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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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家里定期有家政阿姨過來打掃，還有關清派人每頓飯按時的送到，可這和家里多一個人來照顧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且不說家里多了人氣，季染本身因為懷孕而無端壓抑的情緒也被季媽媽在身邊陪伴而驅散不少，顧隨云每每準點下班回來聽到的都是母女倆之間的歡聲笑語。
生活質量的提高更體現在季媽媽每頓飯變著法子整治出一桌子的菜，以及頓頓不忘的靚湯，就連時不時過來探望的關女士在得知季媽媽過來照顧季染時也是安心不少，拉著對方說了不少的體己話。
話說得多了，一時忘了時間，自然少不得留下吃頓飯，在嘗到季媽媽的手藝后，關清更是眼前一亮，好吃的連連點頭稱贊，心里自然就更加放心由季染的媽媽來照顧這位于整個顧家而言最為重量級的孕婦了。
吃好睡好的季染又有母親在身邊陪伴的日子一時間過得十分逍遙，如果沒有偶然想起的小情緒，她恐怕要覺得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有了季媽媽在這里照顧，顧隨云也不再帶季染每天早出晚回的跟著自己去公司上班了，她有了在所有人看來都更為健康的孕期生活，而顧隨云則可以完全放開手的專注于工作了。
他心里仍在計劃著早點兒結束工作，挑個能得閑喘口氣的日子帶季染出去好好的散散心，所以趁著有季媽媽在家里照顧她，便絲毫不敢浪費分毫時間。
季染卻是在家享受了兩天之后，又想起那些跟著他上下班，時時刻刻的待在身邊的日子。
掐指一算，自從季媽媽住過來之后，兩個人完整的見面的次數簡直是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
每天早上季染開始睡懶覺，而顧隨云卻依舊早早的起床吃過早飯便去公司上班，中午隨便在公司里對付一番，便又投入緊張的工作之中，至于下午雖然能差不多準時的下班，可帶回一大堆沒結束的工作，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其他時候都泡在書房。
這番做派幾乎讓季染懷疑她之前看到的清閑時間一大把的顧隨云是假的。
再想想以往，顧隨云 云每天帶著她上班，雖然他也肉眼可見得十分忙碌，但好歹兩個人同處一室，哪怕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可偶爾抬起頭來對視一眼，都覺得無比甜蜜安心。
他忙是忙，但一個會議結束后，他總要回來兩分鐘，掛心她有沒有餓，有沒有渴，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這種從細微之處透出來的關心總讓人十分窩心。
而現在，這些統統都沒有了！
季染如此一對比，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連原本玩得很開心的手機小游戲也頓覺索然無味，干脆蔫蔫的倚靠在沙發上，臉上滿是愁苦的發起呆來。
這會兒剛吃過飯，季媽媽收拾完衛生后也懶怠的坐在沙發上不太想動，余光瞥見季染的動作，不免將視線調轉過去，見她一臉的悶悶不樂，挑了挑眉，將頭微微靠過去幾分，語氣溫柔的問：“怎么了？”
想顧隨云了。
這個答案瞬間涌上季染的心頭，差一點兒她就要脫口出去，但好歹還有幾分理智尚存，沒在季媽媽的面前說出這種話來。
她睫毛微微顫動，貝齒咬著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讓季媽媽好奇，然而等了好半天，卻見她還是搖了搖頭。
“媽，我沒事。”
明顯一副強裝出堅強的模樣。
季媽媽輕嘆一聲，忍不住伸手將季染的頭往自己的肩頭按過來：“想要跟媽媽談談心嗎？”
“媽媽想跟我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我們之間難道不是無話不說的嗎？”關清的語氣越發柔和下來。
季染點了點頭，腦海里的思緒卻亂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該將話題從何處說起，好半天才嘆息一聲：“媽，你說感情這種東西，有保質期嗎？”
顯然，季媽媽沒想到女兒竟然會和自己討論這種話題，到底是過來人，不過認真的思考了幾分鐘之后，便回答：“感情是需要經營的，對于懂得經營感情的人來說，自然是不會存在保質期一說的，但反之，我想一定是有的，并且保質期也不會太久。”
“經營？”
季染一臉迷惘，顯然是媽媽說出的這個言論十分的疑惑。
