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全都一無所獲
不管王宇再怎么篤定一定會有露出馬腳和破綻的地方，然而事實就是，所有的盤查全都一無所獲。
見王宇站在那個恰好被碰壞掉的攝像頭所在的屋檐下仰頭沉思，駱隊長不禁失笑搖頭：“誒，需不需要我給你搬個梯子，好讓你爬上去仔細看看，到底是真的不小心被碰壞的，還是人為砸的？”
他明顯的帶著開玩笑的意味，哪曉得王宇還當真了似的，婆娑著下巴將這個可能性思考一瞬后，點頭：“也行，就算是不小心碰壞的，總不可能真的就那么巧，直接砸壞整個攝像頭吧！”
駱隊長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有他在這思考的功夫，他的警員們都排查過好幾撥了好吧！
見他遲遲沒有行動，王宇還朝他看了一眼，就差明晃晃的問你怎么還不去給我搬梯子了，駱隊長忍不住沖他翻了個白眼：“我說王特助，你還真就別不信，據我手下的警員匯報，在現場參加粉絲見面會的幾百號人，在同一時間段內，也就是季染摔下舞臺的前三秒鐘，在場的所有人都因為身邊各種不同的騷動被吸引了注意力，沒將視線放在舞臺上，這也就是我們至今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原因。”
王宇雖然跟著駱隊長看了幾份口供，但了解的情況遠不如對方詳細，聽他這么一說，眉頭擰得更緊了。
“越是這種情況，我反而更加確信這件事就是人為的了，一個小區域騷動，我可以理解為巧合，但同時被吸引注意力，不是精心策劃就是蓄意已久。”
得，說來說去，就還是覺得有問題唄！
成吧！其實連駱隊長自己都無法用“巧合”這兩個字來說服自己，可現在的情況卻是在現場待了這么久，他下面的隊員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匯報了各自盤查的情況。
總不過是那幾套，不是這個巧了就是那個遮住了，連他自詡刑偵工作十幾年，都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固執！
他好像是遇到了職業素養之中最不該有的情緒狀態，這讓他覺得煩躁，但內心之中卻分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駱隊長下意識的在褲兜里掏了掏，摸出一個煙盒，打開看了一眼，剛剛好就只剩了兩根，他抵了抵后槽牙，肉疼的抽出一根遞到王宇的面前。
“來一根？搞不好抽一口提神又醒腦，一下子轉過這個彎就讓你找到線索了呢！”
王宇瞥了他一眼，見他已經自顧自的叼上了，空出來的另外一只手正要點火，到底沒受誘惑。
身為一家集團總裁特助，老板又是顧隨云這么一個煙酒不沾、生活自律、習慣良好的人，王宇自然而然的以他為榜樣，對這些敬謝不敏。
“不用了，謝謝，我的腦袋現在就很清醒。”
煙盒都被隨手扔了，收回來的煙也沒別的地方好放，駱隊長便干脆往自己耳朵上一夾。
見王宇還盯著攝像頭看個沒完，頓覺無趣，正巧那邊警員喊收隊了，他翻手看了一眼時間，也不繼續浪費這個時間，沖著王宇招呼一聲，便向著隊員們集合的地方走去。
警隊雖然離開了，但包圍線還沒撤，王宇依舊站在空無一人的廣場上，他左右環顧了一圈，心里有什么種子在慢慢萌芽，但轉瞬又消息無影。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那邊顧隨云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怎么樣？”才一接通，顧隨云便開門見山的問。
王宇沉吟，實在說不出毫無線索這樣的答案，但他的猶豫和遲疑卻被對方精準的捕捉到了。
“到底什么情況？你一個字不說是什么意思？”
“顧總，整個現場以及監控攝像頭，該查的地方都查了不止三遍，但結果不太明朗，沒有勘察到任何的線索，一點兒也沒有。”
顧隨云擰眉，怎么也不敢相信王宇去了這么大半天，結果帶回來的就是這么一個答案。
等來等去卻是一無所獲，他甚至想要懷疑這些辦案的警員一個個是不是眼睛都瞎了。
他冷聲反問：“所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個巧合？小染會拿著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自己不注意掉下舞臺？我拜托你能不能有點兒腦子！”
王宇被顧隨云一番犀利的言辭罵得默然，倒是有好幾年沒被顧隨云這樣臭脾氣的亂罵一通了，他幾乎都要忘了，顧大佬也是個有氣性的人。
