎么解決?”雷納德·卡佩心灰意冷,那1000萬是雷納德·卡佩墊付的。

  “我們已經取消了訂單,難道南部非洲人不應該把錢退回來嗎?”阿爾貝特·薩羅裝傻,毫無契約精神。

  “這種話都說得出來,真不愧是圖盧茲大學法學院的高材生!”雷納德·卡佩氣極反笑。

  阿爾貝特·薩羅畢業于圖盧茲大學法學院,以律師身份當選為眾議院議員,后來擔任過國務部副部長、陸軍副部長、教育部長、內政部長、海軍部長、并兩次出任印度支那總督。

  在擔任法國總理之前,阿爾貝特·薩羅的職務是殖民事務部部長。

  從阿爾貝特·薩羅的履歷里,就能看出法國政壇有多混亂。

  很難想象,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軍事的人,有資格擔任陸軍部副部長和海軍部長。

  這在南部非洲是絕對不可能的。

  “蘭德銀行和羅德西亞銀行不是答應承銷債券嘛,等這部分資金到位——”阿爾貝特·薩羅還在做白日夢。

  “你們都特么撕毀《軍購協議》了,蘭德銀行和羅德西亞銀行還會幫你們發行債券嗎?”雷納德·卡佩現在已經下意識把自己代入南部非洲人,所以才會用“你們”。

  “只要有利潤,蘭德銀行和羅德西亞銀行就一定會——”阿爾貝特·薩羅不愧是律師出身,思維絕對天馬行空:“——我們接下來還需要蘭德銀行和羅德西亞銀行幫忙,籌集資金修建馬其諾防線,這是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和法國其他政客一樣,阿爾貝特·薩羅把馬其諾防線當做救命稻草,就指望馬奇諾防線阻止德軍腳步呢。

  “好吧,馬奇諾防線,這一次會不會將法比邊境包括在內?”雷納德·卡佩還有最后一絲希望。

  “雷納德,如果將馬其諾防線覆蓋法比邊境,會讓我們的盟友傷心。”阿爾貝特·薩羅認真臉。

  “你特么——你們就為了不讓盟友傷心,就將法蘭西至于危險之下嗎?”雷納德·卡佩都不知道應該說阿爾貝特·薩羅是天真還是愚蠢。

  “雷納德,你不要危言聳聽!”阿爾貝特·薩羅瞬間變臉,這里可是總理府,跟誰動不動就特么呢。

  “去你妹的危言聳聽!”雷納德·卡佩徹底失望,這就是他發誓要保護的法蘭西。

  現在雷納德·卡佩很能理解那些傷心失望的退伍老兵。

  他們在世界大戰的戰場上浴血奮戰,流血犧牲,就保護了這么一幫貨色!

  看看他們保護的這些人。

  他們一雙鞋子,可能就價值士兵一年的薪水。

  老兵們在傷病中痛苦掙扎的時候,上流社會在夜夜笙歌,國會議員們在忙著爭權奪利,金融家們為了賺錢寧愿把錢投資到德國,也不愿意拿出來修建馬其諾防線。

  雷納德·卡佩也不是好惹的。

  離開總理府之后,雷納德·卡佩就聯系法國《泰晤士報》的記者,在圣洛克羅德西亞酒店接受《泰晤士報》的專訪。

  “我這一次前往南部非洲,真的很受觸動,那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國家,每一天都激情四射,我居住的酒店所在的那條街,在我入住的第二天開始翻修下水道工程,神奇的是交通并沒有中斷,而且工人們效率極高,只用了不到半個月就完成了工作,這要是換成法國,即便增加一倍的人手,時間也需要延長到半年以上。”雷納德·卡佩現在已經恢復冷靜,他的話很有說服力。

  雷納德·卡佩本來就是建筑承包商。

  對這一切自然是很清楚的。

  “南部非洲從來不把安全寄托在沒有生命的永固工事上,我們在修建馬其諾防線的時候,南部非洲人在建造‘島嶼’級航空母艦;我們在討論應該以何種方式,吸引更多法國人應征入伍保衛國家的時候,南部非洲正在為報名參軍的人數太多而發愁——”雷納德·卡佩將矛頭直接對準法國政府。

  “我帶領我的團隊和南部非洲人談了幾個月,終于以最低廉的價格,得到了全世界最先進的武器——讓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們的工作成果居然被某些人輕而易舉的忽視,他們不僅背信棄義撕毀《軍購協議》,而且還幻想著南部非洲人會不計前嫌幫助我們,我只能說,如果繼續任由這些人領導法國,那么偉大的法蘭西遲早會被這些人拖入深淵。”雷納德·卡佩肆無忌憚。

  埋頭奮筆疾書的記者也肆無忌憚,轉天就把雷納德·卡佩的話發表在法語版的《泰晤士報》上。

  一字不改。

  于是才入主總理府不到十天的阿爾貝特·薩羅就倒了霉。

  ps:昨天起床眼睛又紅又腫,去醫院確診為急性角膜炎——今天情況好了點,視力受到嚴重影響,眼前就像蒙了一層紗一樣什么都看不清楚,這一章碼完還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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