“當然，乍見之歡不如 久處不厭，這句話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懂經營感情的人，會把乍見之歡無形的化為久處之歡，能讓對方看到你的每一處都是優點，甚至將你的小缺點小毛病都當作是優點附贈品，這才是懂感情會生活的人。”
“可是聽上去好難啊！”
見季染皺起小臉，季媽媽忍不住笑起來，一副心靈引路者的模樣對她循循善誘：“那你不妨將這個人帶入顧隨云，你覺得，他在你心里是什么樣的？或者，你想一想他的小缺點和小毛病，看看你能想到什么？”
順著季媽媽的思路，季染歪著腦袋認真的思考了好半天，原本黯淡無光的小臉忽然綻放出一抹驚喜來，整個人都仿佛透出光芒。
她十分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媽媽的意思是，我和顧隨云的這段感情里，他是善于經營的那個人？”
季媽媽不過隨便一猜，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傻女兒真能有這樣的福氣，頓時眼角眉梢都透出幾分愉悅來。
甚至忍不住打：“這么看來，小顧在你的心里是真的一點兒缺點兒也沒了！”
“他這樣完美的天之驕子，不管是讓誰來說，恐怕都說不出半點兒缺陷吧！待人進退有禮又十分有風度，很體貼，又細心，我好像真的沒辦法找出他任何的不好。”
明明是想要數數顧隨云的缺點，可偏偏這一刻腦海里浮現出來的全是他的優點，這讓季染說完之后，臉色忍不住紅了起來。
看她這樣，季媽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既然他在這么用心的經營著你們之間的感情，那你在猶豫什么？”
提到這個，季染臉上的笑容消褪了幾分，“那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愿意繼續經營下去了呢？”
那會不會到時候變成兩個人兩看生厭呢？
“一段感情，除了悉心的經營，還有各種附加值，更甚于很多愛情到最后不也會演變成親情，最后相伴一生。”
“感情還有附加值？感情不是走心，不能人為控制的嗎？怎么在媽媽的嘴里說出來好像跟考試似的，還能加減分。”
季媽媽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感情的開始自然是不可控制的，因為人心捉摸不透，
，但附加值卻是兩個人之間磨滅不斷的羈絆值，就好像你們在一起的美好記憶，甚至是你肚子里的這個孩子。”
聽到這里，季染忍不住坐直身體，一臉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中泛出細碎的笑意，但轉瞬她又再次肅著臉發問：
“可即便是有了孩子，也還是有很多離婚的夫妻不是嗎？甚至還有很多夫妻不止一個孩子，那這么算的話，附加值也根本不算什么吧！”
季媽媽不知道為什么女兒會這樣帶著極端的態度去想問題，問出來的話甚至刁鉆又讓人頭疼，可還是不能避免的耐心同他解答。
“每個人生活的環境造成的性格和對事的處理都各不相同，很多夫妻離婚可能并不是因為沒有了感情，而是生過之中的重擔壓迫得他們不得不放下這段感情。”
季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爸爸都離開了這么久，媽媽還是一個人，是因為心里還放不下爸爸嗎？”
話題牽來扯去的提到了自己的身上，季媽媽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但還是給了她答案：“當你想起一個人的時候，腦海里只剩下美好的回憶，而時間恰巧定格在最美好的回憶時，大概所有人都沒辦法說放下這兩個字吧！你爸爸于我而言就是這樣。”
話音落下，空氣忽然就沉默了下來，季染微微低著頭，對媽媽的話有些似懂非懂，還需要時間來消化，而季媽媽無疑是又想到了亡夫的往日種種。
季染所有的小情緒小心思都被季媽媽猜到，她也能夠理解女兒的心思，忍不住輕聲問：“你是覺得被媽媽打擾到你們的生活了嗎？”
“沒有的，不是這樣，媽媽，我只是…只是有點兒想他了，雖然我知道他是因為工作忙，怕沒辦法顧及到我，可是我見不到他，心里總是有很奇怪的感覺，我控制不了。”
她手忙腳亂的解釋，卻下意識將自己的真心話說了出來，兜兜轉轉了這么大一圈，最終還是肯定了季媽媽心里的猜測。
季媽媽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又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放寬心，既然知道他的一顆心都掛在你的身上，你才更要對他有信心才是。”
“嗯，我知道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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