他輕嘆一聲：“顧總，我現在還在活動會場，會盡快將真相查出來，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盡快？我給你的時間還不夠多？還要跟我說什么盡快？我要的是立刻馬上，只要有任何的線索，務必給我逮得老老實實的，我特么孩子都沒了，再怎么我也不滿意！”
在顧隨云盛怒之下，王宇實在是不敢去拔他的老虎須，更不敢說什么以后還會有的這種話，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聆聽受訓。
然而他準備好了聽，顧隨云那邊卻是沒時間訓了。
“二十三床家屬，季染家屬？顧先生！”
護士的聲音在手術室門口響起，顧隨云二話不說便直接撂下了手機，拔腿就往手術室門口走，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慮。
“我在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小護士點點頭，抬起視線看向顧隨云的瞬間有些失神，但很快意識到不好，沖著他羞澀一笑：“二十三床季染醒了，你進去看看她吧！她說有話要跟你說，想見你一面。”
說完，護士生怕自己表達得不夠儀態大方，還特意抬手將耳邊的碎發攏了攏。
然而顧隨云根本沒注意到她，只是聽了她的話，心里一個咯噔，不免想到那時顧家老爺子去世時，一眾親眷守在門口，最后他爸顧景時被叫進去說什么老爺子醒了要見他，結果一去就是一個小時，他前腳剛出來，后腳醫生就宣布了老爺子的死訊。
他臉上的肌肉緊繃，后槽牙咬得死死的，生怕稍微卸點兒力，就沒勇氣走到季染的面前。
走在顧隨云前面的護士等了很久都遲遲不見對方跟上自己的腳步，忍不住回頭催他，卻見他一臉沉痛，好像她傳達的季染醒來的消息像是什么壞事一樣。
護士有些奇怪，明明送過來的時候，這位顧總還表現得對里面的季小姐很深情，僅憑這一點兒疑惑，她就已經在心里腦補出了上萬字的豪門愛恨情仇了。
但轉瞬她又立馬回神，好歹知道眼前的男人不能惹，耐著性子叫了一聲：“顧先生？”
顧隨云根本不敢去想，手術室里的季染究竟怎么樣了，聽到護士喊他也全憑本能反應的點了點頭：“走吧！”
腳步依舊虛浮。
手術室屬于無菌清潔區，所以顧隨云進去前要進行嚴格的消毒，等來到季染所在的手術間門口，已經是十分鐘之后了。
顧隨云的腳步停在門口，哪怕只隔著一扇自動門，他也能清楚的聽到里面監護儀器發出的滴滴答答的聲音，同時還有斷斷續續令人聽不真切的醫助安慰術中季染的聲音，他忽然就松了一口氣。
“我太太她，會沒事的吧！”
小護士正要開門，聽到他的話，有些驚奇的回過頭，隨即搖了搖頭，答：“她的手術還沒結束，不過在里面的聽說都是整個C城最為權威的專家，應該沒什么問題的。”
話音剛落，手術間的門開了。
看到小護士回來，以及她身后跟著的顧隨云，那個一直在安慰季染的醫助立馬起身沖著顧隨云小幅度的招了招手：“家屬終于來了，你對象有話跟你說，她情緒不是很好，你跟她好好溝通一下吧！”
語氣之中無不透露出松了一口氣的輕快之意。
任誰也沒想到，季染竟然會在手術臺上醒過來。
她這個手術不算很大，卻需要非常謹慎仔細，用的是局麻，然而她一睜眼，面對著手術臺的環境，也能察覺到醫生用手術鉗在她的下面的動作，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從那么高的舞臺上摔下來，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這個顧隨云期待了很久，在她耳邊磨了許久才得到的寶貝，就這么輕易的被弄掉了，季染一個沒忍住，整個人的情緒就崩潰了。
她的情緒對手術的情況影響很大，主刀的醫生當機立斷的吩咐麻醉師給季染增大藥量，讓她平靜下來，等睡過這一覺手術也就結束了。
但在旁邊的其他人卻提了一句顧隨云，頓時麻醉師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只好讓人把這位大佬給請過來，希望他能安撫好季染的情緒。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一出現，季染的情緒不僅沒得到安撫，反而更加激烈，術中出血情況也刻不容緩。
主刀見顧隨云從來之后就呆站在季染身邊，也不說話，忍不住怒了：“誰想的餿主意？麻醉師趕緊把人給我穩下來，沒看到血壓一直在飚嗎？”
然后，顧隨云便眼睜睜的看著季染被麻醉師一個麻醉面罩蓋上去給弄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