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是怎么死的呢?
一是死于話多。
二是死于智商下線。
三是死于不直接干掉主角,非要多此一舉,給他下毒。
在《怪俠一枝梅》里,水銀有劇毒,中毒者不僅頭疼,還會產生幻覺。
但也并非無藥可解。
化妝師給周瑾的嘴唇上,涂上暗紅色的口紅,做出一副中毒的樣子。
梁升權一聲“Action”,周瑾雙目圓睜,提著刀就去砍人了。
在這個時候,他殺人是不犯法的,因為他正處于間歇性發瘋狀態。
賀家大廳里,柴胡還有燕三娘,正在和一群村民糾纏。
周瑾掄著刀就砍過去了。
“梅梅,你瘋啦?”劉思思驚叫著躲開。
“朱砂!朱砂!…”周瑾每砍一刀,就大叫一聲。
一個法師不用魔杖,拎著砍刀能有多少輸出?
釋行羽從背后撲過來,很快就將周瑾制住。
劉思思這時也反應過來,“朱砂能解毒?”
傳說水銀就是從朱砂里提煉的,那么能解水銀之毒的,也只有朱砂了。
好吧,聽著是有點扯。
之后的劇情就很順理成章了。
陳東正帶著人搬運黃金,周瑾向村民戳穿了他的陰謀,然后憤怒的村民就去找陳東報仇了。
諷刺的是,陳東利用太保的詛咒,去蠱惑村民,最終也被村民在太保墳前活活打死。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兩個道理,一是不要迷信,二是做反派千萬不要話多。
賀家大宅,這個故事還剩最后一場戲,演完周瑾也就快殺青了。
“云虎一家欠村子的,怎么也還不清了,只能把這些黃金分給大家,略表心意。”
殺死陳東后,周瑾帶著仆人,將全部的黃金都分給了村民,而蘇櫻也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孩子。
“表弟,對不起,是我不好…”呂一抱歉道。
周瑾打斷她,“那天晚上,我聽到的女人的哭聲,是你?”
“是,”呂一點頭,“那個時候,我一直掛念著孩子,我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周瑾道:“那樣痛徹心扉的哭聲,是裝不出來的。”
“云虎,謝謝你相信我…”呂一十分感動。
“畢竟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以后不要叫我云虎了,叫我小梅,賀小梅。”
雖然二十五年前,和一百年前的殺人事件,依舊沒有解釋得通。
但故事總算告一段落,賀小梅又重新回到了醉生夢死。
“梅梅,你怎么舍得將那么多黃金,都分給村民啊?”劉思思將胳膊架在周瑾肩膀上問道。
周瑾聳聳肩,“我算是明白了,黃金再珍貴,也比不過家人啊。”
而賀小梅的家,就是一枝梅。
半個月后,周瑾提前殺青離組,前往帝都,準備《劍雨》的首映。
天朝的電影人們,總是相信檔期,似乎平時的觀眾們都沒有時間看電影,非得到了國慶和過年,才會一窩蜂上電影院去。
也正因此,國慶檔也廝殺得越來越慘烈。
9月初,《盜夢空間》頂著諾大的名頭,在國內刷下了4.6個億。
《山楂樹之戀》和《精武風云》緊接其后,而且還有徐老怪的《通天帝國》虎視眈眈。
《劍雨》夾在這幾部電影里,幾乎毫無勝算。
因為觀眾看電影講究個噱頭,你得有賣點人家才愿意買電影票。
而《劍雨》可謂是三不沾。
導演蘇兆斌?沒聽說過。
監制吳宇生?兩部赤壁口碑早毀了。
主演楊子瓊、鄭玉生?一個太老還不漂亮,一個大陸觀眾還真不鳥。
至于周瑾、王雪圻、戴立人?那就更沒譜了。
于是《劍雨》就很尷尬地撲街了。
當然,吳宇生還想搶救一下。
他找了好幾個大學搞點映,希望通過學生們的自發宣傳,帶動票房。
具體操作,大概免費放電影給學生看,看完之后主演們再出來扯淡幾句,分享些經驗。
當然,還要請大把的記者和影評人過來發紅包。
然后讓他們去各種論壇發水文,用一些極其晦澀、看起來很吊,但啥也沒說的文章,吹捧一下電影。
圍觀群眾一看,哇,你字多,你說得對,然后就掏錢進電影院了。
周瑾趕到帝都后,參加的第一場點映,是在一個叫中傳的學校。
天朝影視圈向來有三大校之稱,而近幾年又冒出來個四大校,第四個就是中傳。
要說在影視圈,中傳還真沒培養出什么知名人物來,但人家的根基在傳媒屆。
天朝數得著的電視臺或者媒體,幾乎都有他們的學生。
吳宇生也正因如此,才將點映選在了這里,就是希望他們能來波自來水。
中傳不大,不過看起來倒是挺精致,點映在一個報告廳里,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等燈光熄滅了,電影開場之后,周瑾等人才溜到角落里坐下。
這還是周瑾第一次看到《劍雨》的成片。
不得不說,《劍雨》是真的拍出了武俠的那種質感,而且還有那種淡淡的裝逼范兒。
卻見游本昌躺在躺椅上,撥弄著念珠,楊子瓊問:“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雨打,是何意?”
游本昌解釋道:“佛陀阿難出家前,愛上一少女,佛祖問他,有多愛?”
“阿難回答說,我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少女從橋上走過…”
“那他對你很好啊,”游本昌轉頭一笑,“好好過下去吧。”
“當”遠處的鐘聲響起,悠悠回蕩。
“哇…”學生們簡直被這一段給秒殺了,報告廳里響起微微的議論聲。
這種帶著禪意的愛情故事,最受文藝少女們的喜愛了。
文藝少男們也很激動,因為以后把妹又可以裝逼了。
這一段算是整部電影中的點睛之處,吳宇生還特地請出了游本昌出山,學生們的反應,也在他預料之中。
影片還在繼續,讓他想不到的是,后面最出彩的不是彩戲師,不是江阿生,不是綻青,不是轉輪王,也不是曾靜。
而是一個叫雷彬的家伙。
當雷彬和曾靜在菜市場相遇時,周瑾蹲在屋頂,看著她似笑非笑。
那一笑,正是故人重逢相見歡。
那一刻,恰似風雨欲來風滿樓。
“哇…”又是一陣女生的輕呼。
周瑾特別理解她們,他自己看見這一幕都挺激動,那是一種想尿又尿不出來的感覺。