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殊拳頭緊握,看了眼小仙女消失的地方,轉身,朝小木屋方向狂奔。
他一邊跑一邊呼救。
周圍的村民很快被驚動。
他們紛紛拿著水桶來撲火。
但木屋已經完全陷入了火海中。
“阮靈——”裴殊要沖進屋。
朱子云竄過來,一把拉住他:“阿殊,你瘋了?這屋子不能進去,快塌了,那橫梁都燒著了!”
裴殊眼神凌厲陰冷,一把推開他,直接鉆了進去。
嚇的人都驚叫起來。
朱子云跌坐在地上,看著熊熊燃燒的木屋,眼神發愣。
不一會,裴殊再次沖出來,懷里抱著一個人,用毯子裹著。
他身上也被燒著了不少。
眾人呼啦圍上去,手中的盆木桶朝他身上潑。
火苗很快就被潑滅了。
好在是最熱的七月,澆水了也不怕。
衣服被燒的破破爛爛,頭發也燎了一些,發梢都卷翹了。
他全然不顧,緊緊抱著毯子,把阮靈放在地上。
就著沖天的火光,可以看清楚她的模樣,很安靜,沒有被燒到的跡象,但臉頰通紅,全身滾燙,昏迷不醒。
有人說:“這必定是被煙嗆著了。得趕緊請郎中看看。”
裴殊抱著阮靈朝李郎中家跑。
朱子云發了許久的愣,爬起來,默默跟上去。
李郎中看見裴殊雙目通紅,渾身破爛的抱著個人沖進來,也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他懷中的人是阮靈時,連忙叫他把人抱到屋里。
他仔細給阮靈檢查了一遍。
什么情況都沒有。
裴殊盯著他:“什么叫什么情況都沒有?”
“她沒有被燒到,沒有受傷,脈搏正常,呼吸平穩。”李郎中說道,“一句話,她很好。”
“既然很好,為什么不醒?”
“這…”李郎中說不出來了。
說到底,他只是個鄉下郎中,并不是什么神醫。
“那,你開點藥?”朱子云站在門口,小聲說。
“她好端端的,開什么藥方?”李郎中攤手,“為什么不醒,我也不知道。也許是被嚇著了?說不定過一會兒就醒了。”
他說的模棱兩可。
裴殊只好把阮靈帶走。
朱子云跟在他身后,不敢說話。
裴殊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朱子云停下腳步,臉有點紅,半晌,低聲說:“我很慚愧。”
“什么?”
“剛才,我沒有勇氣進去救囡囡,我才發現,我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喜歡她。”朱子云垂著頭,低聲說,“也許我一直就只是覺得她有趣好玩,并不是喜歡。我比不上你。”
裴殊沒有說話。
朱子云又說:“阿殊,雖然你一直說你不喜歡她,但事實上,你就是喜歡她。也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裴殊冷冷道:“你跟著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我,我是想跟你說,我退出喜歡她這件事,以后也絕不再說了。”他羞愧的說道,“你可以不畏生死的護著她,救她。我卻做不到。我想明白了。”
裴殊收回視線,抱著阮靈向前走。
“阿殊。”朱子云叫道,“我能夠認清自己